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敬曦拉住了山映雁的手,委屈地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害怕我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会讨厌我,会离开我。”
山映雁看着平常明明很有气势的王爷如此模样,心都化了,她偷偷瞅了周围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行为,她轻轻地抱住了他 ,“没有人能做到不犯错的,你别怕,我会好好看着你的,不让你做我讨厌的事情,可好?”
他立马反客为主,紧紧地把她锁在怀里,贴到她的耳边道:“好,但是阿雁要好好地看一辈子,如果你不看着我了,我可能就会不自觉地去做坏事了。”
青枫树叶飘落,红的好似某人的脸颊,在这微霜眇眇时,温暖了人间。
山映雁和楚王欣赏完青枫树后,就返程了,在他们走时,村民们念着她免租的情,送了些瓜果蔬菜给她,她一一回绝了,跟村民们商量说等往后丰收了,再送些给她尝尝。
在回程的路上,山映雁问心情很好的王爷道:“今日青枫村一游,王爷可喜欢那里?”
司马敬曦思忖了一会,他对庶民们住的地方实在谈不上喜欢,心情好完全是因为有阿雁陪着,和阿雁对他亲密的态度,要他说不喜欢吧怕惹阿雁不高兴,可要是说喜欢就是对阿雁说了谎,也不好,他只好回道:“还行吧。”
看着他一脸纠结的样子,山映雁一下就乐了,她笑道:“王爷为何如此胆小了,不喜欢就不喜欢,怎么在我面前反而不敢说实话了呢?”
司马敬曦被她这么一笑,颇为不好意思,“我是不想扰了你的兴致。”
山映雁说道:“我喜欢的,王爷不一定要喜欢,但我想要你走到我的身侧,去看看我眼中的天下。”抛开名利地位,她希望他愿意和她处在同样的高度,去欣赏彼此眼中的风景。
司马敬曦也笑了,“阿雁,你对我有了期许。”
不是失望,不是无视,而是期许,阿雁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光彩,那是他追寻已久的。
第三十九章
彭城最大的酒楼云溪楼内,窦元纬把玩着手中的质感温润的青瓷酒杯,俊秀的面容上参杂着不耐烦,“上次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对方丝毫没有请他入座的样子,山景浩也不上前去讨人嫌,“窦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皇亲贵族,我们这样的商户高攀不起。”
山景浩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外,窦元纬的手一松,酒杯顺着滑落,摔得稀碎。
“本官失礼了。”窦元纬遗憾看着地上的碎片,似乎是在惋惜其命运,“这种漂亮但脆弱的东西,既然被握在别人手里,就该讨喜些才行,不然落得如此下场,岂不可惜?你也是如此想法吧,山景浩。”
利诱不行就来威逼,世家大族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山景浩看着青瓷的碎片,觉得他们家的青瓷衬极了他的妹妹,类冰似玉,如冰般晶莹纯净,如玉般温润而泽。“窦大人,常有人说我们家的青瓷很像玉石,虽远比不得玉石,可一直在改良,尽可能地更接近玉石的手感,因而我们家的青瓷就算变成碎片,也是不屑与瓦器为伍。”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要以为人人都会在他们窦家的权势面前低头。说完话,山景浩不管窦元纬是否会生气,转身就走了,反正都已经得罪了,再怎么失礼都无所谓了。
被冒犯的窦元纬生气了,区区一个商贩也敢在他面前拿乔,看来是他太温和了。既然他们不喜欢柔和的手段,他不介意换些粗暴的,只有知道痛了,这些人大概才会怕,他已经没有耐心地陪他们玩下去了,他在这里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是时候早点解决问题回京城了。
窦元纬招来了自己亲信,正准备吩咐他们去山家的时候,外头有人直接闯进来了。从未收到如此待遇的窦元纬当场黑了脸,“本官的门你们也敢闯,活的不耐烦了吗?”
来人一身黑衣,也不多话,领着人把窦元纬等人团团围住了。窦家人向来跋扈,如何受得了如此挑衅,窦元伟的亲信立即拔了刀,双方之间的气氛顿时紧张了。
“我乃皇上的暗卫之首,奉命前来捉拿逆臣窦元纬,尔等抗命,可是想要忤逆圣上?”领头的黑衣人展示出他的暗卫令,呵斥窦元纬道。风水轮流转,窦家人可不会永远得意下去的。
窦元纬看到他手中的令牌,意识到事情可能有点遭,他示意自己的人收起刀兵,然后对暗卫首领说:“既要捉拿我,也得有个名头,阁下什么都不交代就粗鲁闯入,不知情的人,不定以为谁才是忤逆的人。”
“那就让窦大人做个明白人。”暗卫首领嘲讽道,“令尊私制盔甲,意图谋反,已经被圣上捉拿归案,窦大人即为人子,具体情形不用我交代,你心中也有数吧。”
原来是这件事,他知道席修齐有在查此事,他也早已准备妥当,如今却被人查出来了,这件事情不简单,莫非背后还有什么人?窦元纬沉着脸,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了控,局势开始不利了。
“本官跟你走,请吧。”窦元纬负手向外走去,他现在没心情管楚王的事情了,先回到京城见他伯父窦先,了解清楚事情原委,至于楚王抗旨的事情就让皇上自己去操心,就算万一楚王不能拉拢,那就换一个人,虽然没有比楚王更合适的,可他们还是有几个勉强凑合的备选。
等他父亲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他再来一个个收拾着楚地的人,窦元纬缓缓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身后的暗卫首领,“说了这么多话,我还不知道大人姓甚名谁,这样以后如何才能‘回报’大人今日所为?”
“宴安,那就请窦大人努力活到以后吧。”暗卫首领嗤笑道,以为他会害怕窦家的报复吗,谁报复谁还说不定。
“宴安?”窦元纬低声嘀咕了一声,又转头细细打量了这位叫宴安的暗卫,而后恍然大悟,宴安?安宴,韩安宴?怪不得看着眼熟,四、五年过去了了,没想到他还活着,可真是命大。
“宴大人,我父亲并无私制盔甲,这不过是个误会,陛下让你来找我,不过是想了解原由,并不是要把我怎样,可要是在进京途中,我出了什么事故,宴大人可就无法向太后娘娘,向大将军交代了,宴大人可明白我的意思?”从一无所有到暗卫首领,韩安宴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探知,可他明白这样的人手里是沾满鲜血的,也是冷血无情的,而他是韩安宴的仇人之子,又落到了他的手里,他不得不先劝说一番,以免遭其毒手。
“怎么?你们窦家人也会害怕了?”韩安宴嘲讽道,他猜得出窦元纬认出他来了,他也不用瞒着,皇上会加大对付窦家,他迟早都要浮上水面的,他的身份曝光,该害怕的是不是他,而是这些做了亏心事的窦家人。
“谁都会害怕,我自然也是如此,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来。”皇上派韩安宴来,铁了心不让他好过,不过性命之忧是没有的,他伯父兵权在握,太后又是他姑姑,他不信皇上敢杀他。
“放心,窦大人,这一路上我会让你过的很舒心的,绝不会轻举妄动的。”现在是不可能杀窦元纬的,他可不会为了窦元纬赔上自己性命,他要等到把窦家彻底拉下马之后,再一个个地让他们尝尝当年他们韩家的痛。不过他们作暗卫的,即使不杀人也有上百种折磨人的手段,虽然对窦元纬不能做的太过,但也够他喝一壶了。
窦元纬显然也是知道暗卫的手段的,他们家也养了暗卫养了刺客,他清楚这些人是什么样的人,于是他威胁道:“你可知到了京城,你会是怎样的下场?”
“下场?比家破人亡更可怕吗?如果没有那么可怕,我会让窦大人领教一下什么是可怕。”韩安宴十分不屑,下场,谁在乎那种东西,没有什么比如今的情况更惨了,他什么都不怕。
他不再跟窦元纬客气,用力推了他一把,把窦元纬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韩安宴道:“快走,别误了陛下的事。”这一条上京路,多少能给他点安慰。
从山景浩上门之后就一直派人紧盯着窦元纬的司马敬曦,知道窦元伟走了后,既高兴又吃惊,没想到正如席修齐所说的,窦元纬这么快就顾不上他了,他立马召见了席修齐,想听听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