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重重放下水杯,咬牙切齿:“这么多年,是我小看他了……”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万一苏董挺不过来,公司岂不是被那小子把持住了……”
女人愤愤不甘地说:“就凭他?”
“订婚的事情,既然苏老先生不做主,就由我这个当‘妈’的来。”
另一边,CBD华灯初上,霓虹灯景装点着这座城市枯燥的夜空。
苏晏刚走出门,就和肖漫撞了个满怀。
他狐疑地问:“你怎么来了?”
肖漫坦言:“我实在放心不下你。”
苏晏的笑容里,透露出几许得意:“放心吧,小场面。论演戏,我是专业的,从来不怯场。”
肖漫知道,现在的苏晏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很敏丿感。所以,他没有细问开会的内容,只是说:“去哪里,我送你。”
但苏晏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我自己打车。”
苏晏拦住一辆的士,还没坐稳,就见肖漫从另一侧的门坐进来。
苏晏直皱眉:“你干什么?”
肖漫无奈地说:“帮你。”
苏晏直白地表示不信任:“你不坑我就好了,下去。”
肖漫没再争论,对司机说:“去北郊的医院。”
苏晏对司机说:“别开,先赶他下去。”
肖漫抱着手臂坐在他身边,岿然不动。
苏晏指着肖漫说:“我还治不了你了——”
前排,的士司机尴尬地吐槽:“我说……你们小情侣吵架,不要妨碍别人赚钱。这趟车,你们到底走不走?”
苏晏彻底炸毛:“谁跟他是情侣?!”
肖漫倒没有否认,而是态度良好地表示:“请开车。”
就这样,他们同车来到医院。
下车后,苏晏边走边说:“刚才司机在前面,我不好多说。现在我问你,到底为什么跟来?”
肖漫回答:“因为我要提醒你,苏老先生在这时候突发心脏病,绝非巧合。”
苏晏脚步一顿,猛然意识到什么:“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事情?”
肖漫意味深长地说:“不是查到,只是怀疑。你该趁此机会,为苏老先生做全面体检。如果发现端倪,先不要声张。”
苏晏抱着手臂,别有意味地端详他:“所以,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你为什么跟过来?”
肖漫被他一噎,张口结舌:“我……”
不等他说完,苏晏兀自迈入电梯。
肖漫用鞋抵住电梯门,成功挤进去:“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苏晏含笑回答:“因为被你坑怕了。”
肖漫凑过去,带着些讨好的意味:“我来关心老丈人。”
苏晏差点被口水呛到:“老、老丈人?你怕不是在找死。”
肖漫又同苏晏挨得更近了几分,灼热的鼻息就落在他的唇畔,就像间接接吻。
电梯里为他们营造出小小的二人世界,一切喧嚣都隔绝在外,只有暧昧的呼吸声充斥在耳畔。
一瞬间,苏晏的心里落进了一片羽毛。他的眼神,开始犹疑,下意识避开肖漫的注视。
就在这时候,电梯门开了。
苏晏与肖漫同事望向外面,正巧对上一双漆黑的眼。
肖漫的眸光冷而深沉,蓄含着晦暗又锋利的光芒,恍如凝结着冰棱的深渊。
第33章
三十三、打起来!打起来!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 苏晏有一种周遭温度直逼零下的错觉。
别看他现在满脸淡定, 其实心里早炸开了花——修罗场突然降临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就在这时,肖漫笑吟吟地率先开口问好:“真巧啊。”
肖因脸色阴沉到近乎阴鸷:“苏家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来干什么?”
肖漫含笑反讽:“苏家似乎也和你无关。”
他们一向不对付, 见了面冷嘲热讽是惯常的小事,用枪互指也不是没发生过。
但对苏晏来说, 实在太可怕了。
迎面是肖因的中式冷厉脸, 身边是肖漫是西式戏谑脸, 他可不想变成饼干间的夹心。
“你们有完没完?不要堵住医院的电梯。”
苏晏气沉丹田,拿出镇场子的气势来:“有点公德心好不好!”
吼完,苏晏走到电梯门外,在即将与肖因擦肩而过时, 整个人都被推到墙上按住。
苏晏只觉得后背磕在冷冰冰的瓷砖墙上,夏季衣服单薄,被嗑的生疼。
肖因凑到他跟前, 用力箍住他的双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苏晏的暴脾气瞬间上头:“我来探望我爸, 倒是你——为什么总对我们苏家的事情探头探脑?”
肖因怒极反笑:“我是你未来的主人。”
苏晏将此视为侮辱, 用力推开他:“滚!”
然而,肖因只退了半步,便又将人按在墙上:“苏晏, 你和他纠缠不清, 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晏冷笑:“第一,我并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第二,即便我和他纠缠, 也与你无关。”
听到这样忤逆的言辞,肖因几乎要将人撞碎在墙板上:“与我无关?你就是苏家用来向我投诚的礼物,你有什么资格说‘与我无关’?”
羞愤之下,苏晏用尽力气撞开他:“就凭你们,也想控制我?”
“够了,肖因,你过分了。”
肖漫来迟一步,目睹此情此景,当场阻拦:“他不是你的所有物,你不该……”
话未说完,一记重拳已落在肖漫嘴角。
西装束缚了肖因的身手,否则,他会打得更重几分:“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肖漫一抹嘴角,看见指腹染上血珠。看来,这家伙真是气得很了,撕开了文明人的外衣,露出暴虐如野兽的本质。
肖漫喜欢看他失控,因为失控意味着暴露弱点:“也请你摆正位置,你和苏晏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无论他做什么,都轮不到你来质问。”
肖因扬了扬眉宇,流露嘲讽的神情:“看见这样的你,我就知道,遗传是多么可怕——”
“情丿妇的特质,刻在了你的骨头上,融入了你的血液里。你这一生,都别想摆脱耻辱。”
“你没资格说她!”
在肖因提及肖漫生母的时候,一切都向白热化发展。肖漫攥住肖因的领带,猛然收紧,似乎要勒断他的喉管。
——最该感到羞耻与负罪的,是你这个凶手!
“都给我住手!”眼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苏晏顿觉大事不妙,“这里是医院,要打滚出去打!”
“说起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做的都是没谱儿的事情。”
末了,苏晏握住肖漫的手腕,带着安抚的语气说:“放手。”
肖漫真想就此扼断肖因的喉咙,但是,他不想背负杀人犯的罪名。他看着苏晏的手,五指渐松。
在肖因挣脱的一瞬,抽下领带,反客为主地勒住肖漫,同样下的是狠手。
肖漫仗着西式体魄的优势,挣开桎梏,回身攥住肖因衣领。与此同时,肖因也攥紧了肖漫的领口。
激红了眼的兄弟,眼见就要赠送对方一记重拳。
苏晏最先反应过来,猝然惊呼:“都给住手!”
肖因仍不收手,冷声问:“轮得到你来心痛吗?说过多少次了,摆正你的位置。”
苏晏反唇相讥:“我的位置正得很,倒是你,总那么自以为是。”
“公共场合闹成这样,也不怕被别人看笑话!”
最终,一度失控的场面,在肖老先生的一句话中缓和。
他遥遥站在远处,用眼神一一打量不成器的儿子们,继而走到肖漫跟前。
肖漫毫无惧色地开口:“我来这里,不需要……”
话未说完,一巴掌已经落在他的脸上,一声脆响惊得所有人瞠目结舌。
苏晏看不下去,冲上去问:“喂,你怎么打人?”
肖漫将苏晏拦在身后:“这里交给我,你先去看看苏老先生。”
苏晏相信肖漫应付得来,却又忍不住担心,一步三回头地走向病房。
肖老先生打量肖漫半晌,越发觉得上不了台面:“半个月不见踪影,苏家一出事,你倒是出来了。”
肖漫兀自攥紧拳头:“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让你去楚家送戒指,人影都送没了。”
听到这话,肖父愈发恼火,又想来一出棍棒底下出孝子。
肖漫绝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拿起他的手杖,直接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