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对于我们妖来说应该是相当宽容的,成千上万年,但相同的,也比之凡人不知多了几千烦恼丝。过了这么久,我觉得我应该会忘记,忘记那发生的一切,不过也许是我的记忆实在太好,或者我执着了些,那些事情总是时不时的滋扰着我。
乌悌说,余清便是苍青颜。
所以,他并没有死,只是重回了九重天。
如果余清便是苍青颜的话,那么我知道乌悌为什么杀他,但是我暗自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简单。或者可以说,我开始怀疑乌悌到底是不是我的弟弟。
若是的话,在青山观他怎么会那样利用我。
即使后来回了天穹山,他对我说他杀余清的原因,我面上无动作,但内心情绪波涛不定。
我想看看乌悌到底要做什么。
“好了,今天收获不错,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仰头看了看碧蓝的天,许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回天穹山吧,面对那些我不想知道的事情。
清点了下今日的收获,真是相当不错。一株百年老参、灵芝草还有其他的药材。灵芝草珠浮要用,但是老参的话可以带回天穹山,这东西不嫌多。
“走吧。”
我背好竹笼招呼珠浮走,珠浮有些不舍的盯着剩下的药草,一双眼不停的瞧着我,我便知珠浮这是想将所有的都带走。
那被珠浮盯着的药草应是也有些灵气的,此刻被珠浮盯得焉耷着,有些叶子不停的抖动,似在害怕。
让我突觉自己方才是个刽子手。
“主人……”
一把就将她拉走,边走边道:“走吧走吧。”
珠浮时不时回头的瞧瞧,那些药草将自己的植株缩得更低,很怕被珠浮发现,下一刻就被斩草除根。
看来我和珠浮的“恶行”真是深入草心啊。
第40章 (修)
东泽的灵株药草不少,连着这边的树木也格外高大耸立。树荫下的灵气也浓郁的很,珠浮的性子好动,一会窜到了树下,一会又偷偷趁我不注意偷偷采了两株草药。
珠浮自己以为我没发现,其实就她那别扭的样子,别说我看见,就说我没看见就她那躲躲闪闪的眼神,不知道也知道了。
“今天回来的够早啊。”
盯眼往前边一瞧,原来已经到地方了。而说话的,是个年轻的男子,他靠在单薄的门扉上,见着我和珠浮,扬起的眉眼上有遮不住的欢喜。
他的容貌俊美,偏阴柔,但气势却丝毫不显女气。一身火红的衣袍格外显眼,让人不由自主的便会将视线注视到他身上。
我和珠浮是在来到东泽某天碰到他的,他说他叫君崤乙,是来这边杀“饕鬄”的。
饕鬄是上古有名的四大凶兽,其闻它面目丑陋,只吞不吐。在我来东泽时乌悌还说这边危险,但后来听说这凶兽被消失了。
所以照君崤乙这般说,那凶兽是被他除去的。
君崤乙说,这饕鬄毁了东泽很多的灵草,天界便派他下来将这东西给杀了。他说杀饕鬄时眼不眨心不跳的,我便断定,他的法力定不低。
不然的话哪能说杀饕鬄,跟杀个青菜萝卜似的。
见到我的第一眼,他很欢喜。欢喜得第一面就直直的冲过来抱住我,不说珠浮吓得一跳,就说我被他抱住都惊的愣住了,一时没有推开他。
他与我说,他便是之前被我救的那只鸟,不,准确来说,是只凤凰。
顿时便觉得自己当真是孤陋寡闻,连人家的真身是只鸟还是凤凰我都没瞧出来。
所以这事便成了君崤乙笑话的事,时不时被番旧账。
其实我觉得那真不怪我,你说就他那比麻雀还小的本体,谁能想到竟会是凤凰的样子。
后来,后来君崤乙说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说得我一头冷汗,真的,就他这般相貌我还真怕压不住。
当然我这意思不是说自已真有过让他以身相许的想法,想我堂堂千年的老妖怪了,怎么能就这么被美色所惑。
一听他是天界的人,我就有些害怕。
乌悌可是杀了苍青颜凡胎的人,要是被这人知道了,很难保证他会不会恩将仇报啊,怎么说来着都是我自己这条小命来着。
所以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君崤乙几百次想与我和珠浮同住屋檐下的请求,这也造成了每天早上他便往我们这里来的习惯。
今日我和珠浮出门早了些,完美的错开他,没想到晚上回来他还在这。
我看了看靠在门扉的君崤乙,就想不通了,最近天界都这么轻松了吗。杀了饕鬄也不见他回去禀报个什么。
“回来了。”
点点头,跨步便想进门,路过君崤乙时,,一把被他拉住了竹笼,身子也不由的往后一拉,进退不得见顿时便落入一个怀抱里,“云儿,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君崤乙说这话时满是委屈。
我听他叫的“云儿”便一阵鸡皮疙瘩,你能想象很久之前你救的一只,你自认为是麻雀的鸟,突然有一天把那你抱在怀里,这么柔情蜜意的喊你的感觉吗?
这当真是,心惊胆战。
还有我想说不是今日这么冷淡,我好像一直说话就没变过。
“那个,我们先进屋吧。”
我见他情绪有些低落,伸出手来回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虽然有点怪怪的感觉,但好歹此刻他放开了我。
“你以往出去总爱带我一起,为什么现在只带这个小丫头片子。”
他说的小丫头片子应该就是珠浮吧,我瞧了瞧“小丫头片子”的脸色,真是相当不好看。
珠浮脸上气愤的脸鼓鼓的,她翻了个眼白给君崤乙,道:“呵呵,主人当然是喜欢我才会带着我啊,不像有些……一瞧便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说着用藐视的眼神上下瞅了瞅君崤乙,瞅得君崤乙差点气得跳起来。
“像什么!你个小丫头片子,长得这么难看,云儿当然是喜欢我的。”
君崤乙说着眉眼含情,那双极为出挑的桃花眼挑逗了瞧了我一眼,我顿时——毛骨悚然。
“你干什么!”
果真,下一刻珠浮就一把握住我的左手,想将我拉离君崤乙身边。君崤乙见珠浮的动作,早就先一步握住我的右手。
“你个小丫头片子,给我松手!”
君崤乙有些恼的瞪着珠浮。
“你个死鸟才给我放手!”
珠浮不甘示弱的,同样会瞪着君崤乙。
两人对峙,不甘示弱。
我被他俩晃得头疼,只想说,你们俩吵架,能不能不要伤及无辜。
自君崤乙来了后,珠浮和他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倒比人间的夫妻还热闹。但这话我只说了一次,便被两人都骂了后,便不敢再说了。
看来是该回天穹山了,照这般情况发展下去,我怕是要埋骨东泽啊。
深夜,东泽的晚上很安静,即使偶尔有昆虫的声响,也只会给人宁静的感觉。我正被这种柔意熏陶得昏昏欲睡,突然房内被一个物体一幢。
接着,那物体发出一声“唔——”的声音,后半句被死死压抑着,因是怕被我发现。
但是我已经知晓是谁了。
我翻了翻身,皱了皱眉,哼了声,装作将醒的样子,以为他会离开。结果没想到下一刻一个闷笑声传来,顿时便觉得脸颊一热,蹭的睁眼。
果真是君崤乙。
君崤乙此刻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但是下一刻便被接连不定的剑逼得躲闪不已。
“云儿,你快让轻生住手,都是自己人,干嘛动刀动枪的。”
我翻了翻白眼,“谁跟你是自己人。”
“别啊,云儿,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
我气的要吐血,虽然我记性不好,但是拿我的性命发誓,我除了主动摸过他羽毛外,真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刺君崤乙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他俩打得火热,加之被君崤乙气的,我本不想管。
但是一炷香后,君崤乙将我的茶杯连着桌椅都给扔碎了后,才不得不郁闷的张了嘴:“庆生住手,你先出去。”
黑衣男子是乌悌派来的人,来之前我拒绝了乌悌想派人跟着我的想法,最后无意间有一次在我差点落入悬崖时发现了他的存在。
然后也没有说让他回去,因为谁知道回了一个庆生回去,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还不如留一个熟悉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