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无常后我红了(14)

兰菏没想到如此严重,“好吧,我无心的……待会儿跟她说不好意思。”

胡大姑娘准备好了饭菜,引老白和兰菏去享用,穿过普济祠,兰菏只见这里头竟还有观音殿,“那个,说错不要怪啊,这里怎么还供奉了菩萨的像呢?”

“普济祠本就是以娘娘为主,但佛、儒之神也有,亦有民间俗神,民众有需求嘛。”胡大姑娘嫣然一笑,“这观音殿中供的是渡海观音,从前原是送子观音的,有段时间不是提倡计划生育么,被景区管理处换了。”

兰菏:“…………”

……行吧,总不能把碧霞娘娘给换了。

而且生育也只是碧霞元君主管之一,不像送子观音,专门送子。

到了一处,只见石桌上有六样菜品,并一壶酒。

胡大姑娘道:“斋饭没了,这是凡子供来的,你们用吧。”

兰菏一看,只觉唾液在疯狂分泌。

胡大姑娘看起来也是美食家,“这鳜鱼先打牡丹花刀,腌制好了之后裹鸡蛋液烧,一定是酥脆之下鲜嫩,爽口之余留香。清蒸炉鸭啊,看看,烫了白菜,把鸭子的油分给吸了,嗯……”

“行了行了,快吃吧。”老白懒得听她说那么多。

老白才吭声,兰菏就飞快吸食起来了。

一个没吃饱那么久的演员,蹭过一餐饱饭就够了吗?显然是不够的!

什么香而不腻?什么叫酥烂入味?连白菜都饱含着香浓的汤汁,兰菏虽然是吸食,却丝毫不觉得味道受了影响,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口感。软嫩的肋排入口,让他要美上天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老白和胡大姑娘都看到了,他吃着吃着身体就高了一寸,原是魂魄飘起来了一寸……整个人还伏着,手把面具,狼吞虎咽。

老白都看愣了,他就说这次兰菏怎么积极出外勤呢!

胡大姑娘也呆呆道:“饿死鬼不是要超度后才够格考鬼差的吗?”

老白:“……”

兰菏撑得在桌上趴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坐起来,齿颊留香啊。

胡大姑娘震撼地道:“吃这么多的啊。”

老白也啧啧称奇,却不好说出来:比饿死鬼更饿的,就是演员啊。

兰菏露出一个羞羞的笑容,又回到了那个俊秀清丽的少年,露在外头的褐色眼睛中流露出不好意思,“对不起,一时忘情。”

胡大姑娘被他一看,“没事没事,吃就吃吧。”

老白道:“咱们这孩子还年轻啊,这就吃撑了。要说祭品最好的,我觉得还是觉慧寺,虽然是素斋吧,但那味道——吃一次记三年。”

兰菏一听就心动了,但觉慧寺的和尚,应该没有应韶那么好糊弄吧,“老白……你下次去能不能带我一起吃啊?”

老白睨着他:“你当走无常是什么了,混吃混喝的工具啊。”

兰菏:“我觉得无常是个很高尚的工种,匡扶阴阳两界的正义,尤其是泰山阴司能有你这样的前辈,托起了阴间的秩序。”

老白听得飘飘欲仙,又清楚兰菏是在吹捧:“你少给我戴高帽子……”

兰菏:“……”

老白:“……”

老白面无表情地扶了扶自己的帽子,“真诚点。”

兰菏对他们道:“胡大姑娘,老白,我请你们吃东西吧。”

因为是送礼,兰菏也把做的香都捎上了,他拿的时候都没数,剩下的全装上了,想来匀出一些不在话下。

胡大姑娘却是一笑,稍一激动,那樱桃小口的嘴角又咧大了,几乎要到耳根,连忙用手帕遮住:“别怪我话说得直,你自个儿都三年没吃的样儿,能有什么好吃的分给我们呢?”

老白条件反射地咽了口口水:“话不能这么说……”

第8章 哥哥,我不想努力了

兰菏不但会做香,还会搭香山。

三根长长的杆香搭成框架,其他香照着形状靠上去,堆成下面多上面小的塔形——所以这也叫香塔,中间是空的便于燃烧。

在兰菏搭香山的时候,胡大姑娘的就觉出味儿来了,盯着他搭香山,眼神逐渐变得直勾勾的。

对啊……这个是生无常,他虽好吃,但不一定没有她爱吃的东西,比如这些生魂不爱的香火……

搭好之后,兰菏点火燃香,“嘭”的一声,火焰从底下一直蹿上去,浓浓一股香气飘荡了起来。烧出来的香灰都是白色,尽数掉落香池中,质量一如既往的好。

兰菏看到那烟气化成了两股,分别钻进胡大姑娘和老白鼻子里。

说来有意思,在钻进胡大姑娘窍孔之前,那烟气还先绕成了花朵的形状,才一下被她吸进去。

胡大姑娘咽了一口香火,眼里就冒着绿光,嘴角咧得极大,连吸带吞地吃下那些香火,动作堪称迅猛。舌尖偶尔露出来,长得像能给自己洗个脸。

她刚刚还觉得兰菏太像饿死鬼,没想到轮到自己,竟是比兰菏还要急。

兰菏还是没看习惯胡大姑娘的模样,眼神开始游离,就像每次无视不想见到的鬼魂。他怀疑胡大姑娘是动物化形,老白有时候也做出恐怖的表情,但不会有这样兽类般的情态。

加上胡大姑娘的姓,兰菏怀疑她不是人、鬼,而是狐。

都说南鬼北狐,南方多鬼魅传说,北方则很多动物精灵,尤其是狐类,有“无狐魅,不成村”的说法。

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里说,人物异类,狐则在人物之间;幽明异路,狐则在幽明之间;仙妖殊途,狐则在仙妖之间。

指的是狐狸亦正亦邪的形象,胡大姑娘既然在这里当差,虽然形象偶尔怪异一点,应当还是正派身份。

兰菏如此推演,也是为了安慰自己,直视胡大姑娘。

胡大姑娘吃罢了香火,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味道真是顶好。”

“不错,而且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还有纸牛纸马,也是他折的,这可是我们东岳阴司一员猛将呐。”老白得意洋洋地夸耀。

“他做的?”胡大姑娘目露艳羡,虽说大家也算一家,她老板是兰菏大老板的女儿,但终归不同,竟是期期艾艾对兰菏道,“你住在何处?我跟你回家吧。”

兰菏:“……”

兰菏都慌了,怎么的,为了顿吃的还以身相许啊。

“这个,不,不行哈,不好。”

养狐狸精?还是算了吧。

胡大姑娘看了看手指甲:“是觉得我指甲太长了吗?”

长确实是过于长了,而已……兰菏求助地看向老白。

“为了几根香就折腰,你这是要把娘娘的脸都丢了!”老白斥责,看着兰菏认真地道,“哥哥,我不想努力了……”

兰菏:“…………”

老白知道兰菏连走无常也想辞掉,怎么会养胡家的,打趣后就为其解围道:“大姑娘,你也知道现在什么时节,我们忙得很,带你回去也顾不上。”

“好罢。”胡大姑娘犹惋惜地看了兰菏一眼。

……

礼也送了,饭也吃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胖娃娃抱着兰菏的腿,哭唧唧不让他走,兰菏把他给抱起来:“我以后再来看你啊。”

“还有我呢。”胡大姑娘又笑了,嘴角不经意淌下来两滴口水。

兰菏:“……好。”

老白和兰菏一起下山,自称还有事,就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兰菏便独自回城。

我是一个生无常,什么也不配怕。兰菏哼着歌儿往回飘,半道却是到了锣鼓声响。

兰菏觉得奇怪,这地方荒郊野外的,最近的建筑灯光都在很远的地方,夜里连路过的车都没几辆的,这样热闹的锣鼓声是哪儿来的。

他侧耳仔细听,不止有锣鼓声,依稀竟是还有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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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晴是一名川戏演员,常年和她们戏班在京城一个茶馆驻演,虽然叫戏班,但实在是现代作风,甚至注册了公司。

京城作为文化中心,虽说她们是地方戏曲,也是有人欣赏的。平时,还会接一些活动演出。

比如这一次,有个川籍的老板,就请她们去自己开发的休闲山庄演出。

一辆大巴车把大家搭去那位于京郊的休闲山庄,车上大家还在讨论,最近有火锅城想挖角她们戏班的事。班里演员基本都是川籍的,大家都习惯用乡音聊天,“瓜娃”满车飞。

到了休闲山庄后,晚上就要开始演出了,舞台是露天的,大家抓紧时间开始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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