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实实在在的少将军!
可没想到,上天还真是作弄他,这好不容易给了重生的机会,却重生在娶第九位夫人的新婚之日。
若是能回到父兄还在的时候,该有多好啊,他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父兄参加那场战役。
他好想念父兄。
想念父子四人一起晨起习武,一起暮时读书。
若是能回到还未娶妻的时候,该有多好啊,他一定要阻止母亲的决定,既然命中无子嗣,他就不要耽误了别人。
况且,他这一生,选择了要成为真正的将军,那生死便要置之度外,他不想还有更多的牵挂。
罢了,能给他重生的机会,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这样,他还能见到他的老母亲,他记得,在九夫人过门后的三年,母亲因疾去世。
算起来,他也有十年未见母亲了。
于是,重生第二日,新婚之夜一过,韩盛景便去看望母亲。
老夫人也是又纳闷又欣喜,纳闷的是这儿子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亲热,欣喜的是儿子一向冷言少语,总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可忽然间竟然变得话多了起来,若不是老夫人年岁大、撑不住,恐怕韩盛景会拉着老夫人聊上整宿。
老夫人只当是新媳妇儿有福气,使得韩盛景也开朗了起来。
阿果刚从战场回来,重生后的韩盛景便急切地想要见到他。
韩盛景想要知道战争真实的样子。
韩盛景格外珍惜这重新得到的每一寸光阴,前一世他浪费了太多,这一世他想让自己短短的人生变得充实一些。
于是,他打算拉着阿果聊上通宵,他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阿果首先撑不住了:“少将军,你放过我吧,咱们明日再继续好不好。”
少将军瞪着红红的眼睛:“不好。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
“得得得,少将军你别讲这种话,大晚上瘆得慌。”
“你是出生入死的士兵,还怕这些?”少将军一脸疑惑。
“当然怕,每时每刻都在怕,因为经历了战争,所以更加珍惜生命啊,只不过上了战场,就暂时会忘却害怕,恐惧只会让人畏首畏尾。”阿果说道。
阿果继续说:“而且,我从战场里还得到一个非常有用的道理。”
“是什么?”
阿果直接躺倒在少将军房里宽大的椅子上:“那就是能睡就赶紧睡,否则你不知道下一仗要打多久,你要撑多久。”
韩盛景拍打着阿果:“喂,我还没问完呢,快起来!”
阿果直接闭上了眼睛:“我睡着了,别吵我,我劝你也赶紧去睡觉,我娘说熬夜会短寿的。”
韩盛景心中一惊,短寿……
前一世确实总睡不好,夜夜噩梦惊醒,所以他常不敢睡觉。
难不成由于这个原因,他才如此短寿?
若是能休息好,不知道能不能改变这短寿的命运呢?
韩盛景这么想着,便也走去床边,静静躺下。
他想了想,又起身将自个儿床上的一个小毯抱了起来,走到阿果身旁,这家伙可是心大,竟已经响起来浅浅的鼻鼾。
虽是盛夏时节,但夜里还是会有些凉。
韩盛景将小毯给阿果盖住腹部位置,以免夜里寒气入侵。
他不免看了看阿果熟睡的脸,如今的阿果,不再是一个稚嫩的少年,而是长成了果敢坚毅让人信赖的好青年了。
韩盛景心中好些羡慕,有朝一日,不知道他可否也成为像阿果一样的好男儿呢?
他转身回去睡下,奇迹般的,这一觉睡得非常安稳。
第二日清晨,韩盛景醒来时,阿果还在酣睡。
他站在窗前,对着朝阳,伸了伸懒腰,昨夜睡得安稳,今日精神格外好。
韩盛景拍了拍阿果的脸:“喂,阿果起来了。陪我去练剑。”
作者有话要说:韩盛景:昨天没戏份,今天又全是揭短的。好无奈啊。
唐玖:小可怜,摸摸头。
☆、第 11 章
将军府有一个独立的兵器库,面积不大,但宝物众多。
里面放的,皆是韩盛景父辈祖辈们留下来的兵器。
有些是宫里赏赐的,有些是战利品,还有些是从四处淘来的。
韩盛景小时候对这个私人兵器库很有兴趣,但父亲总担心他乱摸乱碰,损害了宝物,也弄伤了自己,因而从不准他踏入。
父亲和兄长亡故后,韩盛景继承了兵器库。
但那对于战争的恐惧,导致他根本不想踏入那寒气逼人的兵器库。下人们定期打扫维护,而韩盛景只想主动去忘却它的存在。
重活一世,他思来想去,决定直面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他想起了他那记忆深处的兵器库。
阿果是他曾经最为亲密的朋友,而阿果又上过战场,武艺高强,他决定让阿果陪他去兵器库。
阿果睡眼惺忪:“练剑?别了吧,这儿都没有剑。”
韩盛景一脸坚定:“有的,刀剑棍棒,应有尽有,你跟我来。”
韩盛景拉着阿果走向院后的兵器库。
阿果拖着还未苏醒的身体,可当韩盛景从怀中那种特制的钢钥,打开了大门,一股子冷兵器的寒气扑面而来之时……
阿果彻底清醒了……
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秘密基地……
阿果说:“这难不成便是江湖中传言的修炼之地,有没有武功秘籍什么的?”
韩盛景:“并没有,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阿果笑道:“不打紧,我还顶怕万一真的有,你得逼着我双/修。”
韩盛景:“……”
两人走进兵器库,阿果四处观摩,只见刀剑矛匕首等足有约二三十余件,各个都是顶级的珍品。
阿果叹道:“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贫穷。真是大开眼界。”
韩盛景也轻叹:“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很震惊。”
阿果疑惑地问道:“你几时知道有这地方的?”
韩盛景说:“年幼时便知道了,但前几日才第一次来,如今是第三次……”
话音未落,阿果已经走到一处角落:“这儿怎么空了,咦,那儿怎么也空了?”
韩盛景循声看去,一个孤零零的剑托安静地放在案上,不远处,是一个精美的刀架,上面空空如也。
阿果惊叹:“莫不是遭了贼吧?!”
韩盛景清了清嗓子,皱眉说:“放心,没贼。”
他第一次来这里,拿走了宝剑,有去无回。
他第二次来这里,拿走了宝刀,有去无回。
他第三次来这里……算了算了,别再糟践东西了。
但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了,要带阿果来这里拿剑,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阿果说:“谢谢你带我过来,我真的大开眼界,但咱们若是要练剑,还是不要用这里的宝物了。”
韩盛景微微松了口气。
阿果又说:“况且,你还有练武吗?”
韩盛景摇摇头。
阿果笑道:“那咱们要从基本功练起啊,首先练练拳脚功夫,兵器以后再说。”
韩盛景说:“那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从拳脚开始。”
他说着,便往外走去,阿果跟在身后。
阿果不解:“府里养了那么多武艺高强的师傅,为什么不找他们教你呢?”
韩盛景听了这话,心里一沉,淡淡地说:“我母亲不许的。”
阿果也不再言语,他知道自从那次惨痛的战役后,老夫人不再准许韩盛景习武。
可如今韩盛景似乎又重燃了热情,阿果还以为,老夫人有所改变呢。
跟着韩盛景多年的下人们,大多皆是老夫人的眼线,韩盛景的一举一动,老夫人都能易如反掌地知道。
他年幼时,老夫人还没有那么在意他,可自从他变成了老夫人仅剩的儿子后,老夫人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韩盛景身上。
韩盛景想背着老夫人偷练武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头两日,他支开了随从,悄悄从兵器库拿走刀剑,就从后院溜去了荷花池边。
如今暑热,夫人们最怕晒,这些日子里都极少往池边走,韩盛景原以为无比安全,竟没想到连续两天都撞到了他的那位新夫人。
还……将刀剑都“赏赐”给了她……
今日再也不能去那地方了,韩盛景心里嘀咕着,最危险的地方可能是最安全的。
他有一个很大的书房,若是关上门,不让人靠近,应当很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