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感笼罩了她。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对方产生这样的想法。他才是个高中生呐,哪里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那样突然的爆发是出乎意料的。
“吱吱吱。”
包里的馒头又开始强调它的存在感。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陆安安将它捧到手上,坐椅子上,和向它念叨:“馒头,我该怎么办呐?”
馒头轻咬着她的手心,往她的手臂上攀爬,“吱吱。”
可惜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我该让他去住校吗?”
“还是装作没什么事发生过。”她喃喃自语道。馒头咬着自己的衣服。
陆安安将它拎了起来,放进包里。
迷幻的光在天空中出现,她沿着河道一直走。
心里的焦虑却无法排解。
路过沙路,看到一个母亲带着她的孩子在坐摇椅,欢笑声传来。
她低下头,艰难地眨了眨眼。大呼一口气,继续往前走着。
冬天,寒冷的冬天。
陆安安有些冷了。她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上厚重的衣服,她该回到酒店里去了。
走到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陆安安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却不知道这种思绪能够和谁倾诉。
街道的转角。她精神失措地往前走,突然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嗨!”
陆安安后知后觉地回头看,原来是郁泽新。
陆安安沮丧:“早上好,好巧啊。”
警报声响起:“吱吱——吱吱——”包里的小家伙开始撕挠背包了。
郁泽新委屈:“我打你电话你都没接。”
陆安安道歉:“不好意思,没有接收到。”
“今天我们去看演唱会吗?”
“不了。我待会还有一点事。”别闹,馒头。陆安安按住它。
郁泽新两指磨蹭,眼神狡黠。
“你吃午餐了吗?”他问。
陆安安犹豫,他揽过她的肩膀,“走吧,我们去吃饭。我请客!看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什么事,也和我说一下。”
他的表情十分真诚。陆安安想了想,也许她真的应该多听听别人的看法。最终决定和他一起吃晚饭,只是往旁边走一步躲开了他的手,转移注意力。
“馒头,别闹。”她将小白鼠抱到手上,出手安抚着。
这是一家意面馆。
坐到包厢里,透过玻璃窗,看冷清的街道。
“想要吃点什么?”
胡国锋递过来菜单,服务员在一旁候着。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接起手机,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摆手:“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陆安安点头:“好。”
他走了出去,服务员仍然站在一旁。
他一离开,馒头就跑到饭桌上,大声地抗议着。又踩着抓着菜单,陆安安将它扒到一边。呼。
陆安安无聊地翻看着菜单,薄薄的几页,翻来覆去地看,“就这个吧。”陆安安在菜单上勾画出自己想要吃的菜,交付给服务员,然后回到座椅上,无聊地望着窗外。
但是,那是什么?
饭馆门口,一个西装步履的男人,对面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可是贴纸挡住了他们的脸,陆安安俯下身子看过去。
英俊的侧脸,那个男人果然是郁泽新。而对面的一对男女,嗯……怎么有点眼熟呢?
陆安安看着,一边思考。对面的男人似乎有察觉似的看过来。她立即抬高视线。
他们究竟是谁呢?
大脑急速运转。
瞳孔放大,身体陷入僵硬。
陆安安抓起手提包就走,馒头也跳到她的身上,“吱——”,似乎是在指引她。路过门口的服务员,“你们这里厕所在哪?”
他礼貌地指路,陆安安气势汹汹往那里走去。不对,应该往厨房走。
厨房连着洗菜的地方,那里应该有后门。
幸好这里是在一楼,冲进嘈杂的厨房,火光喧天,厨师们来来往往。来人阻拦,大声呵。陆安安回头看,还没有人来。
警戒心升起,陆安安一口气侧身划过去,匆忙地往前面跑。
身后传来饭馆人员的大声呼喊。她一股气往外跑。
砸碎了有个拼盘,“不好意思!”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逃离了这个地方,她来到一个巷子。
她得赶紧联系宫伯玉。
陆安安打开手机,播开电话,一边往大路上走,她要打车去警察局。
“吱。”小白鼠突然蹿到她的后背,紧张的举动昭示着危险的逼近。
“馒头……”
安静的小巷,她一步一步惊心动魄的小跑。
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地从她的身后冒出来,他的半边衣服从巷道之间冒出。
男人的脚步声传来,电话还是没有接通。
陆安安瞪大了眼睛,正欲回头看,他从墙后面缓缓冒出来。转身欲逃,夫妻两人从前面的巷子走出来。
她的心接近停止,被逐渐逼到了角落。
想要尖叫却被捂住口鼻,身体也被牢牢钳住。她逐渐不能呼吸,随着一声闷响,女人的身体落到男人的怀里。
一只小白鼠突然从脚下窜了出来,爬上郁泽新的裤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噢!”
吓了夫妻两人一跳,“*!那个小畜生。”郁泽新抓住在自己身上作乱的老鼠,砸到地上,嘴脸狰狞。
小白鼠被甩到地上,弹了几圈,一动不动。
郁泽新意欲上前一部把它踩死,馒头却乘其不意一个翻身,逃窜离开。
男人冷漠地看着它逃窜的身影。
凭借着小巧的身躯和灵活的身手,馒头没两下就蹿到了不知道哪里去。本欲追赶的夫妻二人也停了下来。
如果让他逮到它,他非得将这只臭老鼠生剥了。
当尘埃落地,一切恢复平静。
郁泽新将陆安安丢进后座,用绳子捆紧,嘴里塞上棉布。“啪”的一声关上车门。
妻子笑道:“她交给你了。”
胡国锋点头:“合作愉快。”
一踩油门,驾车离开,只留下一团尾气。
第十四章
幽暗的夜里,云层阴郁,时不时传来一声鸟啸,面前是一条粗石块铺成的坑坑洼洼的道路,两旁杂草丛生。
道路尽头是高耸的铁门,围墙上绕着铁线网栏,扎手的刺。大门上两个监控器俯视。
胡国锋轻声提醒:“别动。”摁住对方,绳子绕了几圈,绑住宫伯玉:“等下按计划行动。”
“咚、咚、咚”间隔三秒敲击一下,一段寂静后,铁门缓缓打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一个黑衣光头男人冒出上半身,一圈络腮胡,抬起棍子指向宫伯玉,质问:“这个家伙是谁?”
“蔡姨说的那小子。”
光头大汉仔细打量面前这个高挑的小伙,一脸醉醺醺的、娘娘腔似的小卷发、瞧这小身板,哪有他们吹得那么厉害。
他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一条贱命还装模作样,继续挑刺:“你怎么抓到他的?”
胡国锋理也没理他,“这就不关你的事了。让开。”说完侧身准备押着人往里走。
“诶——”大汉伸开右手阻挠:“没说清楚就想走?”
正是胆战心惊的时刻。胡国锋抿嘴吸气,两人对峙。正当他想要先退一步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变幻到秃头大汉的身后,捂住了大汉的口鼻,一把锋利的刀割破了他的喉咙。
血溅出来,光头男挣扎着,两手掰扯脖子上紧扣的双手,支支吾吾地宣嚷着,最终还是无力倒下。
他什么时候把绳子打开的?胡国锋惊讶地看向宫伯玉,再看向趴倒在地上,两眼空洞的秃头男人,再看不出之前嚣张的模样。
好吧,这样也行。
胡国锋挥手示意处理尸体。
宫伯玉颔首,两人将尸体搬到小屋后的草堆里,走进监控室。拆开电源、翻出机器里的硬盘一并损坏,线路上冒出火花,一片狼藉。
监控器上的画面由清晰变成几十条黑白闪动的竖向条纹,最后屏幕黑掉。
漆黑的夜里。
“三蛮?”
另一个守夜男人抖了抖,拉上裤子,从茅厕里走出来。人呢?他打开手机想照亮,却在屏幕亮起的一瞬间无声地倒下,被拖进黑夜里。
扫荡了巡逻的小队,刀上已经浸满了血的痕迹。
胡国锋向他递来一把长刀,宫伯玉摇头放弃了。胡国锋从领头的衣服里翻出来一把手木仓:“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