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美人归(穿书)(86)

作者:酒初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到如今二十余年,他日日随身,想来把玩次数不少,可六郎你瞧。”她拉过苏六郎的手,让他的指尖滑过玉佩内的一处纹样。

“此处摸起来,是否有些割手?”

她下了结论:“这块玉佩,只怕不是秦王日常所系的那块,是新雕琢而成的。”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机智的样子,王沅看了看玉佩,仿造的的确很像原物,可惜还是差在了细节,或者说,差在了没有精细处抛光的工具?

指尖尖锐的触感让苏六郎冷下了脸,他方才就有些疑惑,这会结合着方才严七郎所说,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既然是有人假借秦王的名义诳他出去,这熟悉的手法不作他想,显然是晋王。

而晋王选择先对楚王下手,原因不外乎有二:

一则,可令秦王痛失胞弟,心神大乱;二则,秦王名声不若楚王,若是楚王出事,原本支持二王的朝臣可能会动摇。

这时,他还能百忙中算计到自己头上,只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真正想影响的,应当是阿耶。

如何才能动摇阿耶的立场,让阿耶与秦王决裂,想必从自己身上下手是个不错的选择。

若是自己与楚王之事有关,自己与楚王有一人因对方身亡……

苏六郎眼中凝了寒冰,晋王这算盘,当真是打得响亮!

王沅看他沉默了半天,只能扯了扯他的衣袖,“六郎?”

这才见他回过神,眼里有火星,唇角却是露出个笑容,勉强得像硬挤出来的一样,试图安抚她:“阿沅,我猜楚王说不定已经落到了晋王手上。”

可这难看笑容也不过一瞬,马上就恢复了他素日里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玉佩虽是假的,”他随手抛到了地上,价值千金的羊脂美玉就碎成数块,“这约还是要赴。但晋王若想算计我,只怕是不成了。”

王沅其实很想拦住他,哪怕是让他撒手不管,冷眼任凭楚王死活。

毕竟,对她来说,楚王也不过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甚至细究起来,还是书里的纸片人。

可看着苏六郎凝重的神色,她忽然就明白了过来,自己一定是拦不住他的。

她很想一股脑地把所有秘密都告知他,只是话到了唇边,又都被她打住了。

这会全说了出来,苏六郎只怕也当作是她不想让自己冒险,胡乱编造的理由。

王沅微微仰头望着苏六郎,脑中掠过的是以往的种种,玉兰花下、竹林之中他指点分说利弊缘由,有理有据思维敏捷;而在笄礼上,也是身手利落投壶皆中……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若非是有人刻意谋划针对,以无心算有心,她的六郎,又差在了哪里?

或许,她应该信任他一些?

仿佛是自从梦到了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又在回洛京的路上替苏六郎挡了一箭,她就陷入了不安的迷局中,潜意识里觉得苏六郎一定会遭了那些人的算计。

可仔细想想,便是秦王、晋王、顾相公,乃至苏大将军,无不是智谋出众之辈,他们尚且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她不能因为知晓剧情的节点,知道他曾被算计,就断定他毫无招架之力,一定会落败。

更何况,她方才不过是稍稍一提,苏六郎不就马上想出了其中原委?他的聪慧敏锐可见一斑,自己不应该拦着他。

即使是拦得住这一次,下次呢?次次让他躲着所有未知的风险?那让他卸下所有官职身份,入了她的后院做个面首,难道就万无一失吗?

便是打个比方,苏六郎也是一飞冲天的雄鹰,合该长啸于晴空万里,而不是困作笼里的金丝雀,被人百般呵护避开一切险阻。

“六郎切记保重自己。”

想明白的王沅已经踏入了房门,她不打算再劝,但还是回转过来,交待了他一句。

最后直直地望着他,“我便在此地,等你回来。”

随着阿颜慢慢关上了房门,她的视野开始变窄,等两扇门彻底阖上,就把笑意深深的苏六郎关到了门外。

此时门外,听见了屋内人挪动物件抵住门的声响,苏六郎才松了一口气,方才在冥冥之中似乎有种预感,阿沅会坚持跟他一起前去。

好在,这预感不是真的,若否,他还真怕自己心软。

他叫上了几位曾在秦王处见过的郎君,都是些支持秦王的世家子,分说了情况,就带上他们,往送信之人言说的约定地点去,去之前也不忘让人给苏大将军传信。

屋内的王沅则是挑了个位置坐下,就开始打量苏六郎的临时居所。

一个字空,两个字很空,三个字就是空荡荡,几乎没有什么居住的痕迹,一张书桌一张床,其余皆无。

她坐到了书桌前,桌上有笔墨,她执起了笔,阿颜就会意地把烛台摆到了砚台边,并且开始替她研墨。

偶尔,烛光中会爆出朵烛花,把她们两人的身影拉长在墙壁上。

王沅在纸上复原了那日苏六郎不曾得见的时间轴,横轴加上时间节点,人名间连上了箭头,这才停了笔。

把毛笔搁到了笔架上,她看向一旁垂首沉默的阿颜,忽而开口道:“阿颜是不是早就看到了?”

阿颜研墨的手颤了一下,抬起头强笑道:“郡主在说什么?婢子有些糊涂了。”

王沅心里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她僵硬的面容上:“那日的纸张是你收起的吧?这些符号,阿颜不觉得看起来古怪吗?”

她原本打算烧了的,可回头却是遍寻不见,想来能拿走她的东西的,也只有阿颜有这个胆子了。

“郡主时不时就有异于常人的想法,婢子早就习惯了,”她抖着唇笑着,脸色苍白目光躲闪,“郡主是要寻那日纸张吗,婢子收在了字稿里,回去就给您找出来。”

她在王沅的目光里躲闪着,握着墨锭的手下一个用力,溅出了一滩墨汁来,她就势跪俯下身:“婢子手抖,还请郡主恕罪。”

原本是想诈一诈她,看她这反应,看来是确实发现了什么。

王沅往门窗上扫了一眼,她带来的护卫都在门口守着,这是难得的只有她与阿颜两人,竟然如此,不如说开了。

“阿颜难道不是早就发现,我不是原来的寿安郡主?”

“你不怕我么?”不怕我是什么妖魔鬼怪么?

她站起身,走到了阿颜的身侧,弯下身扶起了她,盯着她湿润泛光的眼眶,轻声重复地问:“你不怕我么?”

口中虽是这般问,她其实很有些自信,敢肯定阿颜会如何回答。

阿颜的泪珠一下就滚了出来,她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噗嗤笑出了声,眼神亮晶晶的:“婢子与郡主相处多年,怎会怕郡主。”

王沅从袖中抽出了丝帕,递给了她,拉着她坐了回去,多少有些疑惑:“阿颜是一开始便发现了吗?”是她演技不到家,一来就暴露了?

可看上去老夫人与王元娘倒是没有异样。

阿颜往屋门处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慢慢道:“寿安郡主她是我亲眼看着,没了气息的。”

她垂下眼眸,“然后郡主就醒了过来。”

这么说就是一开始就知道了,王沅大概思考一下,也就明白过来,“当初也是阿颜替我瞒下种种奇怪之处,然后不着痕迹地带我熟悉她的一言一行吗?”

怪不得自己那么快就适应了这里,她还以为是阿颜心思单纯,处处提及从前,让她有机会了解到原主的讯息。

阿颜点了点头,脑海中就回想起寿安郡主临终时的情形。

那位总是郁郁寡欢的小娘子,已经是病入膏肓,没了血色的面孔白得吓人。

最后离去时,也只是拉着她的手,轻声叹了口气:“我是去了干净,只可惜,阿颜却是要被我连累了。”

她们这种婢女,尤其是主人家的贴身侍婢,命如草芥,若是侍候的主人家去了,为着不泄露前主的隐秘,多少难逃一死。

便是好心的主人家留了一命,也没了出头的机会,谁不嫌晦气。

也只有像寿安郡主这种心地善良的小娘子,才会连临去时,都在担忧她的去处。

她当时哭倒在郡主床边,眼睁睁地看着郡主没了气息,正怨恨着上天不公,让寿安郡主这般心善的小娘子一生凄苦,也痛哭着自己命苦,连累家人。

泪眼婆娑中,忽然就看见,郡主的手指好像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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