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锡只能屈服,看了他一会儿,道:“老规矩。”
他炒菜,冯嘉打下手,很快饭菜出锅。
一顿饭吃得如静水流深,瞧着平静,实则暗藏漩涡。
唐诗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双大眼叽哩骨碌直转。
白锡没好气的道:“老实吃你的饭,有没有教养?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在别人家,吃饭还这么没规矩。”
唐诗百嗤的一声,道:“这是我家,你家教好,你爸妈就这么教你的?鸠占鹊巢,还这么嚣张?”
白锡同样回以她嗤的一声。
唐诗百看一眼冯嘉,给自己找场子:“我虽然和哥哥还没结婚,但我们是恋爱关系,这家就是有我一半。”
“还哥哥,啧,这称呼,真是恶心死人了。”
唐诗百气得一挺胸:“我愿意,你管得着?”
白锡不理她的洋洋得意,只问她道:“知道你坑蒙拐骗是高手,擅长空手套白狼,在S市混不下去了,想找个老实人从良上岸,好歹你也把腥气洗洗,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还没怎么样呢,先惦记上嘉嘉的半套房产了是吧?”
唐诗百道:“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什么房产,我不稀罕。我明告诉你,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你别自己心里一堆翔,所以看谁都是翔。是你自己居心不良,所以看谁都是坏人吧?”
冯嘉克制着烦躁,放下碗,也不看二人,只道:“我吃好了。”
说时起身离席。
唐诗百立刻不和白锡吵了,问冯嘉:“你怎么就吃这么点儿?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用,我没胃口。”
唐诗百立刻瞪向白锡:“都怪你。不请自来,是为恶客,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自觉?”
白锡不屑的嗤笑一声,道:“哈,亏得你有脸说,好像你是谁请来的似的。”
唐诗百怎么甘心认输,她一扬下巴道:“我是哥哥女朋友。”
白锡不屑的道:“谁承认了?古话说的,娶则妻,奔则妾,现在虽说不讲究这个了,可你没名没份,自甘下贱,说好听了是倒贴,说难听了……你自己想去吧?”
唐诗百气得要疯,恨恨的一顿碗,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懒得理你。”
白锡嘲笑道:“你口能吐象牙,你是象嘴?鼻子上插大葱,你装相“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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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边吃饭边斗嘴,都灌了一肚子气。
唐诗百察觉到冯嘉心情不好,吃了饭就乖乖收拾碗筷。
冯嘉推开厨房的门进来,道:“小百,白锡会在这儿住一晚。”
唐诗百“哦”了一声。
她虽自诩是半个女主人,但实则这是冯嘉的家,没她说话的余地,要留谁不留谁,轮不到她做主。
这点儿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冯嘉又道:“你睡卧室,我和白锡打地铺。”
唐诗百耸耸肩,她就知道,即使沾了白锡的光,冯嘉也不可能得寸进尺、登堂入室。
她“善解人意”的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打地铺多难受,还是我睡沙发吧,反正我瘦。”
冯嘉想推辞,白锡大声道:“那我就客随主便了啊。”
他倒不客气。
唐诗百切一声,道:“我才不是为你着想,我是怕委屈了哥哥。”
白锡道:“知道,知道,我领你情,行了吧?反正你们以后恩爱的日子长着呢。”
这还算句人话。
第63章 不忍
《何必当初》/晚来风徐
第64章
临睡前,冯嘉一直在厨房磨蹭,不久给唐诗百倒了杯热牛奶出来。
灯光下,他神色十分温和,因清秀而越显温柔。
他对唐诗百道:“喝了睡吧,你今天忙了一大晚上,辛苦了。”
唐诗百把沙发铺好,转身接过牛奶,笑得眯起了眼睛,道:“我不辛苦,为了哥哥做什么我都愿意。你也早点儿睡,MUA。”
冯嘉轻轻的嗯了一声,垂眸看着唐诗百干净、无辜的小脸,心里有丝丝的抽痛和……不安。
唐诗百忽然笑起来。
冯嘉莫名的有些脸红:“怎么了,笑什么?”
唐诗百把牛奶放到茶几上,跪坐起身,伸臂抱住冯嘉,好笑的凑近他的脸,道:“哥哥的眼睫毛好长。”
不仅长,还一根一根特别清楚,真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像两排小扇子。
尤其他垂眸的时候,能看见眼睑下一排影子。
冯嘉打量着唐诗百抱住自己的手臂。
其实,唐诗百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放#浪形骸,与其说她不够检点,不如说她是对男女之事的好奇和叛逆。
越是世俗不允许的事情,她越想挑战底线,以显示她的与众不同。
还有,她很缺爱,但有些时候又很容易满足,她并不非得要和男人做什么,只不过享受那种被人关注被人宠爱的感觉罢了。
冯嘉的睫毛越发颤了颤,随即也打量唐诗百,道:“还说我,你的睫毛不也很长?很漂亮。”
“嗯呐,要不说我和哥哥有缘。”
冯嘉笑了笑,有些无耐。
真是年轻小女孩儿,痛苦于她来说是晴蜓掠过水面所留下的波纹,风一吹,自有更欢喜的事引起她别的情绪。
她的欢快这么简单、纯粹,让人不忍破坏。
唐诗百喝了牛奶,乖乖躺下去,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
冯嘉站在门口的阴影里,像个有偷窥癖的男人,一直默默盯着沙发上的唐诗百。
身后伸出一双手臂,将他强硬的拖进屋里。
动静有些大,冯嘉嗔怨的瞪他:“你别乱来。”
白锡道:“得了吧,她喝了安眠药,这会儿睡得和猪似的,要不是你心软,我才不管她会不会知道。”
冯嘉又气又无奈,道:“你说要谈,那咱们就好好谈。”
“行啊,谈。嘉嘉,我没想到你这么心狠,真豁得出去。你就算是想骗我,也找个差不多的,就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怕还是个初中生吧?这又是何必呢?”
冯嘉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承认,一开始,的确是……想骗你,不过,小百是个好姑娘,我不忍心辜负她。”
白锡的语调十分尖酸:“呵,好姑娘,这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冯嘉道:“你别这么说,小百没有你以为的那样放#荡。”
“所以你就假戏真做,想和她结婚?”
“我……不是……”冯嘉艰难的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觉得这样最好。你要不信就就当我是假戏真做吧,可我……我也是,实在是没办法了。”
白锡死死盯着他道:“所以你就牺牲我?”
“……”冯嘉沉默了好长时间,才抬头对白锡道:“咱俩……好聚好散吧。”
“凭什么?”
“凭……我不想耽误你。”
白锡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冷笑又凄凉的道:“现在才说这话,你不觉得假惺惺吗?不耽误也耽误了这么多年,你不过就是为你自己的始乱终弃找借口罢了。”
冯嘉默认了白锡的指控,认命的道:“就当我是吧。”
白锡讥诮的道:“你跳进来容易,跳出去也轻松,可我不是你,我要能放手,也不会等到今日。”
冯嘉低头:“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白锡颇有些卑微的道:“你难你就逼我?你逼死我得了,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恩爱,全不顾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别瞎耽误功夫了,让我死心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
冯嘉无语。
白锡咬牙切齿的道:“我可以容忍你们结婚组成家庭,但我不能容忍你置我于不顾。”
“白锡……咱们三个人,是不可能的。”冯嘉的语气里深重的悲哀和无奈。
白锡愤怒的发泄着自己的不快,道:“怎么不行?我又没阻碍你和她夜夜春#宵,我不奢求更多,就一周两天。周末,就周末两天。你总不会这么吝啬,这么绝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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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容易,可是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事发的。
冯嘉不愿意伤害唐诗百。
不是他有多爱她,也许是她太小太单纯,就像一张刚刚下线的白纸,一朵刚刚开放的花苞,一幅刚刚完成的画作……他不忍破坏而已。
白锡察觉到了他对唐诗百的怜惜和不忍,磨着牙道:“我就知道,什么双,你踏马的就是玩弄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