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很少见徐老爷子,除了订婚的时候见了一面外,今天算是第二回 。
老爷子一见她便笑:“好了小关来了,咱们便都走吧,让他们年轻人好好说说话。小二我对你还是那句话,做事情前思虑周全,不要不管不顾,你不止为你一个人活,还得为徐家为小关知道吗?”
徐训难得听话。见他点头其他人也不再多说什么,纷纷离开病房。关心碍于长辈在场不好意思走,只得装作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
其实她来不过是想看看徐训到底伤得怎么样,要是太重了没得救了,于她也不算是坏事。
至少她可以瞬间变成一个超级有钱的寡妇。
对,她就是这么想的。
可一低头对上徐训的眼神,又像是被老师在课堂抓包的小朋友一样,心虚地别开了眼。关心想让徐识陪自己,毕竟她也刚来。结果徐老三跑得比谁都快,还美其名曰给他们留足二人世界的空间。
二人大眼瞪小眼的世界吗?
热闹的病房突然归于平寂,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关心坐在对面的沙发里,一分钟撩了七八次头发,最后实在装不下去了,只能咳嗽两声干笑道:“看来你伤得不重嘛,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不好意思,没能达成你的心愿。”
“什么心愿?”
“成为一个有钱的寡妇。”
“呵呵,瞧你说的,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关心撇开头翻了两个白眼,眼角的余光瞥见徐训受伤的右腿,总是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你是真的受伤了?”
“要让护士拆了石膏给你看伤口吗?”
“那倒不用。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着吧,案子就让雷队长他们去破好了。”
话音刚落徐训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后就跟对面谈起了案情。关心起先还认真听听,后来发现听不懂太多,就百无聊赖坐在那里刷手机。
网上居然已经有徐训车祸的消息传开,不少人跑到她的微博来,在她最新的一条博文下面打听徐训的情况。
关心就想等他出来给他那条石膏腿来张特写。
结果这电话一打就是近半个小时,无聊得关心呵欠连天,差点就睡了过去。
等徐训搁下电话,她一边拍石膏一边抱怨:“不是让你别再管案子了么。杀人还得喘口气呢,人贵在量力而行,有些事急不得。”
“那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先缓一缓?”
关心拍完一组照片正想着挑哪张好,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回了一句:“什么事儿?”
“你给我下的最后通牒。”
关心愣了两秒才明白过来,高冷地站起身:“尽快吧,你要一直拖着不给个说法,这婚我还是要离的。”
说完扭着细腰出去了。
走得太快,没看到身后徐训微勾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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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刚一开门,就撞见了前来“探病”的陈嘉言。
依旧是那一脸油腻的笑容,多日不见这人愈见病态,满脸都是纵/情过度的虚弱与灰败。
“你怎么来了?”
陈嘉言晃了晃手里的花:“来看看徐兄啊。听说徐兄出了车祸,我心里过意不去得很呢。毕竟徐兄因为我大晚上不睡觉,在酒店对面开了个房间,一整晚都在听我壁角,搞得睡眠不足精神不济出了车祸。于情于理我都得来探望一番啊。”
陈嘉言脸皮极厚,也不等人邀请直接就进屋,还装模作样到处找花瓶,把他带来的那束花胡乱地往里一插,还向徐训邀功。
“徐兄你看,这玫瑰颜色多鲜亮,像不像你流的那些血?女人啊都喜欢这东西,你甭管多忙都记得给小关买两束。这东西又便宜又有效,比你送包送房强多了。信我,哥哥别的本事没有,追女孩子的功夫还是有几分的。”
他啰哩吧嗦说了一堆,徐训半点儿没恼,波澜不惊地回了他两个字:“谢谢。”
一拳打在棉花上,陈嘉言没有放弃再接再厉:“真的兄弟,女人都得哄。你说你整天为了盯我不回家,把这个漂亮一媳妇留家里独守空闺,她可不就要生气了嘛。小关刚刚跟你吵架了吧?别不好意思,我看得出来,你瞧她那脸色多难看,肯定是气你满足不了她。”
“陈兄……”
徐训话没说完又被陈嘉言抬手打断:“不用不好意思,多大点事儿,房/事不和谐找哥哥就行。哥给你弄点药,一吃保你龙精虎猛一整晚。你要实在抽不出空也没关系,哥哥还可以牺牲一下代你出马,反正我跟小关也是老熟人……”
陈嘉言越说越不像话,污言秽语配上他那一脸猥琐的表情,简直令人作呕。
更让关心火大的是,这人还想上手,说着说着就往她跟前凑,想拿他那双不知摸过多少女人的脏手碰她的脸。
气得她直接抬手,举起手里的喜马拉雅朝他脸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陈嘉言没料到她会动手,被砸得猝不及防连连后退,只顾着抬手护自己那张脸,没防备关心腿下的功夫。身体的某个部位被重重地踹了一脚,疼得他嗷地一声大叫,手又立马捂住了下半身。
可这还没完。
徐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明明还坐着轮椅,出手却是又狠又准,刚劲有力的手指紧紧地捏住他的手腕,毫不留情往他身后一拧。
于是陈嘉言又是一顿痛彻心扉地惨叫。
徐训还觉得不够,一记窝心脚踹在他的膝窝上,令他瞬间单膝着地,整个人就直直地跪在了关心面前。
这一下脸丢得极大,陈嘉言又气又疼,忍不住破口大骂:“姓徐的,你们夫妻合起伙来算计我,信不信老子把你另一条腿也弄瘸。”
“你这是承认车祸是你让人干的?”
陈嘉言疼得满头大汗,犹自嘴硬:“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你整天这么盯着我就TM想恶心我,你让人撞断腿也是活该。我也是不明白了,我跟潘真如睡觉碍着哪条王法了,你整天狗一样地咬着我不放。老子有时间证人!”
“那个姓柳的夜总会小姐?你觉得我要是把她带到警局审个一天一夜,她会不会改口?”
“你、你想威胁证人?”
“不,我这叫依法办案。柳小姐看起来也不像个笨蛋,她应该知道做伪证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你放屁,那臭女人她敢!”
“你看她敢不敢。”
陈嘉言跪在地上,手被拧在背后疼得满头大汗,还得拼命扭过头跟徐训较劲儿,那模样实在是很丑。
“你TM怎么就不肯放过我,我又没睡你老婆。你有空盯我还不如去查查那个被戴绿帽子的男人,他比我嫌疑大多了。”
关心本来还在心疼自己的包包上的一个小吊坠被打断了,听到这话后一愣:“什么意思,你跟潘真如出轨?”
“是她出轨不是我,我可是单身汉。没办法她就是喜欢我这样的,她那个窝囊废老公根本满足不了她。关心你要不要试试,肯定比你男人强,你要跟了我我保证让你欲仙欲……哎哟徐训你个王八蛋!”
关心嫌弃地摆摆手:“不用了,你要这么好奇徐训的能力,不如你自己试试啊。”
说完拽下断了的小吊坠,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几个一看就是保镖样的人物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个问徐训:“少爷,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徐训一松手,把陈嘉言狠狠地扔到地上,“陈少爷伤了手,你们找个人带他去看医生。剩下的送太太回家。”
说完又看向关心,语气明显柔和几分:“我再给你买个包。”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秀恩爱的嫌疑,关心被他搞得很不好意思:“谁要你买,我自己有钱。”
“我知道,不是送你是赔你,谢谢你帮我赶苍蝇。”
陈嘉言狗吃屎般地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听到这话又气得差点晕过去。
他以后再也不要跟这俩夫妻打交道,再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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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训出院后拒绝了徐父让他回徐家大宅的提议,独自回了归荑馆居住。关心依旧住在关家,但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倒不是缺钱,而是关家老老小小看她的眼神搞得她很不自在。
他们也不明说,就这么每天旁敲侧击打听她和徐训的关系。前一阵儿她借口徐训工作忙不回家,所以搬回家来住两天。最近徐训腿瘸了,她似乎没什么理由再赖在家里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