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岳桐打断他的话,“向之南,你是不是就是想告诉我,你家里有钱?”
向之南自信的点点头,“我们家的确有钱。”
蒋岳桐将信将疑,“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有钱人?”
向之南激动的跳起来,手舞足蹈,“我怎么就看不出来是个有钱人了?我染这个发色都花了三千嘞!我穿的这件衣服,你知道什么品牌吗?”
她摇头。
他盯着她,一开始还有些不可思议,后来,也渐渐平和下来,“是了,你毕竟一九一九年就死了,哪里知道这些啊。我这件衣服,就身上的这件白色短袖,明星同款。你知道多少钱吗?”他拍拍身上的白色短袖,颇为自豪。
“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猜猜看。”他挑挑眉,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他身上那件白色的短袖样式很普通,只不过胸前有七个英文字母,要贵也贵不到哪里去吧?“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就姑且算它两百吧。”
他放声大笑,“我这件白色的短袖,官网是三千一百元。三千是什么概念呢?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她憋不住了,“这么贵?一件普通短袖而已,怎么会这么贵?”
向之南笑笑,“看到这上面的英文字母了吗?”刚说完,他又改口问:“你应该知道什么是英文字母吧?”
她点头:“我知道。”
她明白了,“所以,你就是想通过你身上的这件普通白色短袖都这么贵,还告诉我你是一个有钱人?”
“那当然了,而且,我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人。一般的有钱人,可买不起一件三千多的短袖。”
蒋岳桐看着向之南,他自始至终眼神都没有丝毫躲闪,既然不心虚,他应该还是个蛮有钱的人了。
她疑惑:“可是,元生哥哥说,你才23岁,怎么会这么有钱?这钱都是你赚的?”
向之南顿了一下,摇头:“肯定不是啊。我可没这个能耐。我就只是个富二代,懂吗?”
她说:“我懂,我知道什么是富二代。既然如此,那你爸妈的条件肯定很好,是不是?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向之南想了下,“我爸开了个公司专门开发游戏,我妈,影视剧投资人吧。她眼光挺好的,投资的影视都挺火,所以,就更有钱了。”
“那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吗?”
“嗯。”
“那你这么年轻就离开了你爸妈他们,他们岂不是会很伤心?”
向之南冷笑一声,没有接话。
蒋岳桐停住,见他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又问:“我哪里说的不对?”
向之南云淡风轻的说:“他们是不会伤心的。他们要是真的心疼我,就不会各养各的情人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神情,可话语里,却带着嘲讽。
蒋岳桐自然懂什么是养情人。
自己的父母各自养情人,这话若是让她说出来,她都觉得丢脸,何况是做儿子的向之南呢?
她不禁有些可怜他。
“那你和徐一怀是怎么认识的?”她转移话题,不让向之南去想人世间那些烦心事。
第22章 地府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楚。
这是她进了无人斋后,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以后,得到的结论。
所以,即便向之南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可心里,依旧是受过伤的。他刚刚说的那些,也证明了她的结论。
向之南歪着头,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蒋岳桐刚刚提出的问题。他习惯玩弄手指,不爱抬头看别人,思考的时候,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我和徐一怀是高中的时候认识的。他呢,是班上的佼佼者,我呢,则是那种专门拖班级后腿的学渣。我们本来没什么交集,可高二那次篮球比赛,我们两个配合的十分默契,给班上拿了第一名,从此,我就因为篮球和他结缘了。”
蒋岳桐听的认真:“后来呢?”
“后来,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可是,我渐渐发现,我对他,不仅仅只有我们是朋友那种心意,我的心里,生出了一些其他的想法。高考后,填志愿,我特意填了他大学所在的城市。他大学主修读的是心理学,而我,随便挑了一个土木工程的专业来读。上课的日子很无聊,可每周我都能去找他,倒也不觉得无聊了。”
她很好奇:“你们既然都不在同一所学校,那关系不会疏远吗?哪怕你每周都去找他,关系应该也比不上高中那会儿吧?徐一怀是那种喜欢结交朋友的人吗?如果是的话,那他读了大学,应该会结识挺多新朋友的吧?”
向之南想了下,突然讶异,“哎,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大学吗?”
蒋岳桐:“……”
又开始瞧不起人了。
她眉头锁紧,不满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向之南摆摆手,“你别这副表情啊。我只是觉得你毕竟死于一九一九年,万一你不知道大学,我也可以告诉你它到底是指什么。我可没有其他的想法。”
蒋岳桐没想到他会这么好心,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半晌,她说:“我知道什么是大学。我在之前就从带你来的聂元生口中听说过了。他不在地府,只能待在人间,见过的新鲜事情也多,所以,这么多年,他同我说了很多阳世间的事情。当然,除了他,还有一个叫关山麓的也告诉了我很多阳世间的事。你说的大学,我知道是什么。”
见她知道,向之南便继续说:“其实,说句实话,我觉得,你刚刚问的问题,也恰恰是我一直以来困惑的。徐一怀读了大学之后,变了很多。他高中的时候,特别外向,也爱结交朋友。
“可他读了大学,反倒变得比较内向,除了他的几个室友,他也没有交什么朋友。他是那种爱学习的人,即便是读了大学,这个爱好依旧没有改变。他经常起的早,睡的晚。高强度长时间的学习,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很疲倦。所以,他陪我去网咖里打游戏,他经常游戏才打了没多久就困了。我为了让他回去睡觉方便,选的都是他学校附近的网咖。我见他太困了,便要他回去宿舍睡觉,他就是不愿意,宁愿非得窝在包间的沙发上。”
蒋岳桐也觉得奇怪:“那徐一怀不回去睡觉,是不是其实他和他大学室友的关系并不好?”
向之南摇头:“没有,他们关系很好。我还和他们一起打过好几次球,徐一怀生日的时候,他们都在场。他们的关系挺好的。”
蒋岳桐想了想,脱口而出:“那肯定是徐一怀就是想待在你身边了。”
这句话刚说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捂住嘴,十分惊讶,再看向之南时,他也有些懵,神情恍惚,整个人都静止了,一动不动。
他看向她,眸光闪烁。
难不成,徐一怀真的也喜欢向之南吗?
她心里想着,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即便她并不知道徐一怀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她的直觉告诉她,徐一怀应该喜欢向之南的。他想要多点时间和向之南相处,所以,他宁愿窝在沙发上不舒服的睡觉,也要陪在向之南身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徐一怀今天晚上绝对会来。
蒋岳桐心里更加肯定了,她望向门口,期待朝暮带着那个徐一怀早点过来。
屋里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都不愿意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安谧。今晚没有风,屋里的烛光也没有闪烁,可这突然的安静又让蒋岳桐有一些担忧。
她悄悄看了眼四方桌上的蜡烛,已经燃了快一半了。
向之南本就是机灵的人,他瞥见了她一直在悄悄看桌子上的蜡烛,便问:“我记得,钟声响了以后,你就点燃了桌子上的这根红蜡烛。它是用来干嘛的?”
蒋岳桐想回答,可她看蜡烛已经燃了快一半了,又不忍心告诉他。
这朝暮去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要么是迷路了,要么是那个叫徐一怀的人不愿意来见向之南。
朝暮虽然只是一只猫,可它很有灵性,它知道,人不来,在无人斋等待的鬼会有多难过。所以,朝暮会一直缠着那个人,希望他能过来。这一次,它现在应该也在缠着徐一怀。
她有些可惜。
徐一怀要是不来,向之南得有多难过?
“喂,蒋岳桐,这蜡烛到底是干什么的?”向之南见她没回,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