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应负少年时(74)

作者:油菜花田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陈君梅精心策划成贩毒团伙内讧,她渔翁获利逮捕了方源,尽管只是尸体,从而记大功一道,之后的平步青云和这一次的策划逃不掉关系。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后来她和万国富他们的对话全数被李宗同暗自录下,她到死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李宗同不一早将录音拿出来弄死她,而非要等到最后。

该搬走的搬走,该离开的离开,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十几年,直到顾临初染上D瘾。

那晚他约好万国富要□□时恰好碰到陈君梅找万国富商量事情,在幕后看到顾临初的陈君梅心中暗惊,她多疑的性格怀疑他们将自己出卖给顾孟然,而顾临初是来查看虚实的。

陈君梅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让她先下一道杀鸡儆猴,随手抓了一个不要紧的万国富的下线,谢连裕一惊,以为陈君梅开始秋后算账,情急之下找到了李宗同。

这些年李宗同一直因为白明书不让他贸然行事而烦恼不少,现在正有一个理由可以打击陈君梅,借由谢连裕的手,最后再将当年出卖方源的谢连裕万国富等人一网打尽,并不亏。

他出发前将当年的录音笔交到阿珍手上,让她保管好,阿珍害怕,交给了白明书。

白明书看着录音笔好久好久没说话,最后只是长叹一声。

她说,如果这件事要这样终结,那就如此吧。

终局 上

李宗同被方老大从恤孤院带出一直牵着走进鹊喜居时,大概五六岁,那时候的他双眼里只能看到鹊喜居的辉煌和方老大的慈爱,那时候的他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方老大。

跟着鹊喜居的伙计们同吃同喝,跟着他们叫白明书大嫂叫小方源小少爷,兢兢业业勤勤勉勉好些年,渐渐长大后越来越得白明书信赖。

那天方源在鹊喜居账房里做功课,李宗同站在角落里看的出神。

方源瞧见他后,对着他大声喊道:“你藏在角落里偷看什么!过来!我教你读书!”

李宗同咧开嘴笑了,飞奔着过去,就在这时一个领班看到,站在门口就骂道:“李宗同!你跑到账房来偷懒是不是!”

方源一拍桌子,扬扬手,对着领班又大喊:“去去去!本少爷要留他下来,我自己会跟我妈说。”

后来,白明书去监狱看他,她说,其实你不需要做这些。

李宗同笑着摇摇头,说,我的这一辈子,都是来报方家的恩的。

2007年的清明节,依然是小雨纷纷。

陈君梅的墓在了林开杨旁边,穿着黑色正装的林耀和穿着黑裙子的林南珈站在二人的墓碑前没有打伞,这纷纷扬扬的牛毛细雨打湿了二人的头发,轻轻地将雨点沾在二人衣服上。

林南珈弯下腰将手中的一束夹着两支粉色康乃馨的白色小雏菊放在陈君梅的墓碑前,她端详着墓碑上的简单的白色正楷字碑文:慈母陈君梅之墓。她心里不禁在想,陈君梅会不会有些遗憾,如此这般出生入死地当警察来那些年,最后竟不能葬在警察公墓。

还是说,她早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在她所有的公文记录里,没有一丝跟林耀有关的信息,再后来的层层审讯中,林耀居然可以抽身而出。

那天在医院铁架上陈君梅冰冷的尸体被铺上白布时,林南珈心里只是一片空白,早已见惯尸体的她在这一刻看到自己一生唯一的母亲也变成了她最熟悉的死者,她在白布拉到只剩下脸的那刻,忽然觉得这个人很陌生。

她有过一瞬间的觉得释放,以后不再需要想着如何逃脱自己的母亲,如何与她争论,如何让她难过,随后当她忽然在一个晚上想到以后余生里再也不能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她手中的玻璃杯哐当落地,那一刻开始她才感到悲伤和难过。

陈君梅留给自己最后的一句话:“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都想好好对你。”

后来林耀说,南珈,你不要怨恨你妈,也不要自责自己,是我们曾经不知道要怎样去过生活,而现在我们只有好好活下去。

此时此刻半跪在陈君梅墓前,林南珈很小声地说:“妈,对不起,问开杨好,姐姐想他。”

林耀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林南珈便先离开墓园。刚走出门口,就看到穿着黑色西裤白色衬衫的顾临初站在墓园门口一侧的木兰树下。

“我是不是应该也是拜一拜阿姨?”顾临初打着伞,林南珈手挽着他撑伞的手,顾临初转头看了看林南珈问到。

林南珈摇摇头,说:“算了,心意到了就好,我爸说想一个人和他们待一会儿。”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一起走在这条路上是什么时候?”

林南珈轻轻笑了笑,说:“怎么会不记得,高一那年,你还是在这时候告诉我孟佳跟你告白,我还说她真会挑日子。”

顾临初说:“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了。”

林南珈忽然停下了脚步,抽出挽住他手臂的手推了他一下,鄙夷地看着他说:“你不会还想着她吧?”

顾临初仰头轻笑两声,将林南珈的手放回到自己手臂上,深情地看着她说:“南珈你变了。只是有时候想起以前的事情,觉得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两人重新继续向前走着,林南珈也笑了,说:“是啊,这些年过的真快,有时候真的很怀念以前穿校服的日子,看你和赵敏姐谈恋爱,别说了,赵敏姐昨天才告诉我她在准备婚礼了。”

“也该准备了,你不也看张潮都求婚成功这么多年了。”顾临初回头看了一眼林南珈身侧,仔细瞧着没被雨水打湿才放心。

“哎,我们约了子昂什么时候来着?”

“明天,明天晚上。对了,”顾临初忽然一本正经认真道,“周六你有空吗?”

林南珈似乎没有在意顾临初的忽然严肃,顺口说:“有啊,怎么?”

“上次陈医生给我做的评估出结果,我想你一起去而已。”

林南珈才听出了顾临初语气中的顾虑,心里却忽然觉得有些感动,这些年,顾临初主动要将自己病情告知林南珈,还是头一次。

“难得你邀请我一起去听报告,我生孩子也要先陪你去了。”

“谁的孩子?”

“你的孩子。”

“同样是清明节,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去到父母的墓碑前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好像知道了他们的故事之后,看待那块冰冷的墓碑就像看着他们在远处呼唤自己。奶奶告诉我,其实这只是一个空墓,就算在芳园里的牌主位里也没有存放他们的骨灰。奶奶说,慧如离开后,阿源就跟我说,如果哪天我也出事了,把我的骨灰送到香港,跟慧如的安置在一起。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外公都没有来看过他们,可是我总觉得我外公对我爸还有奶奶早已没有了恨。”

“说道恨,过去这将近一年的日子里过的平淡,好像我们所有人都放慢脚步来将过去一年甚至十几二十年的恩怨的棱角磨光磨净。其实如果你们能看到这些,你们心里还会有怨恨吗,还是说是后悔。我想我应该是要有恨的,可是好像当我知道了背后的原因关系之后,我再也恨不起来了。对与错在我心里本来就没有一个明显的界限,就好像我应该记恨顾临初,因为他在汤兆东的事情上做错了,他害死了汤兆东,可是当我知道背后的缘由,我好像竟责怪不起来,换个角度说,世人应该怨恨汤兆东,因为他是杀人逃犯,穷凶极恶,可是我知道背后的缘由,我并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这件事放大来说就是我们三家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当我真的想捡起来将我的痛苦发泄在谁身上时,一切好像都并非非黑即白……”

当苏家怡在日记本上写到最后一行时,手机忽然震动,祁嘉说他就在楼下。

早上阴雨绵绵,晚上的乌云也给月亮盖上一层轻纱,周围一切都湿漉漉的,人也不得自在。一年一度回南天,墙壁上地面上都要渗出水珠,苏家怡在家里都好几次差点滑倒。

最后还是因为外面湿气太重,人走在路上都觉得不舒服便去了祁嘉家。

看到阿梓还没回家,应该还在清河公墓,苏家怡便说:“今天本来就想着,沛城这么大只有一个清河公墓,大概都是葬在那儿的,怎么今天却一个都没见着。”

“该见的时候都见到了,不该见的时候就不要见了。”祁嘉打开冰箱,拿出两瓶啤酒,走到客厅坐到地上将其中一瓶递给苏家怡后就打开直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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