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着急,你今天去也投不了了,得再过三个晚上才行。”她半蹲着,将朝暮放在地上,之后站起身,拍拍屁股,又问:“屋里的蜡烛还剩下多少?”
他想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一眼屋里桌子上的蜡烛,这才回答她:“还有两厘米吧。”
徐一怀也从无人斋里走出来,对于蒋岳桐,他还是很好奇,这么小的姑娘就能做无人斋的斋主,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呢?
“我现在必须得回去了?”徐一怀看着蒋岳桐,“还是那只猫送我回去吗?”
蒋岳桐点头,“是的,还是朝暮送你回去。”
徐一怀问:“我来这里的事情,可不可以不忘记?”他希望,自己永远都能记住今晚的事情。他满怀期待的看向蒋岳桐,迫切得到她的答案。
“当然,你不会忘记今晚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忘。但是,我得提醒你,你不能向阳世间的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情。在你想要和别人说起的那一刹那,你在无人斋见到向之南的这件事情就会彻底从你的记忆力消失了。你要想不忘记,就不要开口。”
徐一怀点头:“我记住了。多谢你的提醒。”
蒋岳桐:“那我现在就让朝暮送你回去。余生很长,还望你多保重。”
徐一怀笑,温润又和气,“多谢。”
“喵——”
朝暮叫了一声,率先往十字路口走去。徐一怀紧跟在它身后,走的是从容又坚定。
蒋岳桐目送他离去,回头看时,向之南还站在门口,脸上却带着笑。
“徐一怀走了。”她小声说道。
“嗯。”
向之南轻声答,心里却没了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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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投胎
“他走的倒是从容不迫,你也一副红尘已了的样子。”蒋岳桐说道。
“我们这是已经知道彼此的心意了,所以,即便阴阳永隔,也不必再慌张了。而你,什么都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她不解,“我懂感情的,我又不是一块石头。”
“你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怎么会懂?等你真正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你就明白了。”
向之南说罢,进了屋。
蒋岳桐站在门外,似懂非懂。
她喜欢的,她怎么就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了?她一直喜欢的,都是聂元生啊!
她生气,也走进屋,想和向之南理论一番。
“向之南,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我明明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
向之南头也不抬,“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喜欢的是那天领我来你这里的聂元生?”
“对啊。”她点头。
“好,那我问你一件事情。”向之南抬眸看她,昏暗的灯光里,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眼神很犀利。
“对于你可以随意出入无人斋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很高兴?”他问。
“那肯定啊!”到如今,一提起这件事情,她都激动,连连点头。
“那你知道这件事情后,你第一时间想将这件事情说与谁听?是聂元生吗?”
“……不是。”
“那是谁?”
“是……”
她冷静下来,等想到是谁的时候,竟然有些不敢说出到嘴边的那个名字。
向之南看着她,愈发肯定心里的答案,“既然你不说,那我来替你回答。你第一个想要告诉的,是关山麓吧!”
蒋岳桐愣住,身子有些发抖。
向之南知道,蒋岳桐被这个答案给吓到了,他也没有再提问,在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等待她缓过劲儿来。
感情这回事儿,还真是难以理解。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旁人看得再明白,也是无用的。尤其是遇到蒋岳桐这种,一直抗拒内心真实想法的,就更难明白了。
果不其然,蒋岳桐开始为自己辩解——
“向之南,我觉得你说的还是不对。虽然我想把随意出入无人斋这件事情第一个告诉给关山麓,但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啊。元生哥哥很久才来我这里一次,我没想到他也可以理解啊。再说了,我和关山麓天天都可以遇到,我第一个想到他很正常吧。”
蒋岳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就是不承认自己心里喜欢关山麓。
向之南也懒得跟她废话,敷衍道:“对,我觉得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是吧。”蒋岳桐笑,可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你是不是应该带我去地府了?”
蒋岳桐问:“你就那么想去地府?”
“那肯定啊。我来的第一天就想去地府转一转了。我可不可以见到阎王?”
“呵呵。”蒋岳桐皮笑肉不笑,“你要是能见到阎王,马上,你就可以下油锅了。”
“为什么?”
“不听话的鬼才会见到阎王。阎王也不会问你为什么不听话,他只会命人将你扔进油锅,让所有的鬼都看看,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向之南作痛苦状,“什么啊?阎王为什么是这样的?他都不听人说的吗?太独断专行了吧!”
“他是地府的王。独断专行也没人敢忤逆他。”
“你为什么不忤逆他?”
“我为什么要忤逆他?我找死啊?”蒋岳桐冲向之南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不喜欢阎王吗?我听你每次谈到他,都有一种厌恶的语气在里面。”
蒋岳桐叹气,“我厌恶他有什么用?我又打不过他。何况,我没过多久就要投胎了,我还是不要给自己招惹麻烦了。我如今啊,就想安安稳稳的度过在无人斋剩下的日子,然后去投胎。”
向之南:“也许,你打得过阎王呢?”
蒋岳桐讶异,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阎王?你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向之南恨铁不成钢,“怎么就不可能了?要知道,你也是鬼,我也是鬼,怎么就你可以被阳光晒,我就不可以?我会灰飞烟灭,可你却不会,你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要不要去地府打听打听,看看有谁还可以同你一样在阳光下自在行走?”
“这……”
蒋岳桐哑口无言。
是啊,向之南说的不无道理,为什么她被太阳晒一点事情都没有?疑惑藏在她内心深处,她觉得自己都要疯掉了。
向之南继续说:“蒋岳桐,你不是不敢忤逆阎王,你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可是,我敢打赌,将来有一天,你已经无法再忍受这样的生活,无法再忍受阎王的时候,你一定会爆发。”
蒋岳桐拼命摇头,“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你……”
“够了!”
蒋岳桐生气了,她跑进里屋,想要清醒一下。
向之南不依不饶,跟在她身后也进了里屋,他看着坐在床上的双手捂紧自己耳朵的她,站在她身边说的更大声了,“你既害怕阎王,又害怕自己真实的内心,你怎么就这么怂呢?”
“够了——”
蒋岳桐吼了起来,她一抬手,掌心对准面前的已经被向之南舀干水的空木桶。
啪——
木桶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被蒋岳桐一掌就给击成了几块。木板孤单的躺在地上,似乎是在呻\\吟。
向之南看着躺在地上被劈成好几块的木桶,乖乖的闭嘴。蒋岳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翻过来又翻过去,说不出一句话。
她心疼的看着地上的木块,又气又恼。
这是自己干的?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后怕,急忙握紧拳头,生怕自己又一个不注意,就把自己正对面的衣柜给劈了。
她就这么一个衣柜,她可舍不得。
向之南害怕的站远了些,他问:“你刚刚练的,又是什么功夫?”
蒋岳桐:“……我也不知道。”
向之南:“你以前使过它吗?”
蒋岳桐:“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这本事,我怎么会使过呢?”
向之南有些羡慕,“你这功夫,就跟我在武侠电视里看到过的那种降龙十八掌一样,厉害的很。”
蒋岳桐起身,赶紧离开,怕自己见到这些散落的木块心里难过,她可就这么一个木桶啊,“咱们还是出去吧。”
“这些木块呢?”
“就搁这儿吧。”
蒋岳桐逃命似的跑出去,向之南再看了几眼木块,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