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一出，晴儿与阚清都是欣喜的。
“雨寒，这样还是不够的。”阚清的目标可是让郑直那对狗男女身败名裂，单是如此又怎能抚恤原主所受的伤害。“我明日便安排人传言出去。你看如何？”
“为何。”
“你休夫，世人终究觉得是你嫉妒；若是前有流言蜚语，你休夫一事一出，顾及会有人赞赏你，觉得你性情刚毅果断。”
晴儿自然是不希望自家小姐受委屈的，当即就劝说舒雨寒答应阚清的做法。
舒雨寒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
*
半月前，城中诸人还在羡慕嫉妒舒家得了个好女婿时一条流言让人措手不及。
如今再次提及郑直这个人时，大家的表现也是两处极端。
一是觉得郑直实在不堪，新婚燕尔的便找了女子侍奉，还弄出个孩子，将舒家大小姐置于何地？
二则郑直年少风流，有女子投怀送抱也是在所难免，且他此时更是新科状元，风光无限。享齐人之福也有不可？
阚清在悦宾酒楼用膳时就听到了第二种。当即便提高了音量，冷哼道：“说是新科状元便可让结发妻子下堂？他郑家是个什么货色诸位心里没点儿数？
听闻郑直此次上京赶考的路资都是舒家承担的，啧，想来他郑直愿意入赘也是看准了这点。到京城前便觉得那女子妆容富贵，便起了心思，将人拿下后琢磨着就想着借那女子家的权势颠了舒家的天，成一家之主吧。”
这下就有人问了，问那女子是何人家的千金。
“丞相家的千金，如今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第16章 我家小姐真好看（16）
阚清的这番话激起不小的浪花。原先觉得郑直少年风流的此时都默默地站在对立面去，他们觉得男子风流不羁乃是雅事，但这并不代表就能如此不要脸面。外人不知郑家情况，他们可是心知肚明的。
与此同时，郑直近日也是心有郁结。
原以为身后站着丞相的他能快些谋得一官半职，可未想，吏部那儿迟迟没有动静。待他细细一问才知是他未来岳父授意，想来是打算给个品阶略高的官职。
“郑郎这是在想什么？”
“无事。”郑直拥着裴汐入怀，“怎么出来了？大夫不是说让你好生休息嘛？”
裴汐靠在郑直怀里，听着郑直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是满满的满足。“总是在屋里待着，有些闷。”
“闷？”郑直想了想这段时日他们确实一直都在别院里待着不怎么外出。“不如今日我带你四处走走吧，正好解解闷。”
“好～”
两人收拾了一下带着侍女出门了。
裴汐自幼在老宅长大，即便是来京城时也是深居简出，京城内相熟之人寥寥无几。
如今她与郑直上街闲逛，她看中一款蝶形发钗，正比划着怎么戴着好看。
“公子与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听着摊主的这句话，裴汐心情可谓大好，也不试戴了，当即就令侍女付账。
“汐儿很喜欢？”
“喜欢。”
“喜欢就好，我们且去看看别的。”郑直伸手牵着裴汐的手，“我记得那边有一家新开的酒楼，味道还不错，汐儿要不要随我尝尝？”
“自然是要陪着郑郎一块儿去的。”
两人携手入内，在窗边略微安静的圆桌坐下点菜，点完后正说着贴心话时突然听到周遭的几句话让他们两人脸色俱变。
原来酒楼内的闲谈对象便是他们两人。且不说内容粗俗，单是他们两人初遇，到相恋，怀了身孕为止几乎毫无出处。
“……这……”郑直脸色更难看了。
此时此刻，他背后都冒着冷汗。
再看裴汐如今的脸色，不比郑直压要好上多少。像是吃了个苹果，结果发现自己吃了一只虫子的恶心感。
“汐……”
裴汐瞥了郑直一眼起身离去。
郑直见此连忙追上。
两人在街上拉扯一番，最终受不了路人指指点点，打算先回别院再说。
别院护卫见着他们两个时可是满脸的疑惑，想着这两位主子出门时如胶似漆的模样，回来确一副要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另边，郑直已经端茶倒水的给裴汐赔不是。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郑直现下哪里还敢掩瞒，自然是将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添油加醋的说了。
随后，就看见茶杯掉在地上。
“舒家还真是脸大！居然要你当赘婿？！”裴汐是喜欢郑直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尚未见过父母就委身于郑直。
如今听到自己挚爱的人在他人眼中不过就是个传承宗祠的物件时，她是愤怒的。
“汐儿，别那么激动，担心孩子。”郑直见裴汐发了这么大的火气，心想还好把自己摘了干净，不然现下这火气怕是一半要冲着他来了。
与此同时，郑直也在想着自己能不能先休了舒雨寒，反正那个女人自己没碰过，虽说有些可惜，但是……怎么也比不了眼前的荣华富贵。
他先把裴家的人安抚下来，最好就这段时日成婚，等孩子生下来后他就找个借口回去一趟，到时……齐人之福便在眼前。
“我这还不是因为你，你倒是没什么反应。”裴汐被气得半死，不过听着郑直的那句话时还是收敛了不少。
“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现下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重要，至于别的事情，等晚些时候再说吧。”
“什么晚些时候再说？”裴汐皱眉，“我如今这月份都要过三月了，再过两日可就显怀了，到时……”
“汐儿，丞相大人可有与你提及你我的婚事？”郑直倾身过去吻了吻裴汐的脸颊，“我想照顾你一辈子，每日清晨醒来就看见你。”
裴汐听着这话红了脸。
“你呢？”
裴汐点头。
郑直笑意盈盈地看着裴汐。
“若不是你有了身子，我现在真想将你好好疼爱一番。”郑直没给裴汐搭话的机会，“不过好在，等月份再大一些，我就可以好好疼爱你了。”
“不可胡闹……”
“怎么是胡闹呢？我可是特问过大夫的。”
*
作为新世纪的女性，阚清是最了解推动舆论的方式。
计划开始时她就让人在城内四处奔波，将事情传言出去，在她的控制下，如今这则消息已经迅速往旁边州府扩散。
郑直的形象也已经发生变化，百姓对他的好感也渐渐磨失。等裴汐那边出手时，百姓们更是觉得舒雨寒十分可怜，夫君与人风花雪月就罢了，如今那个贱人还敢四处造谣生事，还丞相的千金呢，简直不要脸！
裴汐收到消息时差点气哭，她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就是想要抹黑那个女人！可不想…事实真相早就在那片地区传的沸沸扬扬，她准备的说辞几乎毫无用处。
若是舒家所在县城也就算了，偏偏附近的州府百姓都不相信，其中还有几个好事的更是将两个事情一一对比，最终将矛头指向了她。
如今那几处州府官衙更是传了票过来，说她损害秀才名声，应前往公堂对峙。
裴汐自然是不会去的，郑直孤身前往她又不放心，此事最终还是丞相出面才得以化解。
可裴汐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她父亲出面，以至于那些为舒雨寒讨公道的乡绅百姓们极为不悦，最终以万名书的名头将丞相告上了御案。
纵女任意妄为不过是个小小的开胃菜，真正将丞相弄进监狱的还是贪污案。
在阚清看来，裴汐这么任意妄为造谣生事还不是身后有她爹这尊大佛在。只好让大佛变成牢狱里的臭老鼠，断了他们的后路，到时自己想怎么整他们就怎么整他们。
万民书里的证言是阚清让系统准备的，系统本一脸高冷的拒绝，可耐不住阚清磨，最终透了底。
因系统准备的证词条路清楚，皇帝按照这个线路调查，不过短短数日便将事由调查的清清楚楚。
皇帝震怒，将丞相先扒了官服打了二十板子，查抄相府，充入国库，府中所有亲眷一律流放，永世不得返京。
裴汐的运气稍稍好了那么一点，她刚与郑直互换庚帖，已经算是外嫁女，所以流放一事也与她没有太大关系。
如今他们依旧在别院过活，只是原有的气氛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