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南浔偷偷送来好吃的。他匆匆的来,也匆匆的离开。
白笙吃饱喝足后只能躺在床上发着呆。他不能逃,如果他逃了,就在无形中被定罪,也让恶人得逞。其实,他就在这里待着反而更安全。
良久,门开了,白笙下意识的警惕门外的动静。
门外一个瘦瘦小小的丫鬟低着头,提着灯,烛火幽暗,看不清模样。她恭谨道:“白公子,尊主有请,请随我来。”
白笙不解,这么晚了唤他去作甚?莫不是白日里事务太多,晚上才有空继续破案?
算了,丫鬟还在等。
白笙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让白笙意外的事,门口的两个看守的家丁,此刻居然不在,明明在南浔来看他的时候还在门口守着。
他没做过多思考,跟着丫鬟走了很远的路,绕到了一间屋子里。
丫鬟把人带到后就离开了。白笙越发疑惑,此屋烛火昏黄,而且别无他人。
白笙总觉不对劲,自己似乎又被套进了什么局里面。
“不是吧,这么倒霉?”白笙扫视四周,愈发瘆得慌,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干涩的,喉咙里不由得一阵绞痛。
是走是留,白笙纠结很久。忽然,他瞥见左边的屏风后面亮起烛光,绕过去一看,里面有一条通道。
白笙将脚步放轻,沿着通道走过去。他提心屏气,走到一半后,耳边渐渐有了人的说话声。
再往前,白笙发现了一道门,半掩着的门里面洒出温暖的大片烛光。
他悄声走近那扇门,偷看门内情况。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江十里的人。
绕过人影再仔细一看,白笙蓦地震惊,险些磕碰到他处弄出声响。
白笙很快镇静下来,抬头看向横梁。他轻身一跃,隔着残破的木板,以居高临下之势察看屋内情况。
他没看错,那群人围观的是一个巨大的丹炉状透明容器,容器里全是纯白洁净的妖丹。
站在前面的是官庆明和常竹,旁边还有很多看似修为极高的修士。
白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到处挖丹割舌迫害妖的罪魁祸首就是江十里。
所有的愤怒都积压在胸腔里,白笙的呼吸变得深长。就算有空气进入身体里,他也觉得呼吸困难,十分难受。
白笙似乎在庆幸,庆幸自己看到了这一幕,也庆幸前世的江十里被灭满门,因为他们就是活该,罪有应得。
只是,白笙忽然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故意让他来看到这些秘密?
第68章 锅扣上了
“常竹长老, 上好的活祭品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官庆明盯着容器中的妖丹愁眉苦脸,“眼看着雨水之日将至, 若再找不到合适的人养血, 又要再等一年。”
常竹走近炉鼎,拾起一颗圆润的妖丹,在指尖细细观赏。不久,他慢条斯理的调侃道:“尊主, 这极阴体质且血脉纯正的年轻女子, 哪有这么容易找啊。”
官庆明甩袖,恼怒:“哼, 也不知是何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阻碍我的称霸之路。早就看不惯云之巅一直居仙门之首,若不是天赋低, 我怎会对他们唯唯诺诺。”
江十里不满云之巅?明明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啊, 这是要做什么?推倒云之巅?
极阴体质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引得白笙惊惶,暗暗揣测他们指的人就是容青?可容青告诉过白笙,她是过极阴体质……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要做什么?白笙摸不着头脑。
“尊主, ”常竹悠然的把手中那颗妖丹展示在官庆明眼前,不紧不慢的警示他:“忘了告诉你,若在惊蛰之前还没有养好的极阴人血炼制,就错过了妖丹妖力凝结的最佳时期。”
“错过了会怎样?”官庆明猛然一惊, “难道这妖丹还有保质期?”
常竹像是在卖着葫芦里的药, 却不急着告诉他这药是什么。他把妖丹放回去,笑道:“当然。妖丹离体, 时间长了自然会变成没用的废物。”
“你怎么不早说?”官庆明的脑中突然冒出很多疑问,不由得担忧道, “这些妖丹有的已经在里面放了几年了,岂不是已经没用了?”
“尊主,还有一事,”常竹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掏出一粒药丸,不由分说的放进嘴里咀嚼。他淡然的望着焦灼的官庆明,许久,他靠近官庆明小声道:“这里的都没有过期,因为,我每年都在暗地里把它们转移了。”
说着,常竹露出丑恶的嘴脸,朝着他低声哗笑。官庆明忽觉心头一震,才意识到常竹其实根本不想帮他称霸,而是另有所图。
“你!”官庆明气急败坏,“居心叵测,你是不是想独吞?”
常竹声音太小,远在房梁上的白笙根本听不见他的后半句话。但从官庆明的激烈反应来看,白笙大概明白事件可能并不简单。
常竹笑而不语,一旁的官庆明只觉得讽刺。当官庆明下令,让周围的修士抓捕常竹时,那些修士就如被施了法一般一动不动。
官庆明很是慌张,眼前的常竹笑得愈发骇人。可越是这样,官庆明的身体就越不舒服,他想跑,可他灵力尽散双腿发软,根本没有力气逃跑。
在此之前,常竹就在屋角点上无色无味的散灵香,闻者全身无力,灵力流失。但常竹就在方才,吃了散灵香的解药。
只是跨了几步,官庆明就跌倒在地,惊慌失措的像个快要上邢台的胆小鬼。
“众人皆知,江十里的尊主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常竹侧蹲俯下身,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常竹长老……”官庆明哆哆嗦嗦的,一直冒虚汗,“你这是做什么?是我们曾经一起让江十里兴起……”
官庆明还没有说完,就被常竹忍俊不禁的打断:“兴起?”
常竹越笑的肆意,官庆明越恐惧。毕竟江十里的盛况也有常竹的一份力,可常竹在官庆明眼中总是深藏不露,读不懂,看不透。
“我的尊主啊,你可能是忘了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了。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还记得你貌美如花的妻子吗?”常竹逐渐收起笑脸,冷冽如寒刀,刀刀精准的割下官庆明虚伪的面孔。
官庆明心如擂鼓,眼神飘忽,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像是记起不敢承认的亏心事,不敢直视常竹。
“你都娶了她,为什么不好好待她,还要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常竹怒目圆睁,一字一句如同针扎,针针见血。
“她卑贱……”官庆明脱口而出,怎料常竹情绪暴动,直接手聚灵力,化灵为刃,抬手间割破他的喉咙,血液四溅。
同时,常竹怒吼:“你没资格说她,因为你比任何人都卑贱!”
官庆明颈部的血如决堤之水喷溅,惊魂未定却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
常竹目眦尽裂,起伏无序的胸膛里燃烧着烈火。他随意的擦去脸上的血迹,也擦去眼角那一滴沾血的泪。
事情进展太快,局面变化无常。白笙还没来得及整理所见的信息,眼前一柄细刀飞速而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笙快速侧身,细刀刺穿木墙,与他擦身而过,险些成了活靶子。木墙破损,碎渣散开,白笙闭眼捂鼻,还是迟了一步,被迷了眼。
待白笙再往屋内一看,常竹已经不见了。白笙心想:“遭了,被发现了。”
他立刻扫视通道,没有人,他飞身跃下,朝方才来的路回去。
出了通道,他隐约看到屏风后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白笙还未想好如何出逃,那个人影忽然绕过屏风,向白笙走来。
“怎么?想跑到哪里去?”常竹从容的走近白笙,漫不经心道,“听了这么多不该听的,是不是该做点儿什么作为回报?”
“你想如何?”白笙微移步子,调整姿势,时刻盯紧常竹。既然遇上了,定是难免一战。
常竹蔑笑:“你不用挣扎,方才的细刀是不是有点儿料?”
白笙愣住,迅速感知身体异样却无果。
常竹讪笑着:“你运转灵力试试。”
白笙半信半疑的调动体内的灵力,怎奈灵力的脉络如管道堵塞一般,怎么也冲不破。他不信邪,加大灵流想要冲破障碍,察觉体内异样,好在及时收住,自身经脉才免遭破损。
“如何?”常竹笑得诡异,“还有其他作用等着你体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