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主光环呢+番外(5)

他从外套口袋里拿了一张手帕,上前要替我擦拭,我却抢先用手背擦过唇角的酒液,向后靠在柱子上。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林谅敛起了所有的笑意,看着我,静静开口:“我找卫窈问过你的地址,也托你的表弟打听过你的消息,我知道你一个人的生活也很好,但我在大洋彼岸的这一头,根本无法介入其中,我想起以前两个人的相处,竟然发现距离那么遥远,像上辈子的事一样。”

“我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就算回家也无法改变,反而留下会更舒服,我可以去你租的房子打扫,买你喜欢吃的零食,看你存在过的痕迹。当然了,如果某一天你回来的话,我能第一时间去接你回家。”

在我印象中,林谅从来不是一个抒情的人,他豁达坦然,清澈阳光,却又表现出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的年纪比我小,却一直在担任照顾我的角色,使我完全忘却了,他也有无可奈何的无力,以及脆弱的情绪。

甚至,比我能哭出来的脆弱更深,更加绝望。

但他却要在我面前,装作并不在意的洒脱模样,笑着送我离开。

我看向舞池上空悬挂的巨大水晶灯,折射的光晃花了眼,林谅用手指轻触我的脸颊,擦掉我的眼泪,温柔而又明朗地说道:“从你离开上海的那一天起,我就发誓,不会再把你惹哭了。”

“我也不会再把你留下了。”

“阿柠。”

“?”

青年炽热的唇覆上来的时候,我的睫毛剧烈颤了颤,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道抒情的歌曲从歌女婉转的歌喉中缓缓而出,在场的每个人都沉浸在酒精与舞蹈之中,明亮的灯光使他们都将注意力放在各自舞伴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黑暗的角落发生了什么。

卫窈却是个例外。

她纤细的手指无聊地玩转着高脚杯,目光定格在角落里的一对男女身上,青年用手臂揽住了女人纤瘦的腰身,慢慢俯下了身,女人愣了愣,随后抬手抚上他的背,温顺迎合地接受了一切。

她的唇角冷冷地抿起,别开了视线。

十一点。

这是卫窈和我说过的离开时间。

我肩上披着林谅的外套,踩着高跟鞋向南卿他们所坐的休息区走去,两位女士正激烈批判着趁乱发战争财的奸商,卫窈坐在另一边,不感兴趣地看两位男士下象棋,见我过来,他们结束了这一场鏖战,拎起包,打算离开。

看见我身上多了一件男士外套,卫窈却意外地一字不提。

侍者见我们要离开,便在塔上打出我们的汽车牌号,守在附近的车夫可以从远处看到,从而将汽车开到舞厅门口。

我忽然想起容先生的那个要求,最后卫窈应该没有达成,但他们好像忘了这件事,我便没有主动提起,侍者招来两辆黄包车,南卿兴趣索然道:“这次来上海幸运地认识了罗小姐,一见如故,可惜这么快我就要离开了,下次聚会也不知道定在什么时候。”

我脱口而出:“南小姐不是本地人?”

她落落大方地微笑:“我是苏州人,如果你们来苏州一定提前告诉我,我好尽地主之谊招待各位。”

但是与她的对话中完全听不出苏州口音。

容先生将手包递给她,又极尽绅士地扶着她上了黄包车,掏钱递给了车夫。

我听到卫窈低低叫唤了一句,旋即又折返回了百乐门,但我的注意力全在南卿身上,便任由她去了。

不到片刻,她回来了,脸色稍显凝重,却沉默不语。

送走南卿和沈小姐后,章先生和容先生也结伴离开,但我们等的汽车一直没来,二月的上海温度依旧寒冷,风凛冽地刮过我裸露在外的皮肤,我打了一个寒颤,裹紧了肩上的外套。

卫窈沉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包丢了。”

“包?”

没头没脑的四个字令我冻僵的大脑暂时停止了运转,但很快想起她带来一个手包,但刚才出来却没带着。

我快速回忆了一下最后见到手包的画面,是卫窈下到二楼舞池,随手将包放在了吧台上,随后的一场风波令我们都遗忘了这件事,许是被哪个惯偷顺手牵羊了也犹未可知,但是,找回的几率不大。

“包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小心翼翼地问。

“有。”

“什么?!”

“我对你的感情,现在没有了。”

“你是认真的吗……”

汽车迟迟而来,停在百乐门门口的路上,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上车之后,冰冷的四肢终于恢复了知觉,我将头靠在窗上,随口问她:“对了,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站在我身后?我的背影好看吗?”

“挡风。”

我果断地将脸扭到另一边,宁愿看遍地银白的积雪,也不愿面对她丑恶的嘴脸。

待回了卫家,佣人说卫伯母已经睡下,我们便没有再去打扰,分别回房,梳洗睡觉。

换下旗袍后,我才发现胸口沾了几滴红酒,为了避免被卫窈发现,我偷偷塞进衣柜里,打算明天送去干洗店,洗净后再还给她,省去一场争斗。

明天……

“阿柠,明早一起吃早饭吧。”

离别时,青年脱下身上的外套将我紧紧裹住,眼中泛起绵长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阿柠和卫窈就是可以互相开对方玩笑的损友

双方都不带任何恶意只是心直口快

卫窈不喜欢男主是真的不喜欢

以后也不会发展成什么黑化什么情敌

统统不存在

这个故事叫做《一对闺蜜如何互相看不惯对方CP》

第6章 寻仇

我起得早,简单梳洗收拾过后,将外套装进纸袋里,向佣人说明不用准备我的早餐后,便步行出了卫家。

清晨的雾像纱,笼住前方的路,是喜是忧,是福是祸,一切都是未知,等待我们一步步去揭晓答案,但我心中却盈满了欢悦的情绪,对于未来有了未知的期盼。

早早开门的早点摊里已经有了生意,早起的客人排出了一条长队,我回忆着以前常去的那家早点摊的位置,熟门熟路地转入一条小巷,抄近路过去。

以前我还住在卫家的时候,自然不用外出觅食,但和卫窈冷战之后搬到了一处民居,一日三餐便成了问题。

开始林谅会带着牛奶面包过来和我一起吃早点,后来我们吃腻了想换口味,遂跑遍了上海大大小小的店,最后定了一家口味不错的,常去光顾。

说是一家店,其实只是开在路边的一个摊子,几张垫脚的老桌子,几条破旧的长板凳,也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什么时候忽然不见了也说不准,所以当我知道它开到现在的时候有些讶异。

我到的时候,林谅已经在了,对面坐了一个痞里痞气的男人,正埋头啃着包子,我还没来得及上前打个招呼,他便几口吞下了包子,揣着剩下的袋子,忙不迭地跑了。

我见他眼熟,似乎是昨夜教训日本人的混混之一,我怀着满腹疑惑,坐到林谅对面,还没开口,老板就上了两碗热腾腾的豆浆和一袋刚出锅的油条。

林谅将其中一碗推到我面前:“趁热喝。”

我看见他脸的同时,瞳孔一缩,抬起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谁干的?”

林谅唇角是一道青紫的瘀伤,还很新的痕迹,昨晚分开时还没有。

他握住我的手指,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和别人打了一架,不过他伤的比我还要严重,肿的和猪头一样哈哈哈……其实看着恐怖,并不太疼。”

“去医院包扎吧,万一留疤了……”

他却眉开眼笑,显得更开心了:“这样更好,不然你们总觉得我太细皮嫩肉,太像小白脸了,有了这一道疤,和纨绔也搭不上边了吧?”

“他们都不了解你,但我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认真注视他,轻轻地说,“所以你无需向我隐瞒什么,我听到的……不会比你少。”

他无奈地揉了揉我的头发,纵容道:“我希望你能永远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啊。”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人能够置身事外,而且,若我胆小怕事,留在国外是最好的选择,回到这里,就提前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我们需要面对的,是摇摆不定的前景。”

我知道林谅听懂了我话里的含义,但不想再深究这个话题,便将油条撕成一片一片,浸到豆浆里,专心吃起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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