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跟我跑火车。”薛芒安才不信他。
“真的啊,吃起来没滋没味的,还是你做的合胃口。”陆岸给她夹了一筷子干丝,“也就这道不错,你尝尝。”
杨梓霏眼睛都开始冒绿光。
方欣娜扁着个嘴,都快要哭的样子。陆岸雨露均沾,给她们一人夹了一筷子,才把人给哄好了。但是薛芒安却摔筷了,说:“我去趟洗手间。”
季昭明笑他:“乱哥,你这三个美人在怀,互相吃醋,哄不过来了吧?”
“吃醋?”陆岸眼睛一亮,“薛芒安吃醋了?”
“那不然去什么卫生间啊,气跑了呗。”季昭明老神在在,“我历经沙场,一看一个准。”
顾承轻咳一声:“你不要在这里当搅屎棍,愿赌服输,不要再挣扎了。”
陆岸问:“你们赌什么了?”
“赌你跟薛芒安能不能成,要是不能成,大明穿女装。”
陆岸乐了:“成了呢,你穿女装?”
“成个屁,到现在都半点进展也没有,季昭明就跟我耗着耍赖,明明就已经输了。”
“输个驴皮蛋,谁说他就一定输了。等这次旅行回来咱们再看,我保证你有机会穿女装。”陆岸的自尊心和胜负欲一下子被激发起来了。
后来薛芒安回来后,陆岸就捧着个脸朝她痴笑,弄得薛芒安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陆岸说:“你去卫生间干什么?”
薛芒安冷讽:“能干什么,买菜啊?”
又开玩笑了,好可爱哦。
杨梓霏看不下去了,拿筷子戳了他一下:“你能不能好好吃饭,搞得我都没胃口了,你平常都是这么泡妹妹的吗?方姐姐,他之前也是这么对你的吗?”
方欣娜娇嗔:“他才不对我这样呢,哼。”
杨梓霏懂了,季昭明说的没错,她真正的对手是薛芒安。方欣娜就是个花瓶,陆岸身边多得是花瓶,砸了这个他还有下个。薛芒安才是真正棘手呢,长相身材符合陆岸的喜好,人又冷清。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陆岸一天搞不到手,心里就痒痒一天,越痒痒越在意,薛芒安还真是个高手。
吃完饭后出发去周总理故居,杨梓霏故意挽着薛芒安走,就是为了不让陆岸靠近她。不过薛芒安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整个身体无比僵硬。杨梓霏不停跟她找话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薛姐姐,你有喜欢的明星吗?”
“没有。”薛芒安不追星。
“那你最近在看什么电视剧啊?”
“我不太看电视剧。”
“那喜欢做什么?”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日,杨梓霏心里暗骂。
薛芒安也不自在,她能看出来杨梓霏喜欢陆岸,拿她当做假想敌了。她不讨厌杨梓霏,对她也没有敌意,因为看得出来她是个挺单纯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坏心思。
喜欢和厌恶都摆在脸上,大胆追求自己想要的,勇敢和敌人拔刀相向。可是薛芒安就是隐隐的“没有办法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
倒是陆岸玩得却快活,跟季昭明勾肩搭背的,到处走走逛逛。
在青砖灰瓦的宅院间穿行,钱思万挽着顾承的胳膊:“周总理年轻时真帅啊,还专情,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
顾承装死,不予回应。
陆岸却来了兴致,跟薛芒安说:“要不要我也给你写封情书,也写情长纸短,还吻你万千好不好?”
“你?你还会写情书呢?”薛芒安说。
陆岸不服:“老子以前作文可棒了,不过情书倒是真的没写过,但是可以试一试。”
薛芒安冷言相对:“你留着给你其他的好妹妹写吧。”
陆岸笑,故意气她似的转头跟方欣娜说:“Cecilia,我给你写封情书要不要。”
“好呀好呀,”方欣娜见陆岸终于搭理她了,欢喜得要命,过来抱他胳膊,“要粉色的信纸。”
“好。”陆岸没甩开她的手,眼神却在薛芒安那里游走,带着些许挑衅。
然后一行人又去了纪念馆转了转,陆岸走过路边书店时,还真搞了一叠信纸回来。挑出粉色的,大笔一挥,在网上随便找了几句话抄给了方欣娜。
敷衍是敷衍了点,但是架不住方欣娜喜欢啊。她娇俏地傍在陆岸身边撒娇,杨梓霏小声骂她不要脸的白莲花。
薛芒安没什么表示,但是陆岸眼睛尖啊,看见她的眼神变了变。尤其是方欣娜贴过来时,她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吃味了吧妹妹。
看来叫Cecilia一起来真是明智的决定。
在淮安逗留了会儿,陆岸他们就继续出发了,下一站是徐州,正好可以在那儿住一晚上。
徐州自古以来就是个交通要塞,是兵家的必争之地。不过徐州讲中原官话,跟苏南的吴语区和淮扬地段的江淮官话区都有着些文化差异。
人们常讲吴侬软语,虽说吴语软糯好听,不过却晦涩了些,跟普通话差异不小,外地人未必能听得懂。但是中原官话跟普通话就颇为相近了,听着也好理解,所以给人的感觉更亲切些。
陆岸和季昭明讲的都是吴语,大致上可以听明白对方的话。他们也经常拿方言来吵架,所以在莫干山的那些日子,薛芒安基本把吴语里头骂人的词汇都给学会了。
而且陆岸这个人吧,虽然平日里骂人也很厉害,但是一讲起苏州话,声音就特别清润。总是用最温柔的语调,骂最狠的街。起初薛芒安不晓得他是在骂人时,还以为他在跟季昭明讲情话呢。
不过要是真的讲起情话来,大概会很撩人吧。
一伙人在徐州找了家宾馆住下,七个人的话,谁跟谁睡呢。
顾承和钱思万住一间,陆岸和季昭明睡。但杨梓霏要是跟薛芒安或者方欣娜住一间房的话,说不定半夜能起来把人掐死。所以陆岸决定让她自己睡一间。
安置妥当后,几个人找了家大排档喝着啤酒撸串。薛芒安照旧是滴酒不沾,要了杯白水。杨梓霏是青岛人,喝啤酒跟喝水似的,咕嘟咕嘟往下灌。
“你不会喝酒吗?”她问薛芒安。
薛芒安说:“会,不喜欢喝。”
“为什么不喜欢?撸串不喝酒,等于是白吃。”
杨梓霏暗地里憋坏骂人呢,说薛芒安是白痴。
薛芒安心底跟明镜似的,能听不懂她的意思?要是在往常,她根本懒得理会,但是对着杨梓霏的挑衅,心里却憋着口气,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一天都不太痛快,方欣娜也好,杨梓霏也好,一个都看着不舒服。钱思万倒是比她们顺眼些。
她拉了罐子啤酒,笑了笑:“那就喝呗,不能白吃啊不是吗?”
在场的三个男的倒是惊了,上次泳池派对时,怎么劝都不肯喝,杨梓霏一句话就给她说服了,牛逼啊。
杨梓霏跟她干杯:“敬姐姐一杯。”说着一仰头喝得干干净净。
薛芒安也不让她,跟着喝完了。陆岸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原来是真的会喝啊。
之后两个人跟较上劲似的,你一杯我一杯,谁都不让谁。
不过薛芒安喝酒会上脸,这也是她不太愿意喝酒的原因之一。脸颊一片绯红,瞧上去醉醺醺的,眼神也有些迷离了,在陆岸看来,分外勾人,令人喉头发紧。
杨梓霏笑嘻嘻:“薛姐姐,你不能喝就别硬来了,没事的。”
薛芒安只是默声吃东西,她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跟杨梓霏明争暗斗的。幼稚又无聊,这不是她的作风。
不过薛芒安虽然会喝,但是喝的少,量不怎么样,几杯下去就开始晕晕乎乎的,眼睛里转小泡泡了。杨梓霏嘴上说着让她别喝了,其实暗地里还是在灌她,笑得得意又奸诈。
陆岸也没拦着,噙着笑托腮看,如果说以前的薛芒安是一堵不透风的墙,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一间茅草屋,到处都是破绽,只要他再稍稍用力攻掠,她就会茅屋为秋风所破。
终于,薛芒安败了。往桌子上一趴,不动弹了。
杨梓霏打着酒嗝,得意洋洋。
陆岸摇了摇薛芒安,没摇醒,就把她胳膊一拉架了起来:“行了,就喝到这儿吧,回去休息。”
薛芒安是有点醉,但是意识还是清楚的,就是脑子昏沉沉的不想动,就任由陆岸半搂半抱地把她架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