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里他不是已经看上过一次了吗?还是那种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的旷古绝恋。
路小磊毫不留情地掐灭路小淼的幻想:“不好意思,这还就是真的。”
“为什么?”
“因为我在场。”路小磊道。
路小淼彻底看不懂她哥的操作了:“可是,哥哥,这是为什么啊……”
路小磊耸耸肩:“很简单,被人设计了呗,那个角度和光线,明显路霜华是知道有人在偷拍的。”
路小淼:“那怎么办,楚笑他才当选议员,爆出这种花边新闻会不会对他不利啊?”
路小磊将报道扔到一边,往咖啡里倒奶浆:“那就看这小子怎么处理了——不过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一下你。”
路小淼懵懵懂懂:“什么啊?”
路小磊一指墙上的挂钟:“你要迟到了。”
“啊啊啊啊,路小磊我恨你!”
小妮子翅膀硬了居然敢直呼她哥的名字了,路小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想着要不要告诉这小丫头今天其实周六不用上课。
吃过早餐,路小淼一头扎进房间里不晓得又在折腾什么玩意儿,路小磊则换上一身休闲装束开车去了城东。
老筒子楼被拆除了,路氏为了表示诚意,特意给楼里的居民一人赔了一套东区的精装房,就在离老房子不远的另一条主干道边上,交通便利,户型优越。
路小磊决定趁着今天天气好,去看看那个倔老头。
不知道那老头看到他会不会气得当场脑於血。
提着一口袋菜按了半天门铃,里面的人终于开门了。
防盗门一打开,贺老头迎头见是他,脸瞬间垮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路小磊提了提两口袋菜:“松鼠桂鱼,水煮牛肉!够吃吗?”
他发誓他看见老头咽了一下口水。
只见贺老头脸色瞬息万变,似乎在私仇与美食之间挣扎了半天,最后黑着脸把门开开:“你先进来吧。”
说完就背着手转身进了屋子,似乎也对自己所做的决定扼腕不已。
路小磊驾轻就熟地进了贺老头的屋子,这套房子虽说是新房,但是贺老头还是极力还原了当初那套老房的陈设,包括玄关处的画和鞋柜上的涂鸦,基本和当初没什么区别。
一进客厅,就见茶几边上已经坐着一个人了。
那人手里捧着一杯茶,容色俊秀诗意,见他进了屋,一双笑眼温柔似水:“路少,你来了?”
熟稔得仿佛他俩已经约好了一样。
这回轮到路小磊脸垮了下来:“你怎么在这?”
楚笑好奇:“我的当事人家里我为什么不能来?”
路小磊:“你那案子不是早就结了?”
楚笑吹了吹袅绕的蒸汽:“总有些善后工作要做,毕竟是进入政坛的第一仗,善始善终比较好。”
路小磊此刻很是矛盾。
他很想把这一口袋菜扔了,转身走人,但是这一次是他主动上门给人做菜,似乎自己走了,显得有些蠢。
好像他真怕楚笑这人似的。
此时贺老头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盆儿:“你那条鱼可以放这里面……你们俩怎么了?”
路小磊看了看楚笑,又看了看老头脸上跟小孩一样燃起的兴奋,最终叹口气:
“没什么,这鱼已经杀了,直接码上料就行。”
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贺老头见状只当这小子驴脾气犯了,顿时张嘴道:“臭小子你要真觉得憋屈现在就可以走,反正我这儿留不住人。”
路小磊没搭理他,远远从厨房里传来一句:“水煮牛肉要中辣还是特辣?”
没等老头回答,楚笑已经笑眯眯回了一句:“中辣就好。”
那边顿了顿,炸出一句:“没问你!”
不管怎么样,路小磊的厨艺依旧再一次成功地征服了贺老头。
菜上桌的时候,贺老头从酒柜里搬出了一个玻璃酒缸,里面荡漾着淡褐色透明金黄的液体,底部沉淀着几颗小小的梅子。
路小磊现在一看见酒就犯怵,赶忙道:“贺大爷,酒不行,真不行,我上次回家醉了一天一夜呢。”
贺老头白了路小磊一眼:“少废话,还想不想上桌吃饭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轰出去?”
路小磊悲伤地默默坐回了座位。
等到人都上了桌,贺老头给他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酒:
“今天当着楚律师的面,我就把话说清楚了,你拆我的房子这事儿,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路小磊汗颜,心想这倔老头不愧是倔老头,气性真大。
“但是我也知道,我恨不到你,这房子质量有问题,不是你的错。”贺老头仰头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酒。
路小磊有些讶然地看着老头。
老头放下杯子,拍了拍路小磊的肩膀:
“小子,你是个好小子,我贺老头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没见过几个年轻人像你这么轴的。”
路小磊黑线,这话似乎是在骂他,他能不能还嘴啊?
贺老头抬手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但是——虽然你拆了我的房子,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你这事儿,干得漂亮!”
路小磊睁大了眼。
一杯酒碰上了自己的杯子:“我还要谢谢你,及时发现房子的质量问题,救了我老头子一命,我贺老头虽然倔,但是一向恩怨分明,你对我的仇,我不会忘,你对我的恩,我也必须谢!”
说完,重重碰上了路小磊的杯子,淡褐色的酒液浪了出来,空气里满是梅子酒微酸的气息。
路小磊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自己杯子里的酒,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猛地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老东西,那么多废话,干了再说!”
酒进了嘴里,路小磊一愣,这酸甜的梅子味道,似乎还有点好喝?
作者有话要说:醉酒警告。
第34章 微醺中
众所周知,酒这种东西,一旦有了第一杯,就有无数杯。
喝多了的贺老头像一个小孩一样抱着路小磊,一声声地说得极其伤心:
“小路啊,你说我老头子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辛苦一辈子挣得一套房子,却是个豆腐渣工程,可就是这么一个豆腐渣工程,老头子也是在里面住了小半辈子啊,如今你说我一个孤寡老人,日子怎么好过啊。”
路小磊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梅子酒,这酒又酸又甜,还带着梅子特有的果香,一点也尝不出酒味来,路小磊怀疑这老头拿了梅子汁来唬他。
路小磊听了这话似乎深有感触,抱着老头道:“你看我这不是来看你来了吗,屋子里有人,怎么就孤寡了?”
这似乎提到了老头的伤心事,他更伤心了:“也就你这个臭小子还愿意给我老头子做饭,贺翔那臭小子也是,除了前两天和一个黑脸律师来了我这一趟,屁股都没坐热就走了,怎么,我这地界长刺啊?”
路小磊红着一张脸笑呵呵道:“嘿嘿,你这不长刺,长刺儿头,长得还是你这个老刺头儿!”
说完指着贺老头:“也不知道你这臭脾气你老婆当初怎么看上的你。”
贺老头也红着脸道:“放屁,老头子我从前年轻时候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帅哥,那会还是我老婆追的我,可惜她命不好,五十出头就走了,嗨,你说如今这房子没了,我老婆孩子到哪儿去找我呢?”
“你这磨磨唧唧的,多大点事,你的老婆孩子不是在那儿呢吗?”路小磊低头用手扒拉了几下碗碟里的花生米。
贺老头听了,登时回头,迷迷糊糊的:“哪儿呢?哪儿呢?”
路小磊指了指贺老头摆在客厅最当眼处的相框,那里面贺老头贺老头还有他儿子儿媳正笑得十分幸福,而躺在贺老头儿媳妇怀里的小婴儿正微微张开眼,好奇地看着镜头。
瞧那一脑袋标志性的卷发,必然是贺翔没跑了。
贺老头一看那照片,战巍巍走过去,拿起照片,极其珍视地用手抹去相框上的灰尘,苦涩的笑了笑:“你们在这儿呢……”
贺老头的目光神情而悲伤,到最后那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是陷入了无数的回忆之中。
路小磊除了怕见女人哭,也怕看到迟暮的老人哭,特别是像贺老头这种平日里强势又倔强的老头。
他一定是悲伤到了极点才会不顾形象地在一个外人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