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姚轶的父亲笑得有些尴尬,“其实不用这么客气,你们能看得起小轶我们就已经很感谢了。”
似乎是听出姚轶父母的话中之意,殷池雪的父母忙道:
“难得两个孩子两情相悦,我们家小雪年纪不小了,我们这做父母的为了他的婚姻大事真是操碎了心,好歹是领回家一个,自然是拿着当亲生的一样对待,嫁妆什么的你们也别放心上,有没有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两个孩子过的幸福美满,咱们做父母的不都盼望这一点嘛。”
姚轶的母亲忙跟着附和地点头,父亲却稍显犹豫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那就这么定了,咱们现在就选个良辰吉日让孩子把婚礼办了,不然再过段日子,小轶肚子大起来了,礼服都穿不下了。”
余鹤一听,冷汗就下来了。
这未免有点太操之过急了吧。
眼看着殷池雪的父母这边猴急的恨不得今晚就举行婚礼,姚轶的父母也实在不好再说些什么,孩子能嫁进松山电子这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而且亲家母亲家公也是十分和蔼没什么架子的好人,唯一令人不放心的——
是自始至终全程没说过话的殷池雪。
他好像对于这场婚事也只是完全听命于父母,以至于在商议婚礼细节时他甚至都不吭声,看起来兴致缺缺,好像不管办成什么样都和他没关系。
余鹤这边也是,始终沉默不语,有几次甚至还想反驳,明显能看得出来,他不是很想结这个婚。
但问题是这孩子已经怀孕了,再过两三个月肚子也该大起来了,到时候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殷先生,殷太太,其实这件事,我觉得实在不必操之过急。”思忖良久,姚轶的父亲终于缓缓开了口。
此话一出,不光殷池雪的父母,就连自家媳妇儿都跟着愣住了。
姚轶的父亲苦笑一下:“因为结婚嘛,是人生大事,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的意见,要是他们不愿意,我们做父母的说太多也没用。”
殷池雪的母亲脸色微变,不太好看,语气也没刚才那么柔和: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们殷家上赶着给你们家送女婿了?”
“不是,我爸不是这个意思。”余鹤见势不好,忙出来打圆场。
“您也是生意人,您应该知道松山电子这么大集团让出百分之三的股份意味着什么,我自认待你们不薄,你们也别蹬鼻子上脸。”
说着,殷池雪母亲的表情变了,就像照片上看到的那样,如同一个阴险狠厉的黑.手党头子。
“问题根本不在于彩礼,我以前就和小轶说过,只要是真心喜欢他待他好的,哪怕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也可以欣然接受。”
姚轶的父亲也急了,眉头一皱,和殷池雪的母亲颇有针锋对麦芒的气势。
“我们家小雪,风里雨里送你儿子去上课,你儿子三番五次要打掉孩子,也是我们小雪千方百计阻挠,为了你儿子,我们小雪连申博的机会都放弃了,我们也从没嫌弃过他平民出身,一直待他视如己出般疼爱,你现在说这种话,不是在寒我们的心么。”
“每家都是这样,就这么一个孩子,肯定是希望把最好的给他,希望他们不用像我们一样为了感情为了事业走一些不必要的弯路,所以,我不是说在指责你们什么,我只是希望给孩子们一些时间,让他们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结婚。”
姚轶的父亲给出了很中肯的建议。
但在殷池雪母亲的眼里,这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余鹤也清楚,殷池雪的母亲虽然总是一副笑模样,但能爬到今天这个高度的,绝对不会是善茬。
所以他很怕,一旦谈崩,日后殷池雪的母亲要是针对起姚轶父母那间小公司,恐怕只需要她勾勾手指,父母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爸!”想到这里,余鹤马上出声喊住他。
他一只手摸索着探到殷池雪的大腿上,使劲掐了他一把。
殷池雪抬头诧异地望着他。
余鹤回头讪笑着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说点什么缓解局势吧。
“爸,我是真心喜欢小雪……不对,池雪的,是真心的,非他不嫁。”
殷池雪也跟着点头:“对,伯父,我对小轶也是真心的,我会对他以及孩子负责的,您尽管放心。”
看着面无表情毫无诚意的殷池雪,尽管面对的是咄咄逼人的松山财阀,但姚轶的父亲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等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再说吧,小轶我先带回家了。”
说罢,姚轶的父亲起身拉住余鹤的手就要走。
余鹤是真的服了,为什么父亲就是看不见自己向他散发的“SOS”信号呢,要是真被松山电子针对起来,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为什么父亲这么耿直的人反倒是生意人呢?
说好的无奸不商呢?
“爸,我不走,我长这么大就喜欢池雪一个人,你要是不让我嫁给他,我就带着你外孙从楼上跳下去。”说着,余鹤还作势开始往外挤眼泪。
姚父奇怪地看着他,心道我儿子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伯父,我会真心对待小轶的。”而殷池雪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句话。
见父亲不吱声,余鹤四处张望一番,干脆拔腿就往窗前跑。
这里是二十一楼,摔下去兴许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余鹤胆战心惊地望了眼楼下,赶紧缩回脑袋,扒着窗框,叫嚣着:“我不管,我就要嫁给殷池雪。”
哎,为了姚轶的父母自己真是豁出去了,至于那个接盘侠,看以后能不能找个合适的时机离婚再说吧,
“小轶!你冷静一下,咱们有话好好说!”姚父一见这架势,急了,赶紧上前一步想去拦。
“这傻孩子,做什么呢。”姚轶的母亲更是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事实证明,这种方式虽然低俗下三滥,但是真的有用。
“好好好,爸绝对不会再干涉你了,你先下来,咱们慢慢说。”
余鹤翻了个白眼,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慢慢下了窗台……
姚家两口子被吓得不轻,一个劲儿绕着余鹤转圈圈,上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可以理解,毕竟也是一根独苗。
倒是旁边的殷家人,实在是过于镇定了,一句话都不说,全程看好戏。
最终,两方各退一步,婚礼定在下个月的初九,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至于婚礼上药准备的东西,则由殷池雪他们家一手操办,不需要姚轶的父母操一点心。
当晚,余鹤还是跟着父母回家了,说是结婚前要一直住在娘家才行。
余鹤是真觉得麻烦,干脆就搬回了宿舍住。
自从上一次的整人事件之后,整个宿舍的气氛愈发冷清,几乎快要降到冰。
余鹤觉得duck不必这样,都是大老爷们,这么闹很小家子气。
也只有杨垣宇会同自己讲话,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沉默着的。
余鹤不明白,老子嫁给谁管你们毛球事?一个个在这里这副死样子,不服气就去找物管啊!
先不说这个问题,他其实特烦学校把所有的公共课都安排在上午八点,所以每天都要起很早,得去买早餐还要提前占位置,最难熬的大一自己帮这个姚轶熬过去了,之后等他变成老油条就可以天天在宿舍躺尸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烦的就是春季运动会,刚好就在这个月的月底举行。
在大一的时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生没有选择的权力,辅导员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直到升入大二,辅导员就会去祸害下一届的大一新生。
所以为了向学校展现出新生们积极的态度,学院几乎是半强制要求每位同学必须报名一项项目,什么跳远赛跑等等。
余鹤平时很少看学院群,所以等他知道这件事后,前面那些轻松的项目已经被人报名的差不多,就剩下一些为人所唾弃的“五千米”“撑杆跳”之类的高难度。
余鹤看着报名表,看了半天,想着撑杆跳自己是真不会,那就跑个五千米吧,大概就是绕着学校操场跑六圈半左右,还行,可以接受,反正要是不想着为集体争光,优哉游哉地走完全程也可以吧。
大学生活其实多少有点无聊,余鹤又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没事儿就是窝在宿舍里打游戏看直播,这一个星期下来,跑步训练没什么长进,倒是游戏段位提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