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生长——”
骂到一半，中原中也突然噤声，趴到桌上，脸埋在手臂后，有点委屈地小声说“我没在生长期了……”
全程懵逼且接不上话来的甘露寺蜜璃“……”
她懵逼地眨眨眼“啊咧？”
中原先生……是不是酒劲上头了？
怎么感觉快哭了呢……
全程，甘露寺蜜璃对中原中也印象有了改观。之前还有些忌惮，但渐渐地，她感受到了对方的真诚和直爽。
“别光喝酒，吃点菜吧，中原先生。”
甘露寺蜜璃将拼盘推过去，用哄自家弟弟的语气说“尝尝这个天妇罗，很好吃的。”
中原中也“……嗯。”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榻榻米席靠回廊那侧，下半部分是木质板壁，上半部分是敞开的木格纸窗，暖金色的光线洒到外面回廊上。
客人渐多，人声鼎沸，汇成一片单纯的杂音。
“……”
气氛一丝异样。
夜风从外面吹过——
中原中也桌外人影闪现。
他站在外面走廊，手肘搭在木板顶部，还没开始打招呼，一把叉子破空飞来！
尖端在距他眼球几厘米处停住，中部被两根手指夹住。
“好险啊。”
男人丢掉叉子，笑眯眯地，对杀气爆棚的中原中也道
“来啊，小哥哥~”
“来战啊。”
“让我们决战到~天~明~”
配合他袒露的上身和粉毛，有种说不出的骚包。
中原中也差点喷了。
妈的，猗窝座，你吃错药了？！
砰！
一声巨响，中原中也破窗而出。
“甘露寺，这里危险，快离开！”
木板被撞出大洞，断裂处木渣晃动了几下，掉落。
店里喧杂了起来。
“怎么了，打起来了？”
“发酒疯吗？”
“来个人阻止一下啊！”
中原中也对猗窝座的踢击被躲过，两人在昏暗的庭院中对峙。
听到后方的声音，中原中也咂嘴。
猗窝座是需要全力应战的对手。虽然打败对方的自信中原中也有，但要是这些人跑出来，会添乱的！
这么说来，失踪那三十多个人都是猗窝座搞的鬼？
不知道还有没有同伙。
中原中也抬起帽檐，让藏着的雪球太郎飞出去“联系疏散人群的队员。”
小雪球“啾”了一声，飞走。
甘露寺蜜璃虽然在状况外，但结合中原中也表情和之前说的话，她本能地察觉不对，手忙脚乱地挥舞双臂，挡在众人面前。
“那个、那个……我觉得大家现在还是先不要出去比较好。”
“想保护弱者，中也？”
猗窝座道“不要管他们，专心和我战斗就好啦~”
中原中也皱眉。
感觉这个猗窝座脑袋有问题……算了，鬼本身就无法理解。
“既然你自己找上来了……”
中原中也咧嘴一笑，火力全开！
“我就用你去换红酒吧！”
杀掉上弦之叁主公会高兴主公会给他酒。
现在猗窝座在中原中也眼里，就是一瓶会动的红酒！
猗窝座躲过中原中也的拳头，叹气“在矮柱心里，我的价值和红酒差不多啊。”
“是啊，还是最劣质那种！”战斗状态的中原中也气势冷沉，攻击不断，“你把那三十多个人怎么样了？！”
越打，中原中也越觉得不对。
猗窝座作为武斗家，攻击会有频繁的肢体接触。但眼前这人一直在避免。
“三十多个人啊……”猗窝座低喃，忽而挑衅一笑，“我是鬼，中也觉得我会把他们怎么样？”
“混蛋！”
中原中也怒火攀升，攻击更加迅猛。
“很快啊，但是打不中就毫无意义吧，”猗窝座躲过，带点得意道，“上次那战后，我对中也单纯的攻击方式可是了如指——？！”
话音未落，中原中也骤然出现在眼前“那这一击你也能躲过吧？！”
好快！
腹部遭受重击。猗窝座身子飞出去，后背撞到树上，呕出鲜血，滑坐到地。
中原中也紧跟而来，见此，大失所望“太弱了！退步太多了！”
他毫不犹豫地拔出日轮刀，准备最后一击。
“结束了——”
就在刀刃即将刺入猗窝座脖颈前一刻——
这人全身浮现风过湖面一样的波纹，容貌外形改变。
哐当。
日轮刀掉落在地。
中原中也蓝瞳剧烈颤抖。
“太、太宰……？！”
第69章
“太宰？”
男人歪头轻喃这个名字，露出玩味的笑容。
怪不得猗窝座违和感那么强，感情是个冒牌货……不，这不是重点！
震惊过大，中原中也罕见地有点卡壳。
“你还活着，你果然没那么容易死……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
中原中也渐渐回神。
震惊转变为滔天怒火，几乎淹没理智！
“——你变成了鬼？！”
“——你就这样抛下了黑手党！不是说过你的命要由我亲自收下吗？！你这混蛋！你算什么首领？！！！”
最后，中原中也几乎是扯着太宰治衣领，声嘶力竭吼出来的。
他懂，他其实都懂——
过去的太宰和鬼又有什么区别？
在敌对势力、甚至普通民众看来，他们就是恶鬼！
太宰对人与人世抱有恐惧，当上首领后，更有种难言的负担感。他能察觉，却无法触碰，没有办法。
这样的太宰发现除“人”外还有其他形态，自然会选择去尝试。
正如“人间失格”其名失去做人的资格。
至于抛弃黑手党……
这样说其实不恰当。太宰首领是将黑手党未来都安排好了的。
这些——
越懂，中原中也就越恨！
真想现在就把这人给杀掉！
太宰治任由中原中也摇来晃去，刘海凌乱从两侧垂下，像漏了大半填充物的破布偶。他脸色惨白，瞳孔空洞，淡无血色的唇无声动了动“首领……？”
这副死人样成功激怒了中原中也！
“说话！”他咆哮，“无论是临终遗言还是什么，现在就跟我说！！！”
一刻都等不了！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功夫才压制住揍太宰治的冲动！
等得到了解释——
他就把这人揍到死为止！
太宰治视线终于在中原中也阴沉的脸上聚焦。对方呼吸粗重，正在等他解释。
“……”太宰治突然一笑，“哇啊！”
中原中也被近距离一吓“！”
……尼玛？！
“居然能让大名鼎鼎的矮柱失态，”太宰治道，“这个人果然是对矮柱影响最大的人呢。明知我是鬼，还舍不得杀我。”
中原中也“……？”
太宰治身上再次浮现波澜，这次变成了上司几太模样。
中原中也“！”
他惊得手松开。上司几太趁机从地上爬起来“看来我的拟态果然完美，连矮柱也辨认不出来。”
“遇见过的人，我能读取他部分回忆。”
通过这些信息，判断变成什么人能迷惑对手。
“这样也可以哦。”
上司几太像是展示自己宝贝的孩子，这次变成了愈史郎。
“今天的珠世大人很美，明天会更美。”
他学着愈史郎语气，再看向中原中也“今天的矮柱很矮，明天会更矮。”
妈的！
中原中也拳头捏紧“……你个混蛋……”
“啊啊，生气的矮柱好可怕，我还是换个模样和矮柱说话吧。换什么好呢……？”
愈史郎再次变化，这次时间长了些，中原中也警觉。
看到人后，他眼瞳瞪大，头皮发麻，全身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怪异感攥住！
眼前的人橘发稍长，勾勒在脸侧，刘海遮住右眼。
下巴尖削，眼尾狭长上勾，晕染一点橘红，唇畔獠牙冰冷尖利。他保留着中原中也艳与傲，却没有那份生机感，反倒多了一种邪气。
气质与中原中也截然不同。
是鬼化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冷声“你到底是谁？”
“初次见面，鬼杀队的矮柱先生。”
中原中也撩起额发，露出的蓝眼睛上写着“上弦”与“贰”。
“我是新任——上弦之贰。”
怪不得鬼杀队内传言，说新上贰身份未明，游离不定……那是当然了，如此千变万化的拟态，连自己都差点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