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迟钝的小少年领悟自己的真实企图。
于是。
邢清持伸手过去,缓缓靠近蒲笙,做出了心里惦记了好久的禽兽行为——
rua了一把他的头发。
小少年的头发柔滑、垂顺,入手的触感非常软,仿佛是某种还没有断奶的猫科幼崽。
邢清持满足的揉了两把,刚才的脾气瞬间消失,他又恢复原本温柔和耐心。
自己喜欢的人这么好看,又这么柔软乖巧,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不就是感情方面迟钝了一点吗?
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难追就难追吧。
毕竟我是他偶像,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慢慢来总能追到手的。
——并不知道自己跳进地狱副本里的邢清持如是想着。
“蒲笙。”为了让自己追求之路走得顺一点,邢清持决定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我刚才说有很多人喜欢你,我也是其中之一…这样说你明白吗?”
“明白。”蒲笙重复他上次的说法,“one pick。”
郝千帆说,pick是指观众对他有好感,把他当成小偶像。
邢清持居然也会把自己当成小偶像,蒲笙最开始觉得有些意外。
但转念思考一下,又觉得似乎没什么问题。
毕竟邢清持也有搞选秀的权利。
“你明白就好。”以为自己表白成功的邢清持非常欣慰,又揉了揉蒲笙手感绝佳的头发。
他并不知道,现在的蒲笙,情感机能中根本没有处理‘爱情’的能力。
无法爱,也无法感知被爱。
传递过去的告白想要得到回应,橫戈在前面的不是高山流水征途漫漫。而是一道峭壁悬崖,必须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能把他从无声之境拉出来。
后来知晓真实情况的邢清持回想当初,也思考过如果自己一开始就知道蒲笙情感解体,会不会选择退缩?
不会。邢清持想,如果他早点知道,只会比现在更加的…
义无反顾。
蒲笙跟邢清持说话耽搁了很久。
等他结束聊天,准备从办公楼回宿舍时,正巧撞上从楼上下来的郝千帆他们。
“哎呦!弟弟我刚准备去找你呢!”郝千帆飞奔着跑下来,看架势准备从小门冲出去,到办公楼那边接蒲笙回来。
结果差点跟蒲笙撞了个正面,他才堪堪停住脚步,扶住弟弟的肩膀上上下下审视他。
“你没事吧?高层又跟你说什么了?他没有为难你吧?”郝千帆发射了一连串问题。
“没有。”蒲笙如实回答道,“他想让我跟节目组签约,我拒绝了。”
“然后呢?!”郝千帆听说他拒绝了,连忙紧张兮兮的追问,“那个人可难缠了!你拒绝的那么干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呀!”
郝千帆突然提高嗓门大叫了一声,惊得后面宋贤和凌柏立刻顺着走廊跑过来。
宋贤边跑边问,“帆子你鬼叫啥呢?吓死我了?”
凌柏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小笙?”
“艹!”郝千帆忍不住爆了个粗,摆摆手把大家召唤过来,愤怒的说,“他们对小蒲动手了!不行,老子这就找他算账去!”
郝千帆说着撸起袖子,捏紧拳头准备冲向办公楼找高层干架。
“等会!你先别冲动,咱们先把事情搞清楚。否则这一架打完你的职业生涯也基本毁了。”宋贤连忙扯住郝千帆,转过去上上下下打量蒲笙,深深皱着眉问,“他打你哪了?伤到没有……我艹他居然敢动手打你!不行,帆子咱们一块去!”
宋贤本来还保留着理智,看清楚蒲笙的模样之后,却控制不住越来越气,说着说着就准备撸起袖子跟郝千帆一起打群架。
“唔?”蒲笙一脸茫然的解释,“他没有打我。”
最后跑过来的凌柏看清楚他的样子,心疼地说,“天呐!笙笙你老实告诉我们,他们是不是揪你头发了?是不是揪着你的头发往墙上撞了?”
否则,他们的王炸弟弟过去时整整齐齐的头发,怎么给人刨成猫窝了?
凌柏想到蒲笙挨打的可能,一冲动也想加入打群架战队。
“没有。”蒲笙整理了一下头发,轻声解释道,“这个是邢导师弄乱的。”
郝千帆、宋贤、凌柏:……
这里面为什么还有邢清持的事?!
宋贤小心翼翼的问,“他摸你的头发了?”
蒲笙:“嗯。”
“嘶——”旁边三个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尴尬又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几秒,凌柏才干笑着圆场。
“哈、哈哈…邢导师对王炸弟弟真好呢。”凌柏僵硬的换了个话题,催促道,“该发手机了,咱们别傻站着了,笙笙咱们快走吧!”
凌柏强行拖走蒲笙,远离那个奇怪的氛围。
而宋贤和郝千帆还停在原地,两个人表情都非常古怪。
郝千帆难得一脸凝重,率先开口问,“邢清持那边是什么情况?他想潜小蒲吗?”
“很有可能。”宋贤艰难地说,“想开点,圈里这种很正常,也不一定是坏事…”
“是,我知道。邢清持有资源有实力,长得还帅,让他潜是天大的好事。”郝千帆很清楚其中利弊,也知道他不应该阻止蒲笙。但——
他忍不住攥紧拳头,重重捶了下墙。
“我弟弟这是什么破命啊,孤苦伶仃参加个节目,还遇上潜规则,敢不敢更惨点?”
宋贤也觉得,蒲笙这一路确实太惨了点。
他沉默了良久,又跟郝千帆讨论,“你有没有想过,邢清持其实没打算搞潜规则呢?”
郝千帆怼,“那他为啥摸我弟弟的头?!”
“帆子,你不是第一天混圈,应该知道真正的潜规则不止摸摸头那么简单。真正想搞潜规则的人,也不可能只是摸摸头就收手。”宋贤眯了眯眼,冷静的得出结论,“邢清持更可能在追小笙。”
“……”郝千帆木着脸想了大半天,混沌的脑子没得出有用结论,最终木着脸骂了句‘艹’。
“我不管他要潜还是要追。但如果让我发现他强迫小蒲,老子就算不当演员也要跟他拼了!”
“对!”宋贤附和了一声,突然奇怪的看向郝千帆,“我很好奇啊,你为什么对小笙这么好?”
“你这不是废话吗?”郝千帆拍拍胸脯说,“我弟弟一个要啥没啥的小可怜,在节目里只有我一个大哥罩着,我当然要对他好点。”
“???”宋贤吊起眼角瞪他,“咋就成了只有你一个大哥了?我不算吗?”
郝千帆:“小老弟,你往后靠靠。”
“呦呵?!”宋贤来了气,“叫谁小老弟呢?你还造反了是不?有本事来打一架啊!”
郝千帆:“来来来!谁怂谁是孙子!”
练习生们居住的宿舍楼有两个门,刚才蒲笙回来的小门连通办公楼,沿途只有两排高高的松柏树,平常外人根本过不去。
而他们下午要通过大门,去录制大楼那边领手机打电话。
蒲笙住进来第一天就知道,从宿舍楼到录制大楼这段路上,围满了蹲上班的站姐和狗仔,其中一大部分是冲着邢清持来的。
参与录制十几天,新生们逐渐摸索到站姐蹲守的规律。
如果哪天上班路上站姐特别多,那天邢清持一定会参与录制。
平常邢导师不来,守在外面的站姐总是稀稀拉拉的,而且拍完他们pick的人气选手就会拍拍屁股离开。
节目组规定的录制时间快到了,凌柏拉着蒲笙准备去上班。
俩人一路来到门边,凌柏却堪堪停住脚步,隔着玻璃门朝外面瞅了眼。
“啥情况啊?”凌柏瞧见外面密密麻麻的站姐,暗自嘀咕,“今天邢导师应该不参加录制,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蹲上班?他们信息出错了吗?”
蒲笙透过玻璃,远远看到一大群追星女孩们。
他视力特别好,能看清她们手里举着的手幅。
和之前人满为患的时候不同,里面没有几张是邢清持的。
“有你的粉丝。”蒲笙指了指某个位置,“她手里的纸,写了你的名字。”
“真的吗?我竟然有粉丝了?!”凌柏激动的伸长脖子,眯起眼睛顺着蒲笙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念念叨叨追问,“哪呢哪呢?”
凌柏有轻微的近视,虽然日常生活不影响,但却看不清那么远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