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了才发现真爱是?(28)

时间和空间会是最好的药,抚平旧时习惯的一切,若不,说明时间还不够久。

“小杨,小杨,快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去道歉加表白了么,那个女人怎么说?你脸怎么跟面瘫一样,怎么,人家没同意?连跟你处对象也不愿意?”

一个瘦瘦的年轻男人坐在“人民路彭于晏”边上的台阶上,不时跟他说话。

顾之桥听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猜想说的可能是程充和,四下打量,发现附近正好有一棵大榕树,便藏在榕树后,偷看又偷听。

“人民路彭于晏”标准失恋表情,恹恹的,爱答不理。

看他那样子,瘦男人说:“买买,真不同意啊!瞎了她。哎,我说,你到底看中那女人啥。脸不漂亮,身材也不好,年纪老得能做你妈了吧。难道你小时候没吃够你妈的奶。”

“人民路彭于晏”推他一下,“少特么放屁。”

“行行行,人家不要你,你还维护她,做情圣啊。你小子以前乱搞的时候,让人家哭哭啼啼找上门的时候,怎么看不出一点情圣样。难道你看中她的钱。”瘦男人凑到“人民路彭于晏”身边,“那女人死掉的老公是外国人,听说是法国人。你想操……”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瘦男人嘴里没有好话,“人民路彭于晏”手臂一勾,卡住他的脖子,像是拎住一只小鸡。

瘦男人连忙讨饶:“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说了,不说了。”

“人民路彭于晏”这才放开他。

瘦男人咳了几声,回手打他好几下。“你他妈要掐死我啊。”

好一会儿,见“人民路彭于晏”不理,瘦男人又贱兮兮地问:“你没跟那女的说她死掉的老公外面搞小三?”

终于,“人民路彭于晏”阴郁英俊的面孔露出不解。“我说了,她不想听,也不相信。那语气,嘿,好像我是个挑拨离间的小人。”

瘦男人拍着大腿大笑,“人民路彭于晏”不知道他有什么可笑的,顾之桥也不知道。只听他一边笑一边讲:“女人么都是这样,不肯面对现实,哪个女人愿意知道自家老公背着自己艹别人的b。”

他说得如此粗俗,顾之桥不觉皱起眉。

“人民路彭于晏”挠挠头,显出几分憨直的模样。“会不会是我们看搞错了?”

“搞错?我们这老外多,但是那女人的老公,我搞错你也不会搞错。我们亲眼看见的呀,她老公跟个女的一起上大巴,路上几个小时,一直凑在一起说话,靠得那么近,肯定是亲在一起。”瘦男人勾住“人民路彭于晏”的脖子,做了个靠得那么近的示范,被“人民路彭于晏”一把推开。

“说话就说话,摸来摸去干嘛,想被我艹直接说。”

瘦男人笑嘻嘻,说了几句方言,顾之桥听不懂,光看神情像是下流话。

“那女的,头低下来,腰弯着,就在她老公腿上,动啊动的。那角度那位置,你说在干啥,看得我都硬了好嘛。怎么可能搞错。”

“人民路彭于晏”笑他:“你,你看人家做广播体//操//你也硬了。再说也可能是角度问题,你那位置又看不到全部。”

“人都死了,是不是的又不重要,反正那女人不相信,也对你没意思。叫我说,幸亏没意思,否则你就完蛋啦。”

“完蛋?完什么蛋?”

“就你这胸肌腹肌,到人家手里不够玩的。那女人看起来就很要,把老公都克死了,你还送上门去给人家采补……”

瘦男人越讲越难听,顾之桥听不下去,转身刚想离开,就看见几步路外有个男人提着裤子看她。她不免心下发毛,往边上的小店里去。那男人见她走开,三两步走过来,拉开裤子的拉链……

顾之桥一愣,幸亏她是个女的,要是男的,那男人该不是以为她挨着大树撒尿吧!

被“人民路彭于晏”和瘦男人一打岔,世界末日般的心情好过许多。

夜里,顾之桥躺在客栈一米五的床上,哪哪都不舒服。枕头太软,床垫太软,洗澡水太小又不热,五金配件太次,灰擦不干净,老板不漂亮也不会说话,连狗都没有马克吐温贴心神气,万般不及“飞鸟与鱼”半点。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她翻个身,看一下手机,没有任何人的消息。

希望有谁的信息?

林涵音?林涵音不把她拉黑就不错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那么是谁?

程充和?

神经病,人家是林涵音的妈,安慰女儿都来不及,哪里会想到问她一句好不好在哪里。

她是谁,一个路人,还是个听说了很多秘密的路人。

眼泪落在枕头上,一滴一滴又一滴。

两年的感情,将来的生活,还有收费改签的机票全都叫她肉疼心疼。

*******

回到从小生活的城市,如鱼得水。不管顾之桥怎么抱怨拥挤的交通、如潮的人流、昂贵的生活成本,当她一脚踏进地铁二号线,忽然觉得心落到了实处。这大概是故土和家对人的意义,周遭的一切是她所熟悉的,无论是乌泱泱的空气还是快节奏的生活。

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足够顾之桥做出决定,拜托同事、朋友留心附近的房子,告诉父母会回家住几天。搬回去是一回事,临时住几天当客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借口么总是信手拈来,楼上有人装修,不道德,每天六点开工,晚上九点还在搞,多次投诉无效,找居委会也不行。她睡不好,只能回家住几天。至于林涵音,大家各回各家。

至于父母是否有自己的猜测,顾之桥无暇考虑。不问,即是没有。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合意的房子。幸好回来几天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也不用出差,顾之桥得以摸鱼找房。

路轻舟说她:“合租不要,太贵不要,小姐,你这个预算很难找啊。”

顾之桥趴在办公桌上,做死咸鱼状。这两天她们看过三四套房,不是太贵就是阴森森跟凶案现场一样的房子。要是顾之桥自己去,多半会把那套窗口有树,室内暗沉的房子租下。最多是凶宅,她一身正气就差点钱,怕什么凶宅。

路轻舟好说歹说把她拖走。“再找找,再找找,万一有便宜的比这好的呢。凶宅很难租出去的。”

她一再强调:“不要饥不择食。”

可现在是时不我待。

作为一个失恋离异人士,顾之桥需要时间和空间舔舐伤口,慢慢复原。住在家里,面对父母,她必须强颜欢笑。

“不是我说你哦,平时磨叽磨叽,怎么一下子行动那么快,好歹找到房子再分手啊。”

“那一日,风和日丽,天气正好,老天爷给我劈了一道隐形的雷,就分手了。你知道嘛,我的心好痛啊。走到路口我就后悔了,恨不得马上有人找我回去,但是!没有!一个也没有!我总不能假装接到电话,打过去问你们刚才找我什么事吧。”

路轻舟哈哈笑,“好了好了,我让江真帮你看房子。中午请你吃饭好了吧。”

顾之桥一个咸鱼翻身,“我要吃好哒。”

“吃什么好的?听者有份吗?”顾之桥的上司王总,从会议室慢悠悠出来,平常白骨精一样的人,像是中了化骨绵掌,懒洋洋地站在两人面前。

王总,大名王汪,名字来源于父母的姓氏,一边一个,谁都不吃亏。连名带姓叫太过滑稽,所以在不是总的时候大家叫她Wanda,现在大家称呼她王总。女人四十一枝花,用在王总身上再妥帖不过。她一手撑在隔板上,很有几分蔷薇花的样子,美艳又凌厉。

路轻舟不是她的手下,但是大家同一个公司,又是老员工,项目间经常借调,一来二去,也有几分熟络。领导开口,她马上应下:“一句话。”

三人跑去隔壁楼下东京食尚吃套餐,说是说叫路轻舟请客,实际还是王汪买单。

点完单,顾之桥定定地坐在那发呆,从大理回来之后发呆就是她的常态。

王汪扫过她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笑了一笑。

一起工作好几年,大家知根知底,尤其顾之桥一进公司就被分在王汪手下干活,日常出差、加班、团建、统统都在一起。一天二十四小时,刨开睡觉和通勤,相处最多的就是同事,就算再也不想把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的人,也难免和同事更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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