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上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来回这么折腾,当晚就发热了。
但是晚上还有戏要拍,即使是感觉出脑袋有点昏,但还是得像个没事人一样整理好马上抵达片场。
“今晚是打斗戏,准备好。”
余鹤还在化妆,导演就进来喊了一嗓子。
余鹤本来在那边昏昏沉沉的,被导演喊了这么一嗓子,一下子清醒过来,甚至还打了个寒颤。
“小初,我试着你体温有点高,你没事吧。”化妆师在一旁小声询问道。
余鹤摇摇头:“没事。”
“不然你今晚休息一下,明天再补?”化妆师建议道。
余鹤还是摇头。
毕竟人家那谁谁谁发烧四十九度都能坚持拍戏,自己只是有点发热而已,说出去让人听听多不敬业。
来到片场,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
但今天似乎人有点多?
为什么。
哦,原来是来了大人物了。
某位殷姓同志就站在人堆里冲着自己招手呢,笑得像朵喇叭花一样。
余鹤强打起精神,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啊。”
“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殷池雪回答的有理有据。
“雪哥是专门过来看你的哦,真幸福,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大佬过来探班啊。”旁边一个小配角感叹道。
殷池雪还是笑:“那我顺便一起看着你呗。”
众人发笑。
导演在那边招手,将台本发下去,示意几人先过过戏。
余鹤拿着台本,只觉得浑身发冷,一个劲儿抖,要不是化了妆,估计脸色都是苍白的。
“这一场戏是东厂番子企图造反,过来暗杀皇帝,然后皇帝的侍卫就要出来对打,很简单,台词也比较少,你们先过一遍走位。”
余鹤点点头,木然地拿着台本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即使是八月份,可余鹤还是感觉,就连呼吸都是冷的,而自己的体温,好似也越来越高。
但在场所有人,包括殷池雪在内,都没有发现余鹤的不对劲。
一直到余鹤在原地傻站了许久,脑袋持续发昏,身体都有些虚晃时,导演才忍无可忍喊了停:
“说台词啊,站着做什么。”
余鹤马上回神,真诚道歉。
殷池雪坐在一边喝着花茶,看着余鹤,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等一下导演,我和小初说说戏。”他赶紧叫停。
导演摆摆手,没说什么。
殷池雪跑过去,趁人不注意悄悄拉住了他的手,担忧问道:
“怎么了,看你状态不太对,是不是不舒服。”
余鹤勉强撑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没事,你别担心。”
殷池雪摸着他的手心,这才察觉这孩子体温不是一般的高。
“你是不是发烧了。”他伸手探了探余鹤的额头。
果然,烫的厉害。
“没有啦,只是有一点点热,别担心,你别在这里动手动脚的啦,被人看见怎么办。”余鹤赶紧甩开他的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我先带你去医院吧。”殷池雪不管那么多,拉着人就要走。
余鹤大力挣扎起来,一把甩开他,把自己怼到墙角,嘀咕着:
“我不走,我真没事。”
“乖,这个时候就别犟了。”说着,殷池雪再次拉起他的手。
赫然间,却发现他的眼眶已经红了。
慢慢的,殷池雪放开了手。
“你怎么了嘛,不是说过有事要和我说么。”
余鹤还是倔强摇头:“我不去,现在剧组外面肯定有很多娱记,要是被他们拍到我临时暂停拍摄,肯定又要写我耍大牌什么的,我可担当不起这种骂名。”
看着余鹤委屈巴巴的模样,殷池雪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那我给你买点退烧药,你先吃了,休息一会儿,我们一会儿再拍好不好。”
余鹤还是摇头。
“那……”殷池雪忽然感觉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让我拍吧,早点结束我也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余鹤苦笑道。
殷池雪望着他,最终点了点头。
整装待发,重新站回起点。
泼墨般的长发,精致的腰封衬托出他纤细的腰身,含蓄内敛的少年就这样站在片场中,用尽力气努力站直身子。
殷池雪看着余鹤,心头猛地一跳。
即使余鹤已经难受到了极点,甚至有些挑战人的生理极限,但他还是认真地说完台词,抬起软绵绵的手做打斗戏。
一条不过,再走一遍,就这样,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结束了这一条拍摄。
导演在一边回顾母片,完全没注意到余鹤已经支撑不住,慢慢蹲下了身子。
他的眼前一片发花,甚至都能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烫意。
殷池雪赶紧走过去,找了条毯子裹住他。
“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可以先走了么?”殷池雪向导演询问道。
导演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摆摆手,说了句:
“早点回去休息吧,记得吃点退烧药。”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单凭一人意愿,要照顾到所有人的感受。
出了门,余鹤已然支撑不住,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接着身子开始猛地下坠。
殷池雪眼疾手快拉住他,看他这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心里把这不近人情的导演骂了千万遍,然后一个使劲儿将余鹤拉起来,打横抱起,着急忙慌的往停车场跑。
“小初,再忍一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只是刚进停车场,意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殷池雪抱着他刚来到车边,忽然就像电视中演的埋伏场景一样,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十几个记者,上来就将两人团团围住。
“殷先生,之前有人爆料说您和林先生是特殊关系,您能否说明一下呢?”一个记者张嘴就问。
“让开,没看到人生病了么。”殷池雪当时就炸了,但还要顾及脸面,到嘴边的脏话及时咽了回去。
“我们得到一段音频,是您和林先生在休息室时说的悄悄话,言辞露骨,这么说你们确实关系不一般对么?”那个不知死活的记者继续喋喋不休地追问道。
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余鹤,殷池雪终于炸了。
“你们想听什么,我和林善初就是同性恋人关系,或者是我作为投资方对他进行了不知羞耻的潜规则,想听这个么?”
那个记者没说话,只是平静地望着他。
“如果你们只想听你们想相信的,我就算说破大天结果又有什么区别呢,别骗自己了。”
说着,殷池雪腾出一只手打开车门,将余鹤轻轻放进去,帮他系好安全带。
接着他自己也上了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果不其然的,微博当晚又炸开了锅。
与之前艺人闹绯闻的炸锅还有所不同,这次可以说是,彻底瘫痪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微博甚至都无法打开,几个程序员加班加点处理这次事故,但因用户量过大,服务器多次断点,连都连不上。
不为别的,只因为,殷池雪貌似和林善初官宣了。
大量图片以及文章分析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层层冒出,一茬接一茬,几乎是所有的大V都在转发此次事件,用户的手机不断跳出这次绯闻的新闻。
说起来,有些空前盛世的意味。
广场Tag洗了一遍又一遍,但没用,无产阶级就是有这种韧性,越是打压,越要奋起反抗。
殷池雪家门口堆了大批记者,甚至连他的老家都未能幸免,周遭住户一直在投诉,物业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说起来,更像是一场暴.动。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是马云公开声明要把自己手上所有的资产赠予一个有缘人一样,几乎是所有人,都涌了上去。
但与普通的网络暴.动又有点不同,并没有很多人在网上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更多的是,在理性的讨论这件事。
以前他们看过林善初被这个那个包养,很多版本,但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是林善初那边还是殷池雪那边,都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发表声明,就像是默认了一样。
尽管网上已经翻天覆地了,但医院里,还是一片宁静。
余鹤吃了药打了退烧针已经睡下了,殷池雪就坐在他的病床旁边,凝望着他。
他的手机还在不断的弹消息,屏幕就没有暗下去过,但那些没营养的消息,殷池雪觉得不看也罢,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