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霜淇淋。”方沅真坐定，瞥了一眼车后座，一双眼专注的盯著江淮心。江淮心目视前方，“不行，你昨天吃太多了。”
“我……”方沅真还想再说什麽，给江淮心一看，不说话了，在副驾上坐不稳，屁股摇来摇去，自我开导，“不吃就不吃吧，去游泳也很开心。”
“是去游泳开心，还是和我去游泳开心？”
“当然是和你去游泳开心。”方沅真答得又快又认真，说完，又轻轻碰碰江淮心的手腕，“当然，去游泳排第二开心。奶奶都不许我去河边玩，也不带我去游泳，谢谢你带我去游泳。”
“不可以去河边是对的。”江淮心在这件事上和万奶奶意见一致，“河边草多湿滑，会有蛇。”
“嗯。”方沅真点头，“我怕蛇咬我。”
社区裡也有游泳馆，但江淮心怕有人看见告诉万奶奶，乾脆就带他来市里的游泳馆了。天热，泳馆的人特别多，方沅真看到水就什麽也忘了，换了泳裤下水游了一圈，才坐在池边看江淮心游。
他只会蛙泳，看江淮心随心的切换姿势，羡慕得很。江淮心游到他身旁，从水裡鑽出，抓住他水裡的两条小腿，“看你眼巴巴的，想学我可以教你。”
“我没有时间呀，奶奶说我学会一种东西要好久的。明天，老师又要来家裡教我识字了。”方沅真抓著江淮心湿漉漉的耳朵，晃来晃去，两条腿在江淮心腰侧擦过。
“老师教你的时候，奶奶会在旁边吗？”江淮心擦掉他脸上的水，手臂一撑，跳了上来，坐在方沅真身边。
几乎是下一秒，方沅真就靠在他身上了，手掌也落在他腿上，老实的答，“会呀，奶奶在旁边看书。”
来游泳是方沅真的提议，自然得陪他游得尽兴了，江淮心才会停，牵著他，拿了衣服进淋浴间。
方沅真从来不避讳看江淮心的身，甚至还会摸，他也想这样，江淮心抱他的时候，可轻鬆了，他也不轻呀！
江淮心由他摸，给他抹沐浴乳，问他，“游得开心吗？”
“嗯。”方沅真点头，见江淮心不给自己抹沐浴乳，自己贴上去把人抱得紧紧，“老大，你也抹嘛。”他滑溜溜的，江淮心搂不住，怕他摔跤，哭笑不得，“你等一下，我先给你抹。”
方沅真只好挤了沐浴乳在手，借江淮心的胸口搓泡泡。搓出泡泡来了，又拿下花洒，玩水枪似的，一下下冲江淮心胸口的泡沫。
江淮心给他闹得没法，抢过花洒把自己冲乾淨，把方沅真搂高，打了一下他的屁股，“还玩水？”
方沅真低头看他，怕自己掉下去，搂著江淮心的脖子，“在泳馆就是要玩水。”说完，好一会儿不见江淮心讲话，扭头偷看人家，见江淮心板著脸，立马投降，亲人湿滑的脖子，“老大，我错了。”
江淮心托著他的屁股，把花洒放好，打开来冲两人身上的泡沫，还是不说话。方沅真心领神会，连亲好几口江淮心侧脸，“哥，我错了，我不玩水了。”江淮心把他放下来，嘴角漏出点笑，“奶奶没有说，让你不要主动亲我吗？”
“说了。”方沅真老实报告，“但她现在不在身边，我想亲就亲。”江淮心被他的快速倒戈逗笑，给他冲乾淨泡沫，顺便把人好好看了看，把花洒挂到了牆壁上。
方沅真觉得他不笨，至少在领会江淮心的心思上，他不笨。就像现在，他知道江淮心要好好亲他了。亲也分玩不玩闹，有时候江淮心是同他玩的亲。
他踮脚，主动把手臂搂上去，“哥……”音还没说完，江淮心就低头亲他了。江淮心弯腰，手掌来勾他的腿，方沅真的背贴上湿滑牆壁，撞出轻闷的一声响，牆壁太滑，他在往下滑，江淮心又把他捞了上来。
他被亲得脸略红，声音软下来，抱怨，“没气儿了呀。”江淮心就笑，“笨。”
第4章
江淮心胆子大，回去的时候，直接把车开进社区裡，停在万奶奶所住的小别墅外边。方沅真怕奶奶知道他不听话和江淮心跑去游泳，擦头髮的时候一直碎碎念，“等下奶奶看到了，要打你，我不会替你挨打的。”
江淮心揉他微湿的头髮，“你怎麽知道，奶奶打我不打你，没准儿两个一起打。”
“屁咧。”方沅真抬头，笑著吹额上的碎头髮，“奶奶说，只有你骗我的份，没有我骗你的份，她肯定讲你骗我去游泳。”话音刚落，江淮心弹他额头，“行，以后我不来骗你了。”
“不要。”方沅真一把搂住他，可紧，半湿头髮在江淮心胸口乱蹭，“不要不要不要，你骗我，带我去玩嘛。”
江淮心的心一时给他蹭得又软又乱，学他撒痴，下巴在他发顶磨蹭，”就要就要就要。”方沅真擅长抓住他的心思，抬头，照著江淮心的下巴就来了一口，“哥，老大……”边说边笑，傻气的。
江淮心感觉自己变成果冻了，被方沅真捏在手裡玩，只好没辙的歎气，“逗你的，你明天要跟老师好好上课知不知道？”
“知道。”方沅真的表情认真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给长官敬礼，眼尾弯弯，又说，“我知道你在逗我，我配合你，哄你高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我喊你哥哥呢。”
江淮心拿毛巾尾巴拍他的鼻子，“瞎说。”
“没有。”方沅真捏江淮心的鼻根，“奶奶说的，你都26岁了，还骗我叫你哥哥，让我不许叫。”江淮心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捏方沅真的脸，“你什麽都跟奶奶说，小叛徒。”
江淮心压根不是真捏他，就两根手指虚虚贴著，跟揉差不多，于是方沅真的声调被拉得含含糊糊，“你床上让我叫你哥哥，我没有跟奶奶说。”
江淮心哭笑不得，给他好好擦头髮了，“下次你喊疼，我可不再理你了。”方沅真才不怕，他有法宝亲亲，他的老大听他的话。
江淮心走后，万奶奶还没回来这麽快，方沅真躺在院裡的秋千上，抱著奶奶养的狗狗说了一会儿话，累得昏昏睡过去。
万奶奶忙碌了一下午，连包带煮，提了一篮的粽子回来，有肉粽，有灰水粽。一进院，就看见一人一狗在龙眼树下睡得正酣。
她去冰箱拿了中午就做好的绿豆汤，又倒了半碗蜂蜜在白瓷碗裡，拿了张凳子，坐到方沅真睡著的秋千旁边。她趁著还能做的动，喜欢做东西给方沅真吃。
狗狗是最先醒的，在方沅真怀裡扑棱著四肢，方沅真也因此被弄醒了，揉著眼睛，“奶奶，你包粽子回来了。”刚醒的声音哑软，说完，抱住狗狗蹭了蹭。
“喝口绿豆汤，下午去哪儿玩了？”万奶奶把盛好的绿豆汤端给他。方沅真一下就清醒了，大口喝掉半碗绿豆汤，含含糊糊的说出几个常去的地方，赶紧岔开话题，“奶奶，我想吃粽子。”
“喏。”万奶奶把蜂蜜端给他看，“知道你喜欢吃灰水粽，给你倒了很多蜂蜜。”方沅真一眼看到篮子裡小个的灰水粽，跟奶奶撒谎心虚，先给奶奶剥了一个。
被灰水浸过的糯米，包进清香的小粽叶裡，煮好放凉后晶莹黏软，裹了土蜂蜜，一口下去又软又甜。方沅真喂了奶奶一个，自己才吃，对上万奶奶期待的眼睛，点点头，“好好吃，好软喔。”
江淮心也应该吃几个的。
第5章
方沅真是顶不喜欢学习的，但是没有办法，他不用上学，却该上的课都得上。因为学得慢，所以现在还在陆陆续续的学。
所幸奶奶请的家庭教师都很温柔有耐心，奶奶也会在房间裡陪他，他也不是不可以遵守老师和奶奶对他的要求。
家庭教师一来就是一整天，中午饭万奶奶往往会花了心思招待，方沅真也得了口福，吃个肚圆。
好不容易难捱的一天过去，方沅真好好跟老师说了再见，才被允许牵狗狗去后山上遛遛。
“六点半之前必须回来，听到没有？”万奶奶把手机给他挂好，千叮咛万嘱咐，“要是我做好了菜，冷掉还没被你吃进肚子裡，奶奶会不高兴的。”
方沅真被关了一天，抱著狗狗快快点头，“知道了！”
后山也属于社区物业管理的一部分，修了上山的水泥路，其馀的植被很大程度的保留下来，经常有家庭在山顶森林组织野外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