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舟任她用力地收紧四肢,回应着:“怎么不一样?”
“他死得不能再透了,而你还生活在阳光下,有陈姨在……”
“嗯,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替他嫉妒我吗?”
她不回答,许久才沙哑着声音说:“艾林如果对什么东西厌倦了,他不会告诉你,只会无情地抛弃。不止我一个血仆在为他服务,但是四年的时间里,我看见太多这样的例子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凡是过了新鲜期的,让他不再需要了,下场往往都不怎样。但艾林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总能叫你感到需要他,却从来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紧紧地抱住他,哽咽:“……喜欢上艾林,是我很害怕的一件事。”
手心的身体不住地颤抖,陈知舟垂眼,微动的唇扯开一个无声的笑。掌心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抚慰道:“很抱歉我让你这么伤心了,如果你还很害怕,可以不用再忍受,忘掉他就好了。不过,你现在可以平静下来吗?妖的气息很浓郁。”
闻言,金鳞嗷一声咬住他的脖子:“你个贱逼,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冷静。呸,看我不咬死你!”
陈知舟无奈:“如果你能泄气的话,那就随便你吧。”
他这样一说,怒气冲冲的金鳞内心一阵荒凉,松开口,猛地把他按倒在床,理智的弦就在崩断的边缘。
“都是你都是你,我怎么可能忘得掉!如果没有你插手,平哥和我就会按照早就安排好的命运,互相暗恋着对方,因为误会,解开误会,相爱,那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但是你都做了什么!!要我告诉你吗?啊!你是闲得蛋疼了去勾引平哥,让平哥喜欢上男人,你看看你做的什么混账事!!啊!!!掰弯一个人你很自豪是不是!关键是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平哥因为你相思成疾,你还不愿意见他……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怎么会怎么会……”
“会什么?”
金鳞居高临下瞪着他,偏偏他脸上都是金鳞留下的眼泪,衬着她现在暴怒的模样颇为狼狈。
为了心中的白月光,那时候的金鳞什么都愿意去做。就算平哥喜欢上了男人,她也会不择手段帮助平哥获得他想要的。
陈知舟看着泪眼婆娑的金鳞,就好像知道她内心的抵触和挣扎,那是一个不肯逃离的借口,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都可以忘了这一切。
他冷静地反驳着:“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以我对自己的理解,我不像是你口中那样会闲得蛋疼去勾引一个男人的人。另外,我不认为我的性取向会因为发生什么事有所改变。你知道的,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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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失控后,金鳞维持着将陈知舟压在身下的姿势,久久不动,半响后动了,在他身边躺下,听声音,是恢复了她以往的克制冷静。
“诶,有什么好泄气的,本来就是我自作孽,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两次栽在你手上,我真的认了。穿越本身就很玄妙,我也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怎样,就目前来说吧,我还是有点喜欢你的,这点我不否认。”金鳞一脸微妙表情:“平哥和我,在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狐狸面前,都还是太嫩了,为了你,我们差点反目成仇……算了,我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说了。”
陈知舟:“你现在说,我就知道了。”
金鳞撇嘴:“我又不想说了,反正跟现在的你没有关系。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讲理的什么,有违我践行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当代青年大学生身份。”
想当初,平哥为了陈阿林居然丧心病狂地把金鳞当成情敌,半点没有看从小玩到大青梅竹马的情分,知道金鳞把自己的心上人陈阿林给酱酱酿酿了,悲痛欲绝,想要跟金鳞同归于尽,这被渣男插手一对真心人的故事实在是狗血得不能再狗血了。
“不说也没关系,那么我问一个问题,现在你打算做什么呢?”陈知舟问。
听着那淡淡的,没什么感情的问话,金鳞心一哽,有些力不从心:“你都知道了,还问个屁。我就想问问你,你现在打算做什么?还是要把我扔给驱魔组织,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吗?”
问题反抛给他,他笑了笑:“如果我说是呢?”
金鳞哦了一声。
陈知舟:“这是什么反应?”
金鳞抬起眼:“就是哦啊,还能有什么反应。难不成要死皮赖脸求着你不要丢下我吗?苦情虐恋的戏码那都是这个年代琼瑶阿姨玩剩下的东西了。你笑什么?”
她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就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接着应她的话:“你这么可爱,我想我有点不舍得放你走了……”
金鳞哼一声:“我不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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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永生这个问题,后来的艾林和金鳞两人并没有达成共识,一方面是艾林的渣实在鲜明,莫名被艾林掌握主权后,出轨这样的行为可能有一定的风险,实在让金鳞很没有安全感,另一方面是永生这个东西,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永生这本来就是上帝对该隐弑弟的惩罚,就像大自然对不遵循它自然规律的物种会不客气的予以抹杀,生存之下,永生付出的代价远远大于永生带来的好处。
妖和人,毕竟是两个不同的物种,生下来的孩子不是孱弱多病就是畸形变异的。金鳞难得没有长残,但在知道自己一定是个短命鬼的那刻,享乐主义就已经是深深扎根在她的心里。所以某些时刻,金鳞处理某些事情的方法就过于自暴自弃。
在她就为了帮助平哥给他最爱的主人献上他自己的菊花这件事上,她显然是一心一意的,从来就没有对当时的陈阿林有任何的图谋不轨。但在行动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误会,平哥没有如愿以偿,倒是金鳞,成功地让自己落入了恶魔的手中。
清醒后,平哥斥责她的怒火她也可以理解,内心虽然是拒绝的,但也知道事实就是这样,她无可奈何。那么为什么要否认呢?如果无法拒绝,那就享受好了。
一夜情确实狗血的发生在他们身上,金鳞本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是就艾林那等姿色来分析,金鳞怎么怎么看都是纯受益者,狼子野心的血仆标签从此就贴在了她身上。
莫名的危险接踵而来,为了得到庇护讨好艾林的任务变成日常,渐渐地,艾林默许了她的行为。
炮友关系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当他们再度成为炮友关系的时候,金鳞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她穿越以来,从遇见陈阿林的那一刻,确实是有段时间的神智不清,但从小在黑暗中摸爬滚打中挣扎的弱小生物早就锻炼出了见风使陀的本领,同样的情景下,她本能地再次用了同样的手段,接着她的目又实现了。
因而当她攀附着陈知舟的脖颈急促地喘息的时候,她已经分不清是他上了她的当,还是金鳞傻傻地又奔向了魔口。
陈知舟亲吻着她眼角的泪水:“只要你能一直是爱着我的,我就可以给予你想要的。我的小公主。”
听到那个中二的变态称呼,金鳞虎躯一震,挣扎,接着被狠狠地按住了。
要命,这根本就是被陈阿林用滥了的三十六计之一啊——欲擒故纵!
她怎么就没察觉到!!
她明明都打算这辈子跟陈阿林一刀两断,等着自己的暗恋对象长大,然后和他结婚的啊!
现在完了。
第二十五章 坏事败露
温暖的触感一直持续了很久,金鳞体验着新鲜的酸痛,迷迷糊糊中还有心情吐槽炮友的技术过于粗暴。等到一抹刺眼的光唰地照在她的眼皮,她被粗暴地叫醒了。
睁开眼,床边站着一身漂亮裙子的陈子棠,手不离一只古古怪怪的兔子玩偶。
金鳞半支起身,眯着眼去看外面的阳光,分明就是落日的残阳,颤颤巍巍地透过窗打进来。
这是第二天了?
转过头,陈子棠还在看着她,目光在她脖子上溜了一圈,沉默半响后终于说话了。
“笨蛋。”
金鳞:“……”
陈子棠说:“你怎么会这么笨。”
“……”金鳞不觉着现在这个她全身还裸着的情况很适合聊天,默默地拉了拉被子,然后点点头:“哦,我知道了。子棠妹妹,还有什么事吗?”
“……”
事发现场被发现,有什么比这还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