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西歪了歪头，“什么什么意思？不喜欢这个？”
“不是，我是问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顾瑶西想了想，答：“新年了。”
江乐熹再一次低头去看那条手链，锁扣处有个扁扁的小圆牌，上面刻了一串日文。
她不懂日文，感觉像是这个手链的牌子。
可仔细看看，又从来没见过这个牌子。
“你在哪买的？”
顾瑶西抿了抿嘴，淡淡道：“在卖它的地方。”
江乐熹皱眉，“贵吗？”
顾瑶西想了想，“不贵。”
“不贵是多贵？”
江乐熹觉得利北这个地方的人应该都不是很有钱，看顾瑶西住的这个小区也不算好，她有点担心，怕他会因为买这个东西送给自己而花光零用钱。
顾瑶西轻轻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把手链从盒子里拿来出来，自然而然的拽过江乐熹的手给她戴上，一边戴还一边说：“你送我东西的时候，我有这么多问题吗？”
“……没有。”
哼，肯定是因为你不关心我呗。
“那不就行了。”顾瑶西扣好锁扣，满意的把她的袖子拉好，怕她嫌冷，还特意往下拉了拉。
“可……”
“回去吧，把你假期的作业给我看看。”
“……”江乐熹咽了咽口水。
刚才下楼前的问题一个都没问呢。
“你这几天去哪了？”
顾瑶西挑了挑眉，“有点事。”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江乐熹心里一急，脱口而出。
“什么女朋友？”
“……你是不是跑去找女朋友去了？”
顾瑶西扶额，“没有，我没有女朋友。”
江乐熹狐疑道：“真的？”
“真的……”
“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顾瑶西真是没脾气了，”你要怎么办？”
江乐熹一时语塞。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事本来就矛盾，人家有没有女朋友的跟她也没关系……就算有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顾瑶西！”她提高音调，咬着嘴盯着他不语。
顾瑶西点了点头，“恩，你说。”
江乐熹憋了好几秒，脸都红了。
“我漂不漂亮？”
“恩？就问这个？”
“不管，你今天必须回答。”
＊
月光清亮。
树杈上还有未融化的雪……
沉甸甸的，雪白的……
身后的楼房还有好多家亮着灯。
或黄或白。
时不时的还能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偶尔有流浪狗和流浪猫发出的声音……
沙沙的一阵晃动，起了一点风，树杈上就有雪落在了地上。
江乐熹咽了咽口水。
心头烦躁还没来得及起，就听见了顾瑶西低沉的声音。
“漂亮。”
第18章
：
那天晚上江乐熹没有睡着。
她躺在床上对着月色翻来覆去的看那一条手链，越看越觉得漂亮。
她以前也很喜欢这种小东西，乱七八糟买了一堆，可那些加起来都不如这个。
江乐熹一会轻笑，一会又犯愁。
他为什么要送自己手链啊？
他会不会也有点喜欢自己呢？
要是不喜欢，为什么要送礼物呢？
思考未果。
江乐熹顶着黑眼圈去了学校。
快要放假了，一想到今年要在利北过年，江乐熹又有点失落。
不过还好，顾瑶西就在这儿……
＊
期望并没有变成现实。
当江乐熹在秦阿姨家吃过年夜饭想要约顾瑶西下楼放烟花的时候，他却说自己不在家。
李家乐往江乐熹身边一坐，“走啊？你不是特意买了烟花吗？”
他放假回来就见到了江乐熹。
小丫头一改从前的印象，变得有趣多了。
两人嘻嘻哈哈的开了几个玩笑，就找到了准确的相处模式。
江乐熹嘴角一撇，“算了吧，好冷。”
她买的时候就是为了跟顾瑶西一起放的，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在家吃年夜饭。
李家乐戳了戳她的胳膊，小声道：“不对劲啊你，什么情况？”
“乐乐哥哥你别盯着我了，自己玩游戏去吧……我要回去看书了……”
李家乐瞪了瞪眼睛，“大年三十你要回去看书？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江乐熹说着就起身，“秦阿姨，李叔叔，我先回去了。”
秦晓秋和丈夫也有点惊讶。
“不看会儿电视了吗？过年可以休息休息的。”
李家乐一副了然的悄悄摇摇头。
“妈，我看小熹妹妹很认真，照这势头，以后考个一本不成问题啊。”
江乐熹偷偷的瞪了他一眼，没什么精神头跟他调侃。
收拾了点零食就回自己那间房子去了。
她咬着嘴缩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干脆直接给顾瑶西打了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响了两声，被挂了。
江乐熹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又打了第二个。
响了很久，几乎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江乐熹听见了隐约的音乐声，似乎还有热闹的说话声。
“啪。”是打火机微弱的声音。
“恩，怎么了？”顾瑶西的声音淡淡的。
江乐熹：“你在哪啊？”
顾瑶西迟疑了一会，低声道：“在外地过年。”
“外地？你为什么要去外地过年？”
“恩。”
“顾瑶西！”
“恩，我过几天就回去。”
江乐熹不说话了。
其实她并没有那个立场去质问什么。
又不是女朋友，又没什么关系……
一想到这些，她那些翻来覆去想过的问题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江乐熹泄气不已，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瑶？你怎么在外面？不进去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子模模糊糊的声音。
电流一阵杂音，他似乎捂住了手机。
江乐熹听的不清楚，只能隐约听见顾瑶西说：“抽根烟，等会进去。”
那女孩子好像还笑了一下，又说了什么，江乐熹就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
她捏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眼睛都红了。
骗子。
＊
顾瑶西见女孩走远，这才重新拿起手机。
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嘟嘟的忙音声清晰无比。
顾瑶西一愣，夹着烟的手停住了。
＊
＊
江乐熹起身，不停的用手扇着风，想要吹干眼睛里打转的眼泪。
她口中喃喃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在家就不在家，有本事开学也别回来。”
“没有女朋友？哼……”
江乐熹扇着扇着就瞥见了手腕上的手链。
她气得一屁股坐了下来，想把手链从自己的手上拿下来，谁知道那个锁扣复杂，一只手怎么也解不开。
越解不开她就越难受，眼角一垂，真的有滴眼泪从脸颊滑落。
江乐熹猛的闭上眼睛。
更多的眼泪流了出来。
完了完了。
她，江乐熹，竟然坐在这里为一个男生流眼泪！？
那眼泪还没流干净，江乐熹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突然鼻子一酸，克制不住的大哭了出来。
顾瑶西三个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江乐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到过的委屈。
＊
手机响了很久。
江乐熹就是不接。
她脸上挂泪，死死的盯着一闪一闪的屏幕……心都揪在了一起。
＊
一个没接，顾瑶西打了第二个。
打到第三个的时候，他做了个决定。
＊
“干什么！”江乐熹提高音调，努力掩饰掉自己声音里还剩下的哭腔。
顾瑶西微微皱眉，“怎么了？”
“没怎么！”
“江乐熹，怎么了？”
我他妈的讨厌你！
江乐熹特别想这么说，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没怎么，你要忙忙去吧，我要睡觉了。”
顾瑶西抬手看了眼时间，“才8点。”
“要你管？我说要睡觉就睡觉，几点重要吗？”
顾瑶西一滞，而后缓缓道：“你刚才给我打电话要说什么？”
“什么都不要说。”
“恩，好，我知道了，那你睡吧。”
江乐熹皱着眉，又差点哭了……
她憋着声音，等了几秒，然后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