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伴随着殷池雪玩味的笑,余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又赶紧摇头否认。
殷池雪笑出声,抬手揉揉他的头发:“你什么时候才能坦诚一点呢。”
“我哪里不坦诚了。”余鹤别过头,哼了一声。
说罢,他又悄悄抬头看着殷池雪的反应。
不得不说,果然是长得好看的人就算披个麻袋都好看,就像殷池雪,不管是正装还是休闲装亦或是稍微有点夸张的大衣,都被他穿得别有一番风味,穿什么就有什么样的气质。
“你留的信我烧了,反正我没看内容,什么也不知道。”
“但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余鹤说着,还瞥了眼玉梓的房间。
“你知道不知道,在我们生意人中间有个不成文规矩,相中的绝对不会拱手送人,不管是物品还是人,所以,我劝你趁早告知那个小少爷死心吧,为难你的不是我,是他。”
虽然殷池雪说得是没错啦,但是……
余鹤又开始犹豫不决了。
这小少爷心理素质太差了,动不动就跳河自杀,这谁受得了。
所以余鹤现在已然不是同情他,而是不敢得罪他。
但这种事真的很难开口,余鹤想了想,最终也没说,只道“算了”。
“话说回来,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你是殷池雪么,他们都不怀疑的么?”
殷池雪耸耸肩,道:“我在海城用的是花名,所以极少有人知道我的真名。”
余鹤在内心鄙夷:“你当自己是艺人啊还整个花名出来”。
但是这样的话,就可以和殷池雪继续刷亲密值了吧?
好耶!可以回家惹!
一想到这个,余鹤就忍不住开心地跳了起来。
而一直躲在石头后面偷看的玉梓却暗暗攥紧了手,嘴巴紧抿。
殷池雪的到来使得陈家上下的男性都陷入莫大的危机,他们苦苦暗恋的小丫鬟也好,大小姐也好,似乎都被他勾去了魂儿似的,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就连陈玉蓉也难得的娇羞起来。
余鹤正在厨房煎药,就看见旁边几个打扫卫生的下人正凑在一起密谋什么,声音极小,但余鹤还是隐约听到了殷池雪的名字。
本来他是不太爱管这些人的事,但既然涉及到了殷池雪,那必然是要偷听一番。
他悄悄迂到几人身后,竖起耳朵,刚趴过去——
“你在这做什么呢。”一道轻软的声线赫然响起,吓得余鹤一哆嗦,手中的蒲扇应声落地。
他忙慌不迭地回头一看,见是魏琪彤。
“你走路都没声儿的嘛,吓我一跳。”余鹤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
“我是来看看药煎好了没,就见你在这听墙角。”魏琪彤掩嘴笑道,“快如实招来,在这偷听什么呢。”
“哪有。”余鹤还死不承认,“药差不多了,你看一下,好了就端过去吧。”
魏琪彤点点头,从一旁拿过抹布,将药盅从炉子上取下来。
“对了,我有事想问你。”余鹤忽然道。
魏琪彤摸摸耳垂,然后把药倒进碗中:“你问。”
“那天你冲乔越良说了句你他妈的……这句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魏琪彤看他一眼:“很奇怪么。”
“也不是……就是有点在意,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觉得新鲜罢了。”
魏琪彤笑笑:“你也知道,我先前是在戏班子讨生活的,那边的客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自然而然就跟着学了那么一两句。”
余鹤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道:“你去给玉梓送药的时候他有说什么么。”
“对我还是有抵触呢。”魏琪彤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我做错在先,不过这几天好点了,会乖乖吃药了。”
“那就好,你们可是要相处一辈子的,所以尽量搞好关系吧。”
“借你吉言吧。”说罢,魏琪彤端着药碗出了厨房。
待魏琪彤走后,余鹤又凑过去想听听那群下人到底在说什么,但一搭眼,却发现那些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就走了。
莫名其妙。
从他们嘴里听到殷池雪的名字,还是会不舒服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鹤现在心里慌慌的,虽说现在平静无风,但他总感觉,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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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猩红新娘(29)
昏暗的灯光下, 玉梓正倚在床头,旁边是端着药碗的魏琪彤。
“来, 药凉的差不多了, 可以吃了。”魏琪彤声音听起来特别温柔且真诚。
玉梓看了她一眼, 又别过头看着窗外:“苏荫呢,这几天怎么都是你在送药,家里这么多下人,何必劳烦你动手。”
魏琪彤笑笑:“我知道, 我比不上你的生母,你对我有所抵触我也可以理解,但我是真的想同你示好,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要和和气气地过日子嘛。”
玉梓沉吟片刻,才冷冷道:“我没问你这个, 我说苏荫呢。”
“哦他啊。”魏琪彤纤细的食指点着下巴,细细思忖一番道, “说是有事要和殷先生说,最近他们走得挺近呢。”
似是无意的一句话,却令玉梓一颗心再次沉了底。
见玉梓的脸冷了三分,魏琪彤小心翼翼问道:“玉梓,我怎么瞧着, 你不太开心呢,不可以哦,你要保持好心情才能有个好身体, 开心点。”
“我哪里还笑得出来。”玉梓紧紧扯着被角,“别以为殷池雪来我陈家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我爹傻,我可不傻。”
魏琪彤无奈地笑笑:“他能有什么目的啊,无非就是你爹爹生意上需要这么个得力帮手罢了。”
玉梓猛地回过头,双目瞪大似铜铃。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啊,他就是夜海城的那个老板,出了名的流氓头子,一个老板来我家做秘书,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
魏琪彤微微表现出惊讶:“我只觉得咱们这里姓殷的少,但也从未把他们联系到一起过,那么,你爹爹知道么。”
“他怎么会知道,他现在怕是被那殷池雪迷了心智,非要一口咬定他就是命里的贵人。”玉梓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
看着玉梓这个样子,魏琪彤无奈地笑笑。
紧接着,她眼睛亮了亮,放下药碗凑到玉梓耳边,轻声道:
“看来你很不喜欢这个殷池雪对不对。”
玉梓没说话。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他赶出家门怎么样。”魏琪彤轻声哄着,就像在哄一个小婴儿。
“怎么赶……”玉梓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我爹那么看重他。”
魏琪彤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手轻轻拍了拍玉梓的手,似乎是在示意他放心:
“小妈有办法,不过呢,你也得配合小妈才行。”
玉梓抬眼看着魏琪彤,眼中是捉摸不透的深意。
“不然苏荫都不带你玩了,自从殷池雪来了后,你瞧他,一门心思都在殷池雪身上,就连我都看不过眼了。”魏琪彤继续循循善诱道。
似乎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半晌过后,玉梓才终于犹豫着点了下头:“好,那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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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荫,最近我儿身体好了不少,这都是你的功劳啊。”陈老爷难得脸上有了笑模样。
余鹤站在他面前,毕恭毕敬道:“都是大夫方子开得好罢了。”
“这个时候还跟我谦虚。”说着,陈老爷拉开抽屉。
一叠大洋出现在书桌上,陈老爷摸着他的胡子乐呵呵道:“赏你的,拿着吧。”
余鹤一见那几块大洋,眼睛都瞪成大洋形状。
他拿过那几枚大洋,学着电视剧中的人吹了口气放在耳边听了声响,接着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线:
“多谢陈老爷抬爱。”
“该我多谢你才是,我就玉梓这么一个儿子,我陈家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他身体好起来才能了却我这心头病,你瞧我,是不是看起来都变年轻了。”
余鹤望着陈老爷那张苦瓜一样的老脸,憋住笑:“陈老爷不过五十,男人五十一枝花,正是最好的年纪。”
陈老爷哈哈大笑:“你这小嘴说话可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