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导，你经常忙这么晚啊？”阮甜转移话题。
“还好，收收尾。”
两人这会话少的可怜，彼此沉默一会，又开始讨论起剧本人物了。
讨论起来，才发现两个人的观点还挺像。
阮甜还想再说，沈谦突然递给她一袋冰袋。
阮甜眨眨眼，一脸疑惑。
沈谦手指敲了敲桌子，指了指她的脸颊，“有点红，敷一下。”
他说着又看了看，还好不是很严重。
阮甜却是一怔。
她拍戏的时候，就想自己的脸颊肯定会红。
没想到沈谦注意到了。
她接过来，放在脸上，丝丝凉意直接窜到心底去了。
“谢谢，”阮甜其实觉得不是大事，所以小宁都没发现，她说：“没想到沈导这么细心呀。”
沈谦淡淡的恩了一声，看着她脸好一会都没开口。
眼随意一瞥，王嘉过来了。
他想抽烟，手指动了动，还是作罢。
王嘉已经喝醉了，走到阮甜身边坐下，刚开口一句：“阮老师，我有话对你说。”
他身后的经纪人一把捂住了嘴，歉意的笑了笑，连拖带拽的把人带走了。
这动作发生的太快，阮甜一个愣神间，王嘉和他经纪人就不在眼前了。
“什么情况？”
而这边沈谦端过来一盘烤羊肉串。
“哇哇哇，沈导，不要一个人吃独食呀。”
闹至半夜，人群才渐渐散了。
阮甜和沈谦顺路，一道回酒店。
周围蝉鸣声，还有马路上呼啸而过的汽笛声，全都这么生活化。
没有夜风，连空气都有些燥热。
阮甜和沈谦算得上熟悉了，一路上话不多，也不觉着尴尬了。
可阮甜没想到会听到一段不该听到的内容。
“你干什么？”
王嘉靠在墙上，呼吸都大了，脸色都是恼怒。
他知道自己的戏份就一天，刚下戏，还有点犹豫，不想这么快离开剧组。
所以请剧组人吃饭，想找阮甜聊聊，可要聊什么，他也不知道。
今晚又被灌的晕晕乎乎的，似乎给了他勇气，没想到被经纪人给破坏了。
经纪人知道他什么想法，按着眉头，恨铁不成钢：“还想着去找阮甜？”
这个角色是王嘉让经纪人找沈谦三番四次求来的，说是抢别人的也不为过。
因为沈谦已经有了人选。
知道女主是阮甜的那刻，经纪人就知道管不住王嘉了。
王嘉一直念叨女神女神的，在看其一脸痴汉样，不该知道的该知道的全明白了。
“王嘉，你给我清醒一点。”经纪人李哥站在他面前，就像在数落不听话的孩子：“你想对人阮甜说什么？还是想直接出新闻稿？”
王嘉一直都是听经纪公司的，这次执拗了起来。
他的心思早都跑阮甜那里去了，可李哥的话似乎让他酒醒了，头靠在墙上，沉默良久，低声说，“就是去告个别。”
看着这样迷惘的王嘉，经纪人叹一口气，苦口婆心：“你是打算告白吗？”
“嗯？”
王嘉动作顿住了，看着经纪人李哥。
李哥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了：“阮甜在圈里的地位，你的地位，不说这个，就说实绩，你才出道几年？现阶段全靠着粉丝，资源哪里来的，说直白一点就是你的脸和人气。”
“你想过告白之后，你要怎么办吗？”李哥一直对王嘉不错，这会也是完全站在他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你是打算让媒体都知道你的这个角色是怎么来的？还是你有把握阮甜能接受你？”
经纪人说完，周围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里。
就在李哥觉得自己是不是话说了重了点的时候，王嘉开口了。
声音听起来有点涩：“我，我就是以一个小粉丝的身份，去告个别，也不行吗？”
他想，就是告个别。
低下头来，遮住自己的神情，把一年以来的好感，通通告个别。
☆、第四章
第四章
阮甜一脸尴尬。
尤其身旁还站着沈谦。
她两三个小时之前才揣摩过人小朋友的心思，没想到这下子直接捅了出来。
心里想的七弯八拐的特别多，面上却不漏声色。
一时无语，四周都觉静的很。
怕对方发现更尴尬，阮甜看向沈谦，示意直接换条路走。
沈谦倒是什么也没说，连看阮甜一眼都没有。
径直往前走，像是对这场闹剧一点也不在意。
阮甜心里也稍稍放心了。
至于王嘉，她想，她反正也管不着。
换了一条路走，两个人直到坐上车，都一句话没说。
趴在酒店大床上，阮甜睡得迷迷糊糊的。
本来还想着去酒店健身房锻炼一下的，又怕在遇到什么状况，索性作罢，睡个安稳觉。
不过显然有人不想她睡。
经纪人陈姐的电话来的很突兀。
“怎么了，祖宗，”因为困意，声音都带了慵懒：“几点了你知道嘛？”
陈姐显然心思没放在这，似乎有急事，“你今天拍的怎么样？”
“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阮甜最近睡眠质量不好，被吵醒了也睡不下去了，穿着拖鞋去客厅倒杯水给自己了。
“遇到王嘉没？”陈姐也不拐弯抹角了，似乎是叹了口气：“我最近听到一些传闻。”
“王嘉对你，有不一样的心思。”
事关第三人，经纪人陈姐并没有把话挑明。
这行业人多声杂，各种消息业内里不乏是先听到风声的，然后再大肆做文章，先在一个小范围内传播，等发酵到了网络上，那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这也是她打电话的原因，她清楚自家艺人什么毛病，不撩人都有人上赶着求包养，万一哪天撩出来事情，损害了名声，那就很棘手了。
阮甜一听，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心里却想小朋友这心思藏得不够深呀。
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简短的嗯了一声，停顿一会，还是把撞见王嘉的事情给经纪人说了明白。
电话那头的陈姐是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又觉着当红小生王嘉居然还是痴情种。
想笑还察觉不厚道，故意咳一声，才说：“嗯，我也就是给你提个醒，既然你都知道，我也相信你会处理的。”
两人共事多年，对方的底细和性格自然都摸得清楚。
阮甜继续嗯，又得瑟：“我这也不挺招人喜欢的嘛。”
“是是是，你都能开一个业内粉丝会了。”陈姐话里带笑：“你赶紧休息吧，这电影有的你折腾。”
的确是折腾。
第二天拍戏的时候，阮甜都怕自己会中暑。
和剧组的其他人要磨合，和一个新导演更得磨合。
阮甜对沈谦了解的少，不知道他拍戏风格，她也不知道她的表演习惯，沈谦有没有了解过。
第一天如果算是试水，第二天只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了。
一段戏有的都会拍十几遍。
“表情不对，重来。”
“阮甜，注意你动作。”
“出场的时候，你的眼神，还有表情在处理一下。”
诸如此类。
日头下，小宁光看阮甜在太阳下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演，都冒了一身汗。
又愤愤导演怎么要求这么高。
在她看来，阮甜已经演的很好了。
可在沈谦眼里，拍了第十条才能得到一句：“嗯，过。”
阮甜倒不觉得苦。
她找沈谦交流自己的想法：“何茹是一个不正常的人，她在这一段里，我觉着不应该太正常化。”
说完又问导演：“你觉得呢？”
沈谦的目光落在了剧本上，脑海里已经把这一段过了一遍，并没有回答阮甜。
阮甜也没催促。
过了片刻，沈谦才看向她，“按着你的想法，再来一遍。”
与脑回路一样的人合作，效果总是惊人的。
尤其阮甜还聪明。
拍完这段戏，镜头里人物的表演让沈谦有里而外的感到兴奋。
他吃了一颗润喉糖，味蕾的滋味他都不在意了。
吩咐剧组休息。
阮甜陷入剧情里，等导演喊停，才觉得自己不是何茹。
小宁递给她保温杯的时候，都有些愣愣的。
喝完水，她走到沈谦这边，和他一起看镜头里的表演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