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洲记得,他问她:“我重不重?”

她说:“重,比全世界的重量还要重。”

陈立洲笑看马琳:“妈,我一直当她是我的亲妹妹。”

马琳看着儿子,“只是亲妹妹?”

“当然。”

“你有分寸就好,妈这些年就是害怕。”马琳叹声:你这么说,我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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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洲订不到酒店。

李深下午回来了。“我订了一间五星级酒店,有套间。而且,医生和我爸有交情,有什么不方便问的,由我开口会比较好。”

事关妹妹的病情,陈立洲让了一步,说:“继续当乌夏的跟屁虫吧。”

李深没有买到和陈家兄妹同一趟的高铁票,他晚了一个小时。

陈立洲和陈乌夏在高铁站吃了个午饭。

李深到站了,陈立洲说:“记得买单。”

“嗯。”李深也没有拒绝。

回酒店办手续,三个人出示了三张身份证。

前台笑容满面,登记以后双手递回去:“谢谢。这是您们的身份证。”她报了房间号。

旁边一对夫妻听见了。

当妻子的打量李深和陈立洲。二人气质迥异,各有千秋。两人在和女孩说话。

女孩的眼睛清澈见底,高中生的样子,扎一条长长的马尾辫。五官非常秀巧。

两个帅哥一个美女,住同一间房。当妻子的已经脑补了无数剧情。

当妻子的拿出手机,想偷拍这三人。

李深及时用背影挡住了陈乌夏。

当妻子的悻悻然放下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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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洲在客房走了一圈。

看这房间的装修元素,他摇了摇头。外厅和房间之间没有锁,他又摇了摇头。紧接着见到全透明的玻璃,他皱起了眉,说:“李深,我有足够的证据怀疑你预订酒店的动机。”

陈乌夏站出来,说:“哥,我和李深什么也没有发生。”

李深看了她一眼。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爆,才是不懂撒谎的陈乌夏。

陈立洲半靠在书桌,弯了弯笑,“乌夏,你先休息吧。午睡完我们过去诊所做治疗。”

有哥哥在,陈乌夏无比放心,舒舒服服地躺床上去了。

妹妹一走,陈立洲收起笑容,坐上了沙发。“这里只有一张沙发。你就打地铺吧。”

李深问前台要多了一张沙发。

陈立洲横过去一眼,自己躺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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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了现代医学,关于疾病的说法大多和阴阳有关。比如耳疾,多数会把病症和肾脏联系。肾虚则鸣。

医生问:“这阵子感觉如何?”

陈乌夏摇头:“没有其他变化。”

“坐下吧,先把鞋子脱了。”医生说:“我先在你脚上扎两针,你再看看反应。”

陈乌夏脱了鞋袜,光脚坐着。

医生:“站起来扎针。”他手上拿着两根七厘米长的细针,先她脚上穴位扎了第一针,问:“会不会酸?会不会涨?”

“会……”陈乌夏的脚不禁抖了一下。

医生:“仔细感觉耳朵的变化。”

另一根针扎进另一只脚。从针灸的部位开始,她觉得两条腿像是麻了。她慌张地看了李深一眼。

李深:“别怕,没事。”

医生拔了针,说:“这两针是给你补肾气,接下来还是按照上一次的针灸。”

治疗室外,陈立洲透过玻璃,看见长针刺进了妹妹的耳朵。

七厘米长,足足陷进一半。

陈立洲问:“李深,你试过这些针?”

李深:“嗯,这一针是扎到耳神经。旁边的听宫穴,是扎进骨缝里。”

“想不到你还挺有冒险精神。”自李深回来,妹妹释放了很多,像是又回到了天真可爱的从前。陈立洲问:“你可以疼爱她多久?”

“我规划的未来都有她。”

“我们还太年轻,未来有许多变数。尤其感情。”

“陈师兄,你能疼她多久?”

“她是我妹妹,我疼她一辈子。”

“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李深淡淡的,“是爱就漫无边际,无论爱情或亲情。”

第68章

陈立洲也不喜欢游山玩水。根据当地的攻略, 他和陈乌夏去各个有口碑的网红店打卡。两人酷爱甜品。葡式蛋挞、乳酪蛋糕、蔓越莓饼、提拉米苏。一顿可以吃好几个。

李深不吃甜,只是一座ATM机。

到了正餐,他的意见比较多。他和陈立洲口味相差甚远。有时面对左右两家餐馆, 陈立洲说左边, 李深说右边。陈乌夏唯有继续向前走, 到一家没得选择的店。

值得一提的是, 陈乌夏原本担心堂哥和李深住一起,不打架也得吵架。

结果,两人很平静。平静, 不是平和。

第一个晚上,陈乌夏洗完了澡,出来看看两个男的在干嘛。

没吵架。

陈立洲端着一杯水。他在家见惯了她出浴的样子,伸长手,在她的头发梳了下,说:“你忘了我妈说,湿头发要及时吹干。”

“知道。”陈乌夏点头。

两兄妹很简单的一个动作。李深支额在沙发,看完了全程。他正在和团队开视频会议, 这一走神, 对面就有人喊:“老大?”

李深重新回到正事上。会议结束,他给前台打了电话。

陈立洲翘起二郎腿, 笑着看李深。

“陈师兄, 正好有人退房, 我订了一个标间, 有两张床。睡沙发太委屈陈师兄了。她明天还要治疗, 让她在这里安静休息吧。”李深说得义正言辞。

陈立洲潇洒极了,“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李深面色冷然,过去敲了敲房门。

包着干发巾的陈乌夏走了出来。

他眼睛只在她脸上逗留半秒,“陈乌夏,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他主要强调“我们”,他和陈立洲。

就这样,陈乌夏安安稳稳地度过了舒心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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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的是不错,但陈乌夏的针灸治疗,做完五天,和原来的三天也没有区别。

李深直接问:“医生,这样的话,第三个疗程还有必要吗?”

医生说:“我经手的患者,有些症状会加重,有些会减轻,最怕的是纹丝不动。一般三到五次没有效果,就会比较棘手了。”

李深:“谢谢医生。”

陈立洲和陈乌夏经历过无数次的失望,两兄妹互看一下,安慰都在对方的这一眼。

这是李深找的第一个医生。想到过去三年,陈乌夏经历过无数次和今天一样的失望。他的自厌又浮上心头。

回程路上,陈家兄妹买了当地的蜡染衣服。陈乌夏给班上的几个同学带了手信。之后,她去洗手间。

剩下两个男人了。陈立洲才看向沉默的李深,“才第一次就打退堂鼓了?”

“不是。”李深一手搭在行李杆,“我穷尽一生也会带她治病。但是心疼。”

陈立洲挑了眉,没说话。直到见到陈乌夏笑着朝这边走来。

“李深,过去的三年,乌夏心理负担重。自从你回来,她笑容多了,人也跟着活泼。”陈立洲说:“你一脸沉重做什么?我才该沉重。疼爱多年的妹妹,为了外人竟然和我撒谎了。

李深:“也不是撒谎,确实没有发生什么。”

陈立洲哼出一声:“你的进攻是深思熟虑,防守同样也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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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深和陈立洲飞去了北方。

陈乌夏走进校园,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还没走到宿舍就有打量的目光投过来。一个同班女生走过来,笑说:“陈乌夏,难怪说,有钱人都很低调。你藏得太深了。”

陈乌夏干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又不能直接说,跑车是借来的。她岔开话题,问起实习的事。

国庆前一天,刘雅脸黑如炭,等于撕破了脸。

陈乌夏正想,一会回到宿舍怎么相处。打开宿舍门,刘雅不在。吴婷贝也不见人。

“回来了啊。”黄纱洗了脸,正在拍爽肤水,回头说:“我提前回家,又错过了见帅哥的机会。听说那一天你很风光。”

“没有。”不提那一天了。陈乌夏问:“她俩还没回来?”

“嗯。”黄纱说:“你们本地人就是好,吃完晚饭,坐个地铁就过来了。”

陈乌夏整理了床铺。

过了一会儿,吴婷贝跳着进来,放下背包,抱住陈乌夏的床杆,仰头说:“夏夏,你身边还有没有优质资源?给我介绍介绍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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