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怡忽然有些失落,她才明白她把这个耐性极差脾气极差的人一直在自己身边这件事当成是理所当然。
这都怪汤兆东,都怪汤兆东告诉自己祁嘉喜欢自己。
从四岁开始向着他冲去然后大骂“小流氓”,到在危险中始终牵着自己的手,好像这些年来这个发小一直都很称职地在自己身边尽着发小的职责,可是如果自己喜欢他呢?
当苏家怡看到祁嘉将手放到漂亮女孩头上然后看着女孩对着他噘着嘴撒娇,祁嘉又无奈地点点头后女生开心地跳起来双手缠绕在他脖子上时,苏家怡疾步走上去,一把将祁嘉拉开。
祁嘉有些懵然不解,女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苏家怡扔下一句冰冷的“不好意思我找祁嘉有急事”便拉着祁嘉往荷花池一个没人的角落边上走去。
“你干嘛?”祁嘉依然面带疑惑。
“我们在一起吧。”苏家怡微微蹙眉地稍仰头看着祁嘉凝重地说,一边上的阳光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祁嘉忽然“呵”地转头笑了,仿佛看穿了一个三岁孩童的幼稚把戏一般忍不住笑了,这就刺激到苏家怡了,苏家怡恼羞成怒,伸出双手将祁嘉的脸转回面向自己说:
“我从前没见过你跟别的女生一起从来没有,可是看到了我忽然觉得……”
“结婚吧。”苏家怡还没说完就被祁嘉打断,祁嘉边回头对着那个一直站在女生宿舍门口观看的女孩招招手,边从裤袋里取出一个精致地红色小饰盒。
刚刚祁嘉的疑惑是假,而现在苏家怡的诧异和震惊就一定不能是假的。
女生极速奔跑到二人身边,激动地说着“可以开始了”,边兴奋地拿着DV机开始录影。
祁嘉忽然单膝下跪,打开饰盒,里面是一只设计简单的戒指,银色的雕花最中间镶嵌着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苏家怡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远远的陆续引来不少人围观。
“无论你是苏家怡还是方纯离,从六岁那年第一次遇到你被你们喊做小流氓,到今天我忽然想自私地做你身边一辈子唯一的流氓,你不喜欢看到我和别的女生亲昵,我也希望我是你身边唯一的男人,还有,她是我表妹,陈令尧。”
这时候那个手里还拿着DV机尽职尽责在录像的水灵女孩也向着苏家怡招招手,笑着说:“表嫂好。”
在苏家怡还在反复琢磨刚才说出这样一番情真意切的人是否是一直在自己身边呼来唤去的祁嘉时,祁嘉忽然恢复了从前的语气:“你还要我跪多久?”
苏家怡终于笑了,不是一般女孩娇羞的笑,而是明朗和纯粹的笑,她伸出手,看着祁嘉将戒指带到自己无名指上,大小刚好合适,一缕阳光正好照射在那钻石上,有些刺眼。
而带着戒指那只手的手腕处,那条细小的金链,也在此时熠熠生辉。
过了几天,正好是康乐孝出狱的日子。
祁嘉苏家怡还有棠少跟阿梓站在门口铁闸旁翘首以盼,很快就看到康乐孝跟一个狱警一同走出,快到门口时康乐孝还跟狱警拥抱了一下,狱警又嘱咐一二康乐孝一一点头后,终于向着他们走去。
先是苏家怡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他,直到康乐孝说“好啦好啦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抱这么紧,你老公都看着呢”,苏家怡才茫然松开,四顾看着另外三人,脸上带着巨大的问号,然后又看向康乐孝,问:“谁告诉你的?”
“你个死丫头难道还想瞒着我不成?”康乐孝拍了苏家怡头顶一下,苏家怡下意识眯着眼躲开,“这种大事,我肯定要第一个知道啊。”
“先到我家去跨火盆再回家吧,本来这些事应该在自己家做的,可是跟你奶奶说你是去泰国练拳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些仪式的东西还是在我们家做吧。”棠少边往面包车走去边说。
“我奶奶,挺好吧?”康乐孝语气忽然卑微下来,有些懦弱。
“她很好,我们每周都有人去看她,她知道你今天回去,现在正在做饭。”祁嘉说。
“果然!”康乐孝脸上的哀伤又一扫而空,竟说出了英文,“you\'ve changed! my friend! 果然是要结婚成家了,话都多了。”
“你怎么还说起英文来了?”苏家怡鄙夷地瞄了康乐孝一眼说。
“人是不断进步的,哪像你,还是那么小一只,”康乐孝也回了苏家怡一个鄙夷的目光。
一路上二人依旧像小时候那样斗嘴,知道经过正龙楼下,五人忽然停下了聊天。
“棠少,我想先去看看东哥。”
终局 下
顾临初和林南珈将祁嘉和苏家怡约到了他们第一次重遇的大排档,每人点了一只烤乳鸽,一碟紫苏炒田螺,一打啤酒,几碟花生。
乳鸽吃完后,林南珈抄起苏家怡带着戒指的手,在白炽灯下左看右看,手腕上的细金链也从上往下滑下来,林南珈不禁“啧啧”两声,说:“穿金戴银的,果然是要嫁了,我们的妹妹呀,竟然比我们先嫁了。”
苏家怡不好意思地把手缩回去,笑脸盈盈地说:“这金链子早就有了。”然后又看向顾临初,说:“你看,南珈姐都开口了,你什么时候也求婚?”
“话多了,”顾临初转头对着祁嘉说,“话比以前多了。”
“嗯,我也觉得。”祁嘉点点头表示同意。
“结什么婚,我妈刚过世,起码三年,才过了一年。”林南珈不屑地扔了颗花生米到嘴里说。
说到这里,四人好像忽然走到一个死胡同一样,林南珈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却又觉无奈,连喝两口啤酒,脸也越发通红。
顾临初扯开话题:“打算什么时候摆酒?”
“昨天才去领证,我年底有个考试,明年年初吧,在她生日之前。”祁嘉也吃着田螺说。
“来得及吗你?我之前听我师父说,准备摆酒的功夫可多了,没个一年半载搞不定,你还有考试呢。”林南珈不相信地说。
“啊对啊,其实摆酒的事情不用急的,反正我是不急的。”苏家怡也疑惑地看向祁嘉说。
“怎么?你还想着会悔婚啊?”祁嘉瞥向苏家怡说,“你不用管我会搞定。”
“那你跟奶奶商量好就好了。”苏家怡撇嘴。
“啧啧你看看这俩人你看看这俩人,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了。”林南珈故意夸大嫌弃的嘴脸对顾临初说。
“你还记不记得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家怡还哭了呢。”顾临初宠溺地看着苏家怡笑着说。
“怎么不记得!小时候她是真的爱哭,什么都能哭一顿。”林南珈立刻表示同意。
“林南珈你好意思说,还不是你叫我小流氓,一叫就叫了好些年。”祁嘉拿起桌面一颗花生米扔向林南珈。
苏家怡一边嘻嘻笑着,一边用牙签仔细地将田螺里面的肉挑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着他们斗嘴都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她忽然感到这皎洁月光照耀在四人身上时,时光就会开始往回倒,也不知道是不是月亮上的嫦娥比较喜欢幼年的他们。
酒过三巡,林南珈脸已经红的跟苹果似的,祁嘉忽然接到康乐孝的电话问一些事情,祁嘉不太清楚就问身边的苏家怡,二人叽叽咕咕地说这话时,顾临初忽然对着林南珈温和地问:
“南珈,过两天五一假期,我们去北海玩吧。”
就在苏家怡跟祁嘉有些争吵时忽然听到“啪啦”一声酒瓶落地碎裂的清脆声响,二人吓了一跳,祁嘉匆忙挂断电话,看到林南珈站了起来,啤酒瓶碎掉的玻璃块在她脚边散落一地。
苏家怡看着顾临初脸色土灰低头坐在椅子上,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刚才短短一分钟里发生了什么,她连忙站起来扶住微醺站着都有些站不稳的林南珈,紧张地问:“怎……怎么啦?”
“你为什么唯独对我这么残忍?”林南珈紧盯着顾临初语气冰冷地说完这句话后,将苏家怡果断地甩开扬长而去。
苏家怡看到顾临初无动于衷,连忙坐到他身边,同时还一边对祁嘉挤眉弄眼让祁嘉跟上林南珈别让她有事。
“怎么啦?不是你们一分钟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吵起来了?”苏家怡将脑袋伸到顾临初面前问。
顾临初苦笑,将苏家怡的头温柔地移开,说:“我想去北海,她不肯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