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晞：你才没人疼。
林立：你才厚黑学。
温天泽：怪我智商太高与常人无法正常沟通？
三人走进咖啡厅，只因是周一，来这学习的同学聊寥寥无几，倒是和大学生组织和社团来这开会的比较多。
温天泽要了一杯美式，念晞则要了一份摩卡，林立点了一份黑咖啡。
林立简单直接，对着温天泽说：“念晞也已经12岁了，像拥抱，耳鬓厮磨这种事不方便跟异性朋友做了。”
念晞被一口咖啡呛到，直瞪着眼睛直咳，难得其他两人都没管她。
温天泽微微愣了一下，心中不平，第一反应是你凭什么管我，没好气地说道：“我从来没有主动对顾念晞做过什么，再说了，就算我们之前有过什么，或者以后有什么，也都是我们自愿或者是感到这样的相处模式感到舒服才去做的，你既不是她家长，又不是她男朋友，凭什么干涉我们？”
林立怼道：“别管我有没有资格管！先不说道德，你们都是未成年，你从法律上还没有资格谈恋爱，就算等你们都成年了，你也负不起这个责任，更何况你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凭什么做这么亲昵的动作！”
温天泽本就在英国待过几年，思想比较开放，说道：“你管我们做什么？既然都是主动的，我们也都是双方自愿，觉得舒服才这样相处，你凭什么干涉？”
林立怒道：“你这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温天泽说道：“既然异性之间的亲昵都是流氓，那全天下又有多少人不是流氓？又有谁的恋爱一开始就是泾渭分明的？难道只有修成正果才算符合道德？这未免也太双标了。你们怎么都说《红楼梦》第十九回宝黛同床共枕嬉戏调情是浪漫？”
林立微微呆滞，又立马怼道：“凭什么亲昵？你这明明就是不道德。人家早恋还算是个又名有份，你这不是白嫖吗？连个名分都没有！再说了，人如果没有道德，不谈约束，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
温天泽怒道：“我们又没谈恋爱，你这个智商是不是不够用！前面我不是都说了，首先，我们两厢情愿；其次，你管不着；最后，宝黛就是神仙眷侣，别人就不行，这明明就是双标。”
林立慢慢从极怒中恢复，找回了一丝理智：“收起你那一套，你只要是社会中的人，就要守社会中的规则，按给规矩来，你就是错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温天泽不服，其实温天泽也并没有想和顾念晞谈恋爱，只是不服林立管教，继续怼道：“世间万物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你看到的世界也不是真实的世界，只是你的视网膜通过光线的作用在我们的生理上形成的，换一个人体结构可能就有不同的世界。”
林立直接怼道：“别给我扯你从哲学书上看到的诡辩主义，大家连鸡生蛋还是蛋生鸡都搞不懂，你咋不跟我讨论一根针上能站几个天使？”
温天泽气笑：“没想到还哄不了你，真没想到林主席还有时间看哲学书。”
林立不语，温天泽不语，顾念晞早已石化。
三人不语。
温天泽最后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说我不讲道德也罢，或者其他也罢，我是怎么想的也已经告诉你了，我尊重你的想法，你也没权利改变我。”
林立气道：“没底线没原则没担当，你还是不是男人？”
温天泽回道：“不要拿你所谓的担当去衡量别人，我的担当你不能理解不代表它就没有。”
林立气极，不过想着还是先解决事情，毕竟自己不是来帮学弟树立三观的：“你说过：‘都是自愿’，如果念晞以后不愿意和你做亲昵的动作，你自然就不会去做了？”
温天泽说道：“那是自然，君子不强人所难。”
林立转向懵掉的念晞说道：“念晞，你现在对着他说：‘以后再也不愿意和他做亲昵的动作。’”
念晞脑子早已乱到空白，懵到说不出一句话。
温天泽和林立都盯着顾念晞，念晞却说不出一句话，三人再次陷入僵局。
林立实在是受不了了：“温天泽，你对念晞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天泽说道：“没什么意思，你看到的那些只是自然而然就发生的，我们两个也没有感觉到不舒服，也不违背我的道德观，至于她，好像还没形成一个明确的道德观。”
林立继续问道：“你的意思就是不想做念晞的男朋友？”
温天泽说道：“不想啊。”
林立又问道：“那为什么举止这么亲密？你和哪个女生还这样？”
温天泽仔细想了想，说道：“没有了。”
林立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就对念晞不一样？”
温天泽呆住了。
林立在抓狂边界受不了了：“跟你们这群小屁孩说话真费劲，这明明就是喜欢有好感呀！还跟我说这么多，你根本就什么也不懂。”
这下林立说出来倒是痛快了，但轮到温天泽懵了，顾念晞更是懵上加懵。
温天泽第一次认真地问：“怎么？学长有经验？这就是喜欢？那下一步该干什么？”
林立气极而笑：“你管我有没有经验，还下一步该干什么，你再干什么我抽你，悬崖勒马，悬崖勒马呀。”
温天泽倒是没有继续吵架，也陷入了思考，我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三人走出咖啡厅。
林立回班后，温天泽和念晞依旧一起回班，虽然气氛略微有些不同，但因两人太过熟悉并没有尴尬，一路上念晞也是思绪万千，没有头绪。
念晞干脆对温天泽说：“这节课我不上了，你像个理由帮我请个假吧，我想自己呆一会。”
温天泽点头答应：“你没事吧，自己干嘛去？”
念晞说道：“没事，我想静静。”
温天泽又问：“那你第四节课还来吗？”
念晞说道：“不知道，你看着办吧。”
念晞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温天泽也没有多言。
念晞走向学校一栋教学楼的负一楼，那里人少，坐在座子心中千回百转。
难道我真的喜欢温天泽？不对吧？林立要是不说我都没发现。不过，为什么那天打群架后我害怕的时候只抱了温天泽？我愿意抱别人吗？好像是不愿意。那我这是喜欢他？这就是喜欢吗？
不过好像也不喜欢，毕竟我还记得小说中茶花女对阿尔芒的爱有缠绵，可是，我没有。
但是，林立说得好像也有道理，为什么我并不想对别的男生拥抱呢？
于是，顾念晞的理性陷入了死循环中：我不介意拥抱他——我喜欢他——可我不想和他有进一步的的发展——我不喜欢他——可是我不介意拥抱他——我喜欢他……
念晞想要问别人，却又不知问谁，更不知如何开口，想要问妈妈却又怕妈妈担心，天呐，此题无解可怎么办？
不过，念晞突然理解了《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的思琪为什么说，因为她是思琪，所以注定了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念晞又突然生出了一种羞耻感，她竟然愿意和男生拥抱，可是之前她一直是守身如玉，听妈妈的话，和男生的交往分寸感很足。
可是，如果不是林立说出来，念晞自己可能也意识不到。
可是，念晞生出羞耻感的同时并没有对那个拥抱和温天泽产生厌恶感。
今日的顾念晞算是遇到了人生的第一大难题了，念晞反反复复地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仿佛一瞬间便到了放学，念晞一个人独自回家，吃完饭后继续冥思苦想，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午觉，念晞却不想起床，给林立发消息说不想去上课，让他帮忙请个假。
念晞一下午所在被子里也是翻来覆去没能找到半点思绪。
到了夜晚，终于忍不住，给妈妈打了个电话，顾念晞仿佛语言错乱了一般，颠三倒四，避重就轻，有头无尾地说出了她的疑惑，真是难为顾母能听得懂了。
“妈妈，拥抱了、嗯……可我不喜欢他，可有人说我喜欢他，也说他喜欢我，可我也不反感。”
念晞说完之后，又说道：“算了，我、哎、其实也没事。”
念晞挂完电话后听到有人在敲门，打开门后，竟是温天泽。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