他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船上大大小小的自助餐厅就有十来个,如果不好好安排一下,五天时间根本连一圈都吃不完。而且据说中途还会在沿岸景点停靠,到时候可以下船吃当地食物。更别提船上还有那么多可以玩的活动——啊啊啊啊!怎么办!忽然觉得时间行程好紧迫!
我心里抓狂,面上冷静地问:“听起来你好像经常坐游轮出海?”
“是啊,这艘船我太熟悉了,不夸张地说,每一个房间在哪里我都清清楚楚。”他微微抬起下巴,略扫了一圈周围的景色。
“哇哦……”我惊讶道——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会反复在一艘游轮上花这么长的时间。
“而且……我很喜欢水。”他忽地又补充了一句。
他这话说得有点奇怪,但我看着甲板外逐渐远去的陆地与城市,以及前方无尽的汪洋,又有些了然。“我也很喜欢海,只要到了海边,好像再热的夏天也不再难以忍受。虽然每次在海边玩过之后,脚上全是沙子,头发里都是盐,但是这种和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就是特别舒服。”
男人轻轻笑了声:“我倒不太喜欢沙子,我就是单纯地喜欢水。你看,这么多的水,看起来平静柔和,其实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那倒是,海边和海上完全是两回事啊,身处在这种大海大洋中心还是有点可怕的,大得太无边无际了。”我感叹道。
他微笑着望着大洋的方向,夕阳西下,海面上金光万顷——从这个视角看过去,能够清晰体会到“地球是圆的”这件事。男人接着说:“是啊,一个人,甚至就连我们所在的这么大一艘游轮,和整个太平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就算某日某刻,我们整艘船都忽然消失,在雷达上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点不再闪烁而已。”
“你说百慕大三角区吗?所谓深海恐惧症和巨物恐惧症大概就是这样吧。我之前看过一个视频,是潜水员拍摄一个废弃的沉船里的场景,中途有一条大鱼游过去,单看鱼还不觉得,却把旁边的马桶衬托得像个玩具似的。要是近距离看见一只葡萄牙战舰水母,或者一条蓝鲸什么的,我觉得我会吓死。”
看见他异样的表情,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怎么这么自来熟,§莫名就和这个人聊了这么多,不由得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对不起我话太多了,我朋友就老说我是个话痨。”
“没事。”他耸了耸肩,表示毫不在意。
“话说……你是一个人吗?”我问。
“嗯……不算是,我有同行的人,这艘船上也有我的老朋友。”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这人举止优雅,说话温和又有礼貌,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曾经认识这样一个人,但他身上的确带着一丝熟悉的感觉。
我正想要问他我们过去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男人却率先开口道:“到了。”
我抬眼一看,发现前方出现了服务台,估计是负责整个VIP区域的。我正要朝男人道谢,服务台后面主管模样的人看见我们后却匆匆迎了出来。他走到我们面前,朝男人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景先生。”
我惊奇地瞅着他——这人果然是常客,连服务台都混脸熟了,姓景的男人说:“这位小哥不记得房间号了,你们送一下他吧。”
“好的没问题。”总管再次深深鞠了一躬,对我说:“请跟我来。”
我随纵观走到前台,报了姓名和证件号,他帮我查好之后说:“您住在20楼的B区,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客人隐私,每层楼的分区是互不相通的。您大概是从公共区域绕到A区来了,我现在就用管理员房卡带您回去。”
“好的谢谢。”我说。
我正要再说句什么,回头一看,却发现走廊上空空如也,那名男人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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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还不回来,急,在线等。
第97章 丰饶之海的浪潮 (9-3)
我在值班前台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总算顺利走回到房门前,刚摸上门把手,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边尧居高临下瞪着我:“你跑哪去了!我以为你迷路了或者掉海里了,我都要报警了你知不知道。”
小蛇还是这么敏锐……竟然二者都猜对了,我心想。
边尧用“儿子很傻头很疼”的表情看着我,怀疑道:“难不成你真的迷路了?”
我不由得傻笑起来:“诶嘿嘿 。”
边尧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撑着门框,把进门的路堵死了。我越过拦路蛇的肩膀,看见沙发上铺着两套用防尘罩套起来的衣服,硬挤进门去问:“这是干嘛的?”
“哦,晚上穿的,也可以不穿,无所谓。”边尧说。
“晚上穿?”我疑惑地看着他,“哪来的。”
“对,晚上会有一个欢迎宴会,是整段游轮航线的第一场party。咱们蹭上船是因为月哥受到主人邀请,月哥肯定要去社交一番,我们嘛就无所谓了。”边尧说。
我拉开其中一套的拉链,露出里面相当华丽的礼服,虽然考虑到天气原因做成了轻薄的夏日面料,但款式依旧十分正式。我懵了:“需要这么夸张吗?这……不热吗?”
“室内恒温,室外的话,到了晚上海面上起风,温度还是挺低。”
我把防尘罩里面的所有内容物都拿出来,衬衣,外套,裤子,还有很多不明用途的别针和方巾,我问:“这……着就是我一个人的?这都些什么。”
“嗯,快去洗澡,出来教你穿。”边尧抬起腿,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踹了我屁股一脚。
我听话地冲进浴室里,再次被着豪华套房的内饰惊了一把——两面巨大背光圆镜前的梳洗台,比我以前小破屋的厨房还大。我瞥了一眼那个巨大的原型浴缸,脑子里飞过一些不可名状的画面,赶紧脱了衣服钻进淋浴间。
由于头顶瀑布般的花洒实在太过舒服,我冲热水冲得快神志不清才关上笼头,裹着白乎乎毛茸茸的浴衣,一脚深一脚浅轻飘飘地走出浴室。
“边尧,这个洗澡真的好舒……”
我一边用毛巾擦耳朵里的水,抬眼随意朝外一看,愣在了原地——我房间里怎么有个西装革履的寸头大帅哥???
“啊!”
正在对着镜子整理袖口的边尧被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瞪我:“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啊————!”我张开双臂扑上去,边尧伸长胳膊一把撑在我脸上不准我靠近,“干什么!衣服会皱!”
边尧平日里穿运动服的时候,总是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但是一旦换上正装,他锐利的眉毛、笔挺的鼻子和永远不耐烦的表情就瞬间变得攻击力十足,就连他那副眼镜都带上了一些人模狗样的斯文气质。
“好帅啊!小蛇好帅!小蛇帅断我腿!总裁草||我!”我一把挥开他的胳膊,强行挂在了他肩膀上。
边尧被我不知轻重的撞退了几步,无奈地揽了揽我的腰以防摔倒。他深吸了一口气,憋了半天,脸通红地吼了一句:“不要闹了!”
顿了顿,他又小声补了一句:“真的吗?他抬起手腕,倒是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一惊,迅速松开他连连后退。
边尧步步紧逼。
“有话好好说总裁,马上要出门了,你不能现在潜规则我。”我眼珠子转了一圈,指着沙发上另外一套衣服:“而且我也要穿呢,我都还不知道怎么穿!”
“不是,你看,你反正衣服还没穿。”边尧眼神上上下下地扫视,我随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腰间本就松松垮垮的结已经滑落大半,浴袍瞬间变成超深V。
我一把揪住浴衣前襟,用自己能想到最良家妇女的姿势捂住胸口,朝一旁沙发上滚作一团:“你不要用这种‘来都来了’的语气发出这种提议!”
“你这个演技实在也太差了,”边尧长腿一跨跪上沙发,一手将我按住,另只手十分流氓地掀开我浴袍下摆,啧啧摇头:“你不来这一下还好,现在整个屁股都露在外面。”
“你干什么!你就是鲁迅说的那种人,看到床就想到做||爱,看到白胳膊就想到裸体!”
“不是白胳膊,是白大腿,也不是床,是沙发。”边尧冷静地辩解。
我惊恐地看着他,边尧将我两只手腕握在一起抓着,然后单手开始解皮带——这个画面实在太具有冲击性,以至于我竟然忘记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