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画可能是有着落了。
似乎是感应到身后有人看他，陆画已穿好裤子，又从沙方上捡起一件白色衬衣，一边穿一边转过身来。
几乎是在陆画转身的同时，纪灵盖在头上的毛巾放弃挣扎般耷拉下来，挡住了她的眼睛，并随着她身体的陡然转身，微微晃了晃。
“那个，咳咳，陆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有意的？”陆画清淡的嗓音里隐隐带了些调笑。
纪灵：“……”
陆画一边单手扣着扣子，一边拧起祁燃送过来的一条裙子，递到纪灵面前：“别站着了，快去换了走吧！再晚点，等狗仔都蹲好了，就没那么好走了。”
这话一说完，纪灵诧异地看了陆画一眼，心说，陆老师您经验还真足，怕不是和付氏姐妹积攒出来的吧！
不过，她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接过陆画手中的裙子，转身重新进了浴室。
重新再出来时，陆画已将自己收拾妥当，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
见到纪灵出来，他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纪灵一番，“都弄好了吗？”
纪灵点点头，将手中装着湿衣服的袋子扬了扬，“都弄好了。走吧，陆老师！”
两个人只隔了两米不到的距离，一站一坐。
这样的氛围还真像是偷情结束之后的撤离，无比暧昧，尤其，是陆画说出下一句问话时。
“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纪灵愣了愣。也是，陆画这样一个在娱乐圈炙手可热的人物，如果被狗仔拍到和她共处一室，估计一下引起粉圈动荡也不一定。
她想了想，“陆老师，你先走吧！”
“还是你先走吧！”陆画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偏了偏头，“走吧！”
纪灵听话地走出房间，左右看了看，走廊内空无一人，压根就没有陆画所说的狗仔。
她放松下来，慢慢走向电梯。
等她进入电梯后，陆画从房中出来，脚步加快走到电梯前，转身推开了身后的步行梯门。
门后一个狗仔的镜头猝不及防地被门拍到，惊得他拔腿就准备往楼下跑。
陆画三步并作两步，攀着楼梯扶手往下一跳，挡在了狗仔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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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天，定好的直播就在晚上。
到现在为止，纪灵手中既没有陆画的签名，也没有现成的陆画裸像。
她早早醒来，躺在穿上懊悔万分，为什么昨天那么好的机会，没有向陆画再要一次签名。
又或者，趁他发现之前，偷拍一张他的裸背也不错啊。
现在要光凭记忆去画，确实有点困难。
反正已经睡不着，纪灵索性起床，开始上网搜索裸体画，想借鉴一下画法。
虽然以前画过石膏像，但毕竟真人和石膏还是有区别的。
看着看着，就到了中午时分。
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刘莹打过来的。
“纪灵，昨晚我就离开了一会儿，你怎么又被骂上热搜了？”
“啊？？？”纪灵一脸懵逼，心虚地想，难道是昨天在酒店换衣服的事真的被狗仔偷拍了？
“你还不知道呢？自己赶紧看！”刘莹啪的把电话挂了。
纪灵火急火燎地打开微博，只见话题榜第一就是#纪灵拒绝陆画邀舞#
配的图正是昨天陆画将手伸到她面前邀舞，而纪灵却看着张月见，正在思考“过节一笔勾销”的问题。
从画面上来看，似乎纪灵完全没有将陆画的邀舞放在眼里。
纪灵稍稍松了口气。
前天，她才因为和陆画在唱歌时互动稍微多了一点点，隔天就被陆画粉丝直接骂成小妖精。
现在她这只小妖精完全没有理会陆画的邀舞，主动跟他划清界限，应该没什么可骂的了吧！
可是，看到评论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小鸡灵，谁给你的胆子，敢拒绝我画的邀舞？”
“心疼我画，那只手请给我，我愿意握一辈子不放！”
“这是在欲擒故纵吗？纪灵这只狐狸精倒是很会哦！”
“昨天才站的滑稽CP，今天居然给我看这个，纪灵你把滑稽CP还给我！”
……
打开自己的微博，评论区再次被黑粉攻陷，纪灵揉了揉眉头。
什么叫进退维谷，她现在真是深有体会。
拿着手机回到床上躺倒，跟刘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聊着聊着，又睡了一觉。
晚上九点，闹钟响起时，纪灵才急急忙忙起床，来到电脑前，打开直播间。
上来就有弹幕直接在问：播主，陆画签名有了吗？
纪灵正想着怎么回复时，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大红色加粗的消息：“不用签名不用裸像，所有画全包，三十万！钱已打你账号。地址看私信！”
手机突然滴滴一声响，纪灵连忙拿起来查看：您尾号****卡10月13日21:00工商银行收入300000元……
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激动一不小心碰到鼠标，露出来的电脑桌面上，本来用来学习裸像画法的那张令人血脉喷张的裸男照片，正被桌面录制软件无声地暴露在无数粉丝面前。
纪灵仔细数了数3后面的零，确实是三十万。为了防止造假，她又特地登录手机银行查询了一下余额。
幸福来得太突然，纪灵嘿嘿笑着看向屏幕上狂轰乱炸的弹幕。
“卧槽，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前面那个一言不合就打三十万的给我站住！懂不懂先来后到？”
“莫非裸男是陆画？播主你是搞到真的了吗？陆画这么有料？！！！”
“不要签名不要裸像，三十万买一堆不知道谁画的画，这年头也不知道是傻子多还是钱多哦！”
“主播你再不吭声，默认你在开车哦！”
第16章 第16眼
纪灵脑海里蓦然出现昨晚见过的画面……
她真想直接说一句：“陆画比这个有料多了。”
但是她担心这么一说，自己就真成了弹幕上所说的色女，还是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一件关掉了所有网页，只留下画画的界面。
傻子和钱哪个多的问题，她现在没功夫理会。
纪灵翻了一下私信，在里面找出一条名为“画”的人发过来的消息。
里面写着微信号和一个送货地址：君临康城C栋2801。
花三十万买她画的金主是这个人没错了。
不过，居然跟她住一个小区……
这到时候是邮寄啊，还是亲自送货上门啊？
直播室已沉寂了有足足五分钟，错过陆画画像的人们像是错过了五个亿，狂躁地呼唤主播赶紧出来挨打。
纪灵视线回到直播间画面，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大家，陆画的画像是没有了，要不，我以后给大家换个人画一画，就画最近和陆画走的很近的纪灵吧，怎么样？”
弹幕：纪灵？就是那个勾引陆画的小狐狸精吗？
弹幕：行，就画她！主播你把她画得够丑，丑得让人满意的话，重重有赏！
纪灵：“……”
天知道她为什么嘴巴抽风，突然在陆画粉丝众多的直播间说出要画自己这种找骂的话……
为了防止自己掉马，纪灵特地将刘莹喊过来帮自己送画上门。
一大早，纪灵和刘莹一起来到C栋楼下。
纪灵将身上的数十个画筒和一张U盘递到刘莹手中，又替她整了整衣服：“一会千万别说是纪灵画的，知道吗？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马上上来救你！”
“能有什么事啊？”刘莹笑着转身朝楼道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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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半，祁燃在陆画家的沙发上被跑步机的声音吵醒。
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精神抖擞的陆画：“画哥，我记得你昨晚好像看那个漫画直播看到十二点都过了，今天咋还这么精神呢？一大早的起来锻炼，不会是真被那个主播妹子给迷上了？”
“你自己看看几点了？”陆画随手拿过搭在跑步机上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拧开一瓶水，慢慢喝了两口，“赶紧起来，给我把沙发收拾好，一会有人来。”
“谁啊？”
“送画的人。”
“啊？？？你真把那人的画买下来了？花了多少钱啊？”
“……”
祁燃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因为陆画已经转身进了房间。
他揉了揉眉头，昨晚喝得太多，陆画直接将他扛回自己家中扔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现在不仅浑身酸痛，而且脑袋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