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教生气的道:“别拿唐诗说事儿,你是男人,犯了错还要让女人背锅?”
宋祠失笑:“我没有推给小唐的意思。说得文艺矫情一点儿,就是我很感动她对我热烈又莫名的深情,我不想伤害她,要是能以此引她入正途,也不枉她喜欢我一场。说得功利点儿,我或许不能回之以同样的感情,只好另辟蹊径。”
唐教对他的话很不以为然,嗤笑道:“你也说她是孩子心性,猫一天狗一天,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哪儿有定性?天底下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多了,你日行一善,行得过来吗?”
合着人家哪个小姑娘说喜欢你,你就要装菩萨普渡众生,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宋祠道:“她是不同的。”
“怎么不同?”唐教有些咄咄逼人了。
宋祠有些为难的笑了下,道:“我明白您的顾虑,所以当初的初衷也是到小唐高考完为止。”
可他还是改了主意。
唐教不想听他“现在的初衷”是什么,只冷酷无情的拦截住他想要说的话,道:“希望你说话算话,到此为止,你回去吧,以后如非必要,不用再见唐诗。”
宋祠犹豫了下,道:“伯父,我不是个游戏人生、玩世不恭的人,从来没想过玩弄感情。而且,我虽然比小唐成熟,但我终究也只是个凡夫俗子。”
所以他也有七情六欲。
他不否认如果唐诗百始终觉得他“那么好”,为什么两人不成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唐教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你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如果小唐考上大学,就已经算是成年人,只要她初心不改,我……”
宋祠沉默了几息,下定决心道:“也许我们能试试。”
屁话。
不过是他还没得到,所以不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归罢了。
都是男人,他玩什么煽情?
唐教死死盯着宋祠,妄图压制住他的嚣张。
可惜宋祠不为所动,他始终温文尔雅,平静如波,可所表现出来的气场不比唐教弱多少。
唐教突的笑道:“这可真不像你说的话。试试?你当这是什么?买件衣服买双鞋?合适了就将就,不合适了就甩掉?
这是一个人,是一段感情,甚至是唐诗一辈子的幸福。唐诗糊涂,你不至于这么糊涂吧?你会看不出来,你们根本不会有好结果?”
“天底下何曾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呢?结果这东西,又怎么算是好,怎么算是坏?您认为的好,就真的是小唐想要的吗?”
他不仅质疑自己,还否定自己!唐教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
这就是知情者最草蛋的地方,宋祠知道一切过往,自然有这个幸灾乐祸的资格。
可他没这个立场。
自己再没教好闺女,也不是他可以肆意拿唐诗百耍着玩的借口。
唐教压着火气道:“所以你就想试试?”
他特么是男人,试完了“事了拂衣去”,没有任何损失,可唐诗呢?
有可能她这一辈子就都毁了,她会对爱情、婚姻以及未来的人生都彻底失望。
宋祠:“……”他那句“试试”真的没有恶意,为什么唐教忽然这么大火气?
他只是素来谨慎,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他不敢笃定。
毕竟变数太多,也许小唐很快就对他失去兴趣,感情这种事,三分机缘,三分人力,万事俱备,还有一分要看天命呢,他怎么能保定一定会和唐诗百“过上幸福的生活”?
唐教已经怒不可遏的道:“我绝不会让唐诗做你的实验品,没的商量。”
第121章 态度
《何必当初》/晚来风徐
第122章
宋祠有想抚额的冲动,他能做的除了解释好像还是解释。
他捺着性子问唐教:“伯父,您真的了解小唐吗?”
如果唐诗百遇上的不是他宋祠,多少回都失身了,这还是小事,感情也不知摔了多少跟头,受了多少伤了。
他不敢自诩是舍身饲虎的佛祖,也不笃定自己有渡谁的本事和能力,他只是觉得,如果能将唐诗百掰回正途,那点儿子所谓的爱情是可以牺牲的。
唐教听这话就来气,他阴阳怪气的道:“我不了解,难道你比我更了解?”
宋祠耐心的道:“小唐是个叛逆的性子,做事多少有些偏执,越是不让她做的,她就非得要拗着拧着也要做成。堵不如疏……”
这话说着容易,但让唐教真的什么都不管,眼睁睁的看着唐诗百在宋祠身上摔个大跟头,他怎么忍心?
唐诗百年轻天真,唐教可不,他不能明知道唐诗百注定要在宋祠这里折戟沉沙却不去阻拦。
他有些嘲讽的问宋祠道:“你怎么保证你是真心,不会伤害唐诗?”
宋祠很诚实的道:“我没法保证。”
唐教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了。
他可真敢说。
宋祠又道:“在我做下决定的那一瞬间,其实也是把我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我知道说这话有些矫情,在男女感情之事上,看似女人是弱势群体,一旦感情难以挽回,受伤最深的总是女人。
但男人也是人,也付出了真感情,如果这份感情不能得以善终,男人所受到的伤害和打击也很沉重。
可以说,我同样是在赌,因为我也不知道,最终会是什么结果。我只能说一旦我决定了,我就会全力以赴的去爱……也会尽可能的保证小唐,最大限度的不让她因我而受到伤害。”
爱这东西,最迷人也最伤人,不是说两个人相爱就一定会happy ending,这条路上,不知道有多少荆棘,其中不乏争吵、误会、难过、互相伤害等等……是每一对相爱的男女必须要走的路。
还不一定是什么结果。
也许走着走着,俩人就散了。
也许修成正果,最终只能证明相爱简单相处难,只是一对怨侣。
世上的夫妻千千万,真正的如花美眷怕是屈指可数,且都存在于艺术作品里,周围的人,最好的也不过是俗世一对柴米夫妻。
并不值得人倾慕。
但爱却终究让人情不自禁、辗转反侧,梦寐思服,求之不得,飞蛾扑火。
唐教冷笑,道:“你还真敢说,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矫情,哼。”
宋祠无耐的道:“唐伯父,就算不是我,小唐也总要谈感情的吧?难道伯父就能保证她和别人一定会顺风顺水,不会受到丁点儿伤害?”
这叫什么屁话?
难道因为她肯定要受伤害,所以我就让她在你手里受伤害?
宋祠垂眸,道:“那不一样,起码她喜欢我。”
我靠。
你还有恃无恐了是吧?
唐教简直要骂人,他问宋祠:“嗯,我听明白了,你口口声声都是唐诗喜欢你,爱你……”
恶心不恶心,一个男人这么自恋。
“那你呢?你爱她吗?”
“我很喜欢她。”说爱太严肃、滞重,不合宋祠的年纪和性格,但要说无爱无欲,那就更是昧着心思说谎了。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还算温和的词语:“喜欢。”
的确,谁会不喜欢呢?
这样一个年轻、俏丽、活泼,似乎有着无尽精力的少女,眼里、心里全是他,直白又热烈的,无时无刻不用身心向他表白的女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爱不是靠感动来获得的,但宋祠不可否认,他在对唐诗百的“喜欢”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感动”,一小部分是“诱惑”。
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是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荒谬。
唐教:“……”
他对宋祠的态度不算太满意,但就是知道宋祠本就是这样克制和自持的人,所以他的话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可信的。
要是宋祠满口大话,信誓旦旦、漫天许诺,他只会更不信,只会觉得宋祠浅薄、虚浮。
可他也没法再说什么。
腿长在唐诗百自己身上,这大半年她一个人住,宋祠也在B市,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这俩人不定暗渡多少回陈仓了。
但凡宋祠把持不住,两人有多少单独私下相处的机会?只要他想,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早都做完了。
唐教没好气的对宋祠道:“喜欢,呵,你的喜欢到底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重量?你是成年人,唐诗却还是个孩子,她对自己的人生和未来没有任何规划和想法,对爱情和婚姻也没有成熟的看法和体验,你真就忍心如此荼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