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望着怀中的小酸奶,沉默了。
小酸奶现在确实太小了,还不足月,而且还是早产的,比一般婴儿都娇弱,还要经常带他去医院复查,自己复学确实……很麻烦。
“好吧,我知道了。”余鹤低下头。
小酸奶似乎是感受到妈妈的难过,“嘤”了一声,小嘴一撇,也要跟着哭。
余鹤见势不好赶紧抱起小酸奶,摸着他的小脑袋:
“小酸奶不哭,妈妈给你看小鸭子~”
说着,他拿起一旁的毛绒鸭子玩偶,在小酸奶面前晃了晃。
小酸奶看着鸭子玩具,半晌,才勉强止住哭声。
“不对!我突然想起来,下面锅里还烧着水!”余鹤突然想起来,顿觉如临大敌,一个激灵跳起来,抱着小酸奶就往下冲。
殷池雪先他一步进了厨房,将余鹤拽出来。
锅里的水都烧干了,锅子底都焦了,散发出难闻的焦味。
殷池雪将锅子拿出来放进水池中,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以后用电锅吧,天然气太危险了。”
余鹤抱着小酸奶,点点头,乖乖退到一边。
“还是我来做晚饭,你去陪小酸奶吧。”
余鹤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又看看怀中的小酸奶,刚才还沉浸在被迫休学的委屈中,这一下子却感觉什么委屈也没了。
殷池雪希望自己休学的原因和他不希望自己做饭的原因一样。
担心自己受累受罪。
这样想来,立马就释怀了。
殷池雪在公司待了一天,虽说是自家公司,可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是很多,他本来就已经很疲惫了,但却依然坚持着准备了四菜一汤。
而且每样都是余鹤最爱吃的。
余鹤抱着小酸奶,吃饭时要使劲向前探过身子,但又怕滴到小酸奶身上汤汁,所以他吃的每一口都极其艰难。
没吃两口,小酸奶又尿了,小脸通红,小手紧紧攥在一起,开始“嘤嘤嘤”。
殷池雪说让余鹤先吃,他来帮小酸奶换尿不湿。
结果就在他伸手抱过小酸奶的瞬间,这孩子忽然嚎啕大哭。
余鹤完全没心情再吃饭,只得匆匆扒几口饭,从殷池雪手中接过小酸奶跑去楼上给他换尿不湿。
这个时候他终于体会到,把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抚养成人是多么不容易。
自己的母亲当初又是多么辛苦将自己抚养长大。
可惜还不等着儿孙尽孝,便早早的去了。
小酸奶重回妈妈怀抱中才不哭了,但看那小表情,明显是委屈坏了。
余鹤蹭着他软绵绵的小脸,心疼地哄着他:
“我们酸奶最乖了,不哭不哭~”
看着他这个样子,殷池雪显然是最心疼的那一位。
自打小酸奶出生到现在,余鹤几乎没有吃过一次正经饭,因为抱着小酸奶不可能安生把饭吃完,他整个人瘦了七八斤,脸颊都有点凹进去了。
不光是吃饭,睡觉也睡不安顿,因为小酸奶是睡在隔壁的婴儿房,余鹤几乎是一晚要起来十几趟,就为了看小酸奶有没有好好睡觉。
现在的他耳朵灵敏度堪比犬类,只要小酸奶“嘤”一声,他就能立马跳起来冲过去抱着孩子哄。
即便这样,殷池雪也着实手足无措。
总不能去和一个小婴儿讲道理吧。
这孩子从小就这么腻着他麻麻,长大还得了。
殷池雪看着余鹤那样子,干脆将饭菜端到卧房来。
“我来喂你吃。”
余鹤刚给小酸奶换好尿不湿,就看见殷池雪把自己的饭碗都端上来了。
“你吃过了么?”余鹤随口问道。
“你比较重要,你吃完了我再去吃,我自己一个人好说。”说着,殷池雪舀了一勺米饭一勺土豆泥,送到余鹤嘴边。
余鹤乖乖张嘴,吃了一口,又马上回头去看他的小酸奶。
这可怎么办啊,自己现在完全不能离开小酸奶,小酸奶也离不开自己,可自己早晚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啊,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如果把小酸奶养到上小学再走,自己在那边的世界都会直接给自己报死亡了好么!
而且那个时候,自己肯定更不舍得离开了吧。
“你想吃什么,写下来贴到厨房门上,我下班回家后会首先帮你做饭。”殷池雪说着,抬手蹭了蹭余鹤的脸,“你看你现在瘦的,身上还有肉么。”
“那能怎么办,哪个妈妈不是这么过来的。”余鹤苦笑一下。
“不然,还是请个月嫂帮忙带孩子吧。”殷池雪提议道。
余鹤马上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我不要,我自己的儿子我要自己养。”
殷池雪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自己养,没人和你抢儿子,小笨蛋。”
“你放屁,你们殷家金贵的独孙,你说不珍贵?多少人惦记着呢。”余鹤立马反驳道。
“你放心,松山有非常完备的保镖系统,你虽然看不见他们,但基本可以说方圆百里不敢有任何人靠近这里。”殷池雪摸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道。
“我希望小酸奶一直能安安稳稳的,不要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到时候我们送他去个普通的幼儿园,上个普通的学校,肯定没人怀疑这是松山财阀家的孙子嘿嘿。”
余鹤用他那不聪明的小脑袋想到。
“你可真是逻辑鬼才。”殷池雪笑笑。
吃过饭,两个人趴在床上。
殷池雪偶然间翻出了以前的相册,本想偷偷藏起来,结果被进来找东西的余鹤抓了个正着。
于是乎,两人就一道趴在床上看相册。
余鹤双手手肘撑在床上,怀里是躺在那里望着妈妈不移开视线的小酸奶。
殷池雪的这相册是他从小到大的个人相册,里面收集了从殷池雪出生开始,到上大学的所有照片。
小时候的殷池雪和小酸奶长得真不是一般的像,白的像一团糯米团子,只要中间不出意外,按照这个趋势生长下去,他长大后估计也和殷池雪长得大差不离吧。
殷池雪小时候也养过狗,是一条金毛,在那个年代来说,金毛算是比较稀有的品种,那时候殷池雪才六岁,刚上小学一年级,正在院子里给金毛洗澡,金毛一甩,甩了他一脸泡沫。
殷池雪小时候长得特别像女孩子,眉眼看起来非常温柔,白白净净可可爱爱。
“你是不是从小就特别受欢迎啊。”余鹤看着他的照片,心里酸唧唧的。
“是啊。”他将相册翻过来,指着一张照片给余鹤看。
照片上的殷池雪被十几个小朋友围住,小朋友们纷纷献吻,站在最中间的殷池雪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
“那天我过生日,也不知道谁说出去的,老师为了讨好我特意买了蛋糕空出最后一节自习课帮我庆生,还要每个小朋友上来亲我一下并祝我生日快乐。”
“这是什么hp操作。”余鹤惊了。
“你不知道,当时我几近绝望,都快要哭了,觉得自己被玷污了,但还要强颜欢笑,表面上说着谢谢,心里一个劲儿的让他们滚。”
余鹤听完他的泣诉,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也太衰了吧。”
“不仅如此,当晚好多家长都把电话打到我们家里,说听自家小孩回来说和殷池雪亲嘴了,一定要负责之类……”
殷池雪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明了就是盯上我们家了。”
“哈哈哈虽然很惨,但我真的觉得你好可怜啊。”余鹤抱着小酸奶,戳戳他的小脸,“小酸奶,你说,爸爸是不是很衰。”
小酸奶不明所以,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麻麻。
殷池雪看着两人,心里感觉被填的满满的。
他亲了下余鹤的嘴角,小声道:“今晚还要让小酸奶和我们一起睡么?”
“当然啊,和他一起睡也好,省的我一趟趟起来去看他。”
“不要啦,让他回他自己房间睡。”殷池雪不满道。
余鹤听了只想笑:“你让一个小婴儿独立,你还是人么。”
殷池雪凑到他面前,嘴唇划过他的耳际,弄得他耳朵痒痒的:
“是不是人,今晚试试就知道了。”
“哦~这就是你让人家小酸奶独立的理由?”余鹤说着,表情都带上一丝鄙夷。
殷池雪揽过余鹤的肩膀,掰着手指开始算:
“那照你这样我们要六年都没有性.生活了,小酸奶到一年级之前都要和我们一起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