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史鼎抖着嘴唇对贾赦说道:“贾赦,不管怎么样,那是你的母亲,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就不能给她一条活路?”
贾赦冷冷一笑道:“这样的母亲我是受不得,她若是要我的命,拿去也就是了,谁叫她生下了我,也算是我活该倒霉摊上这样的母亲。”
“但瑚哥儿和琏哥儿是我的命根子,又还是这般小小年纪,尚还懵懂不知事儿的年纪,又如何招她惹她,引得她痛下杀手,毫无怜惜之情。”
“别说是祖母和亲孙,就是路上毫无关系的路人,也不会对这般年纪的幼童出手吧?一想到我的瑚哥儿到现在还因惊吓不敢离了母亲身边,夜夜噩梦缠身,我这做父亲的简直心痛如绞,如何还会认下这样的母子之情?”
“你们一个求父亲给史家女孩儿们一条生路,一个求给你姑母一条生路,那我问你们,谁又想着给我瑚哥儿留条生路了?”
“若非瑚哥儿命大,我现在抱着的就是瑚哥儿冰冷,被水泡涨的身子了,到那时,你们谁又能给我瑚哥儿一条生路?”
说罢,贾赦突然给贾代善跪下道:“父亲,求您给瑚哥儿做主!”这意思就是让贾代善休妻了。
史鼒瞪了史鼎一眼,他知道自己之前其实说动了贾代善,或者说,贾代善本来就这么打算的,要史家不插手,史氏直接暴毙。
史鼎这会儿也急了,他好歹也是个小霸王,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噎了?干脆无事自己哥哥的眼神儿说道:“你的瑚哥儿不是还活着吗?姑母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难不成还想做忘恩负义的杂种?”
这话一出,屋里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史鼒大喝一声住嘴,只是贾赦动作太快,他二话不说,直接薅住史鼎的脖子,脚尖儿点地,运起内力往东大院后面的荷花池走去。
史鼒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赦儿兄弟手下留情!”只是,贾赦充耳不闻,他的速度有系统加成,说是慢飞都不为过,史鼒又怎么追得上?
贾代善满不在乎地给自己灌了一口凉茶之后,这才慢悠悠地也跟了过去,他倒是不怕贾赦给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最不济还有他老子的一身军功给他顶着呢。
至于会不会因此影响了爵位袭承,毕竟人家还是侯爵府的人,贾代善也不是很在意,只要自家儿郎有血性,不窝囊,日后还怕没有立功抬爵的机会?
史鼒可没有贾代善的悠哉,那是他的亲弟弟,眼见贾赦已经带着史鼎跳进荷花池了,还不住地将人往池底的泥潭里按。
他想要过去,可是,又飞来了一群体型肥大的如同老鹰的乌鸦,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只要他靠近一步,这些乌鸦就攻击他,而他还真打不过这些乌鸦。
强压下心中怒火,史鼒对死死按着扑腾的史鼎,不叫他抬头的贾赦道:“贾世子这般做,可是要撕破脸皮?”
贾赦冷冷地回道:“我贾家怕你史家不成?”
无法,史鼒只能对身后慢悠悠地贾代善道:“荣国公,不过是一句失言罢了,贾世子这般做可是君子所为?”
荣国公笑道:“赦儿做的可有错?这不是还能挣扎没死呢吗?再说,这只是史侯爷的弟弟罢了,还不是你亲生儿子呢,你何必这般大惊失色?”
史鼒眼见着史鼎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知道再不能拖了,只能咬牙道:“家弟年幼不懂事,说话口无遮拦,冲撞了两位,史鼒带二弟道歉,愿拿出小汤山的温泉庄子作为赔礼给世子爷压惊,还请世子爷高抬贵手!”
贾代善自然知道史鼒说的小汤山的庄子在哪里,自从小汤山那边儿发现了温泉之后,前朝皇帝又在那里修建了皇家别院之后,那边儿的地皮就炒出了天价,非顶级权贵,连一亩地都捞不着。
不是买不起,而是,就算你有钱买到了,没有一定的地位你也守不住,所以,想要一个小汤山的庄子,你不仅有钱更得有权。
而当年,贾家和史家、王家三家,都是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大功臣,按功封赏爵位之后,先帝将一处前朝王爷家的庄子一分三份儿,赏给了三家。
贾家得到的最大,这个被贾代善的父亲送给妻子,如今已经是在贾赦手里了,而史家的也不比贾家的小多少。
贾代善很满意史家的态度,这才对贾赦说道:“赦儿,让他长了教训,以后懂得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就得了。”
贾赦一想,之前可是听说过这泡温泉能美容的,先前还想着找机会去泡泡来着,如今放过这么个弱鸡就能得到更多的能美容的温泉池子,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贾赦不仅松手了,还好人做到底的将已经瘫软的人拎上了岸,怕人死了,还特意运起功力拍了拍史鼎后背的穴道,帮人吐出嘴中的泥沙,贾赦暗道:我果然是个好人!
见史鼎吐出水和泥沙之后,已经呼吸平稳了还赖在地上不动装死,怕自己到嘴的鸭子飞了,贾赦急忙撇清关系道:“他可真的没事儿,不信你摸摸他的呼吸。”
史鼎气得费力睁开眼睛瞪了贾赦一眼,贾赦又大叫道:“你看看,我没骗你吧,他真的没事儿了,还能瞪我呢!”
知子莫若父,贾代善大约是能明白贾赦这么做的原因,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每日那是把自己的容貌看得比命还重要。
为了皮肤好,那可是每日早、晚都得各泡一次澡不说,里面还得放入不少养颜的药草和花瓣儿,也幸亏这小子没有描眉抹粉的癖好,不然,自己真会忍不住掐死他的。
只是贾代善不知道,贾赦之所以不描眉擦粉,那是因为他觉得那些人整的脸跟死人似的,忒丑,更怕那些脂粉影响了他的皮肤。
索性,贾赦的脸长得那是真个精致,简直是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任何涂抹,那都是一种糟蹋,实在不需要他再画蛇添足。
贾代善不去想自己糟心的儿子,而是对史鼒道:“我这就让人带史公子换洗一下,再让太医过来给看看,咱们还是先去继续说说史氏的事情吧?史小侯爷意下如何?”
史鼒压下心中怒火,面上恭敬地说道:“请太医就不必了,只要给家弟一身衣裳就足够了,至于史氏,她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那我史家便也无法再认这样的女儿了。”
意思很明确,史氏生死跟史家无关了,史家不追究史氏生死,但你要休妻也别往我史家送,我史家就当没有这门亲戚了。
贾代善赞叹道:“老夫就喜欢史小侯爷的干脆利落劲儿!史公地下也安心了,不怕后继无人啊!”
贾赦也心中暗道:真他妈一狼太,比狠人还多两点儿,这史家人的心可都是够狠的!
不过,爷俩也可以放心的处理史氏了,史鼒看着贾家父子的脸就膈应,等史鼎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带着弟弟离开了,至此,贾家和史家这门亲戚,至少贾赦这房,算是彻底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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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古代,想要治病救人,限于医术和医疗设施等问题,很难保证药到病除,但想要药到命除却不难,尤其是大户人家,随随便便扫扫箱底儿都能划拉出十种八种的毒、药,就问你想怎么死。
贾政忙于雇船、安排船上采买等事宜,一去三天,连着来回的时间,就是五天过去了,只是,等他回府的时候,就听说母亲突然得了急症,太医接连诊治却都束手无策,于昨日夜里走了。
看着府上全是刺眼的白帐还有小厮们身上的孝衣,贾政整个人都懵了,他突然意识到,对他最好的母亲去了,他发疯似的跑向了荣禧堂。
贾代善见到神情悲伤的幼子,心里其实也心疼,他拍了拍贾政的肩膀道:“去看看你母亲吧。”
贾政实在没办法接受史氏突然离世,他问道:“母亲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去的这么突然?”
贾代善也不在意他语气的恶劣,淡淡地道:“太医说,饮食过于油腻,痰迷了心窍。”这时候的痰迷心窍,大概就是现在的脑血栓、脑出血、心肌梗死一类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