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禁魂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水牢里多了阵阵妖魔的尸体糜烂的腐臭味道,水面上漂浮在碎尸,恶心,难闻,若是初来乍到定是受不了这个地方。
高台上,白笙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待他有了意识时,他依旧是被镣铐紧紧束缚。他努力的睁开眼,但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睁眼和闭眼没什么两样。
只要轻微一动弹,他就能听到铁链间敲击出的清脆的叮当声,久久的回荡在整个水牢里。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看不见,摸不着,对于他来讲,可能这铁链声就是最悦耳动听的声音吧。
白笙虚弱无力的跪在那里,身上一直都有说不清的痛感,似乎是因为痛到麻木,所以察觉不到具体在何处,亦或是全身上下都是伤。
既然醒了,白笙脑中立刻浮现几个坚定的大字:逃出去,救晚歌。
他攥紧拳头,用力拽了拽铁链,除了制造声响,根本没用。
忽然,石制牢门缓缓移开,人未进而影先来。白笙闭眼适应光线,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那人停在他面前。
白笙睁开眼,恍惚间蓦地一怔,眼前竟是熟悉的青色长衫。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兰皋模糊的脸。他以为自己眼花了,重新闭上眼再睁开,又仔细看了看,他没看错,眼前的人的确是兰皋。
“师姐……”白笙缓缓开口,抑制不住激动的内心,声音微小且在颤动。又像是好几天没张嘴说话就不会说话了一般,已经不知道怎么发声了。
他不知道兰皋有没有听到,因为他自己似乎都没听见自己的声音。
兰皋慢慢蹲在他面前,这样一来,白笙就不用辛苦的抬头仰望她。
这个本就逆着光的人,白笙想要在阴暗的环境下看清她的脸,着实费劲。
兰皋伸出手,隔着衣衫,轻轻的将掌心覆在他炙热的胸膛上,她没有说话,很安静,就这样感受着白笙起伏规律的胸腔和加速跳动的心脏。
白笙呆滞了,他印象中的师姐可不是这样的,不会这么温柔,然而突如其来的温柔真的很让白笙感到害怕。
不久,兰皋手忽然转变角度,伸进他的衣衫里,直接接触他的肌肤。冰凉感宛如针刺,白笙的身子陡然一颤,浑身发毛。
“师姐,你这是做什么?”白笙很是不解,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拒绝,本能的往后缩。
兰皋平静的看向他的眼眸,慢慢拉开他的衣衫,露出整个胸膛。
“师姐,你是来……”救我的吗?
白笙还没有说完,瞳孔骤缩,胸前是利刃侵入,是锥心的痛。
意外来的太突然,他还愣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胸前的利刃就开始上下搅动,让他痛到窒息。
低下头去,他看见了胸前狰狞的伤口,不断涌出的血液,甚至是还在跳动的心脏。
白笙咳出血,痛到抽搐,额头上青筋暴起,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滚了下来。
“为什么?”白笙眼尾泛红,全身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痛。
他看着眼前沾满血腥的人,他难以置信,或者说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和他朝夕相处数年的师姐!
这是陪他赏山海,又推他下悬崖吗?
她每一刀都刺在他的心脏上,似乎是要把他的心脏剁成肉酱,可眼前的人,冷漠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样的痛,是不是比凌迟好一点?
白笙被紧锁的动弹不得,手臂无法弯曲,紧攥的拳头握到指节泛白,指甲深陷肉里。腰上的铁链锁在地上,很短,他不能站起来,只能跪着。
是不是因为眼前的人是兰皋,所以白笙没有躲。
他以为兰皋是来救他的,没想到却是来要他的命。
可他还是不敢相信,他的师姐怎么会这么残忍……
白笙喘着粗气,他还在庆幸,庆幸自己还能呼吸。
他痛到扭曲的脸,费力的盯着兰皋,直到她剜出白笙的胸腔里的灵丹。
兰皋张了张嘴,像是说了什么话,但是白笙并没有听清。
须臾,兰皋迅速离开了。
白笙垂着脑袋,绝望的看着自己胸腔里的血如雨水倾盆而下,慢慢的,微光烬灭,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但他真的好痛……
痛到说不出话……
痛到视线模糊,意识混沌……
他仿佛想起了在南山炼池,池桦为了他们能出幻境,自剖妖丹的场景……
他想起了晚歌痛苦的模样,想起了彼岸花海为护他而死的模样……
他想起了晚歌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的晚歌,是白笙从未看到过的羞涩……
第76章 竹马殒青梅涩
禁魂门前, 柳疏离抱臂倚墙上,盯着兰皋如开了倍速般的步子,问:“喂, 师尊说你会来取东西, 来的那么早,取得什么东西啊?”
兰皋驻足,侧首看她,冷冷道:“你别管。”说完, 她快速离开。
“给我看看呗?”兰皋早已没了影, 柳疏离仍就对着空气抱怨道,“小气!”
兰皋刚走没多久, 常竹就黑衣裹身,匆忙而来。
“疏离,人来了吗?”常竹隔着面罩也能被看出十分焦急。
柳疏离正要回应常竹, 兰皋已经来过了。但她忽感一阵寒风袭来, 不禁瑟瑟发抖。她拉紧衣衫,话锋陡转,纳闷这天怎么会突然变冷。
紧接着, 他们身后忽然响起一句清冷话,从而彻底的打断了她:“人来了,你们说的是我吗?”
难得这句幽默的话是从晚歌嘴里说出来,但晚歌可没兴趣同他们消遣时间。
轻身落地地凝霜, 银铃脆声声入耳。晚歌由心底而生的寒气凛冽逼人, 周遭的景物皆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霜。
常竹怔住,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晚歌会在这里。忽然间, 他的喉咙被无形的力死死扼住,就如禁锢灵力的枷锁, 灵力被压制,皮肤上结满霜花,难以呼吸,全身乏力,直到双脚离地。
这是常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如此强悍灵力钳制,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到底蕴藏了多么可怕的力量?
见状,柳疏离毅然决然的拔剑而起,敌意满满的朝向晚歌而来。
第一步刚迈出去,仅在晚歌的抬手间,寒地而起,柳疏离被从地面迅速凝聚从而布满全身的冰包裹住,变成一座冰雕。然而这整个过程,晚歌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你以为我会怕你?”晚歌偏头看向面部扭曲的常竹,怒,“带我去见白笙。”
这般状态下,常竹扛着喉咙被捏碎的危险,费力的腾出一只手,艰难的化掉柳疏离身上的冰。
“我带你……去,咳咳……求你放了,师尊……”柳疏离在脱困的瞬间咳嗽不止,胀红的脸许久都没有缓过来。
有人识趣,晚歌自然不会同他继续废话。晚歌散去灵咒,常竹被重摔在地,刚接触地面的霜,丝毫不给他躲闪喘息的机会,片刻间,他就被寒冰困住。
晚歌还没有等他破出寒冰,就面无表情的对着常竹伸出手掌,施法中微屈五指,寒风起,霜满天,衣袖翻飞,凛冽刺骨,强大的灵力挤压寒冰。
寒冰承受不住剧增的压迫,刹那间,冰碎成了渣。冰块破碎的声音虽然大,但也掩盖不住常竹骨骼错位碎裂的声音。
曾经对付池桦的那招,现在用来对付常竹。不同的是,上一次她处在灵悸时期,使不出全力,当然,这次也没必要使出全力。
常竹瘫倒在地,面色铁青,难以动弹。晚歌手下留情留他一命,四肢虽然变成了装饰品,但日后还能卧在床上颐养天年。
柳疏离擦掉脸上的凝霜,就连呼出的气体都变成了水雾。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蹲在常竹旁边,急切的担忧道:“师尊,师尊,你怎么样了?”
常竹怒目圆睁,微微张开嘴,鲜红的血液不断的涌出。他喉咙被瘀血堵塞,发不出一丝声音。
“走!”晚歌没了耐性,催促磨磨蹭蹭的柳疏离。她冷如冰霜的脸隐约表露出一丝怒气,让人生畏,不敢直视。
柳疏离畏惧的瞥了一眼晚歌,手足无措的爬起来,颤颤巍巍的在前面带路。把她送到牢房之后,柳疏离就偷偷跑开了。
晚歌没有直接冲进去大闹禁魂门,是因为常竹还在门外,想必白笙现在应是安全的。可当水牢的石门开启之时,她望着跪在血泊中不省人事的白笙,整个人都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