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芹点点头,小声道:“回皇上,此人就是民女此前所说,好心放民女出来的那个阿旺!”
“哦?”康宁帝眸光微闪,看向战战兢兢的跪在那的阿旺,冷声问道:“你的名字就叫阿旺?”
阿旺不敢有所耽误,听到康宁帝的问话便马上回答,只是可能太过紧张,说话还有点结巴,只听他道:“回……回皇上,小……小的名唤李兴旺,大家都唤小的阿旺。”
康定地点点头,又指了指真钟芹,道:“你可认识你旁边的这个女子?”
“认得。”因阿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钟芹,所以听到康宁帝的问话理所当然的就应了下来,点头之际只随意转头看了看,在看到小怜之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指了指真钟芹,又指了指小怜,结巴巴地道:“你……这……怎么有两个钟芹?”
米尚书见此便沉声斥道:“放肆!圣上面前岂容你如此无礼?还不快请罪!”
阿旺闻言脸色一白,颤抖着身子就磕头求饶。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一声声的求饶让康宁帝听得直皱眉头,面带不虞的冷声打断道:“行了!”sriq
康宁帝话音一落,阿旺马上闭上嘴,不敢再开口。
康宁帝见此才继续问道:“你是在芳园当差的?可有谁能证明?”
阿旺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回皇上,小的是在芳园的仆人,芳园里的人都能作证。”
“所以,瑞王是你的主子?”
阿旺闻言就向瑞王方向小心的看过去,见瑞王看着自己的目光阴狠凌厉,吓得忙收回目光,抖着嗓音道:“回……回皇上,瑞王殿下确实是小的的主子!”
康宁帝闻言便看向瑞王,“老三,你可认识他?”
瑞王强忍着一腔怒火,回道:“回父皇,芳园的仆人虽然不比王府,但是也不少,而且儿臣并不经常去芳园居住,府里的杂事都是季管家打理,平日里见得比较多的也就是季管家,至于其他仆人,儿臣基本都不太注意,包括此人。”
康宁帝似乎料到瑞王会这么说,所以也没有再问,将目光重新转向阿旺,道:“方才钟芹说是你放了她,可有此事?你为何要这么做?还有,钟芹此前当真是被关在芳园里吗?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回皇上,确实是小的放……放钟……”似乎想到自己旁边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阿旺便指向旁边的真钟芹,继续道:“就是将这个姑娘放了出去,小的知道她被关在芳园里,也是管家吩咐小的要每日给她送饭,但是管家嘱咐小的不许乱说,也不许乱问,至于为何要放她出去……”说到这里,阿旺又瞥了一眼真钟芹一样,脸上有些泛红,“小的这么做,是因为听到守着她的朱虎说,等事情结束之后,王爷会将她给杀了,小的不忍心看着她年纪轻轻就惨死,就放了她。”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方才阿旺那不自然是神情自然是看在眼里了,都可以看出阿旺是看上了钟芹,所以才会动了恻隐之心,将她救了。
只瑞王如何也不会承认此事,更不愿意所有人,尤其是康宁帝信了阿旺的话。
“简直荒谬!”瑞王忍不住讥讽驳斥,“如你所说,本王要将她给杀了,自然是会秘密行事,那朱虎为何要告诉你?你分明就是在胡言乱语,陷害本王!说,是谁指示你的?”
“小的没有说谎!”阿旺梗着脖子回道,“小的虽然是一介粗人,但是也知道欺君之罪是什么,给小的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说谎!那朱虎会告诉小的,是因为小的趁他喝醉的时候,问了他,他才说的。”
“你!”
“你给朕闭嘴!”康宁帝忍不住怒声低吼,怒瞪了一眼瑞王,又看向阿旺,继续道:“那岑近呢?”
阿旺面露迷茫,带着怯意小声回道:“回皇上,小的不知谁是岑近。”
康宁帝闻言长眉一蹙,看向米尚书,只见米尚书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回皇上,据微臣调查,岑近之前虽一直在芳园里,但是并未用真名。”
康宁帝了然,遂指了指岑近方向,又沉声道:“朕说的是他。”
阿旺顺着康宁帝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是岑近,便点点头,道:“回皇上,此人小的认识,之前他一直在王爷在芳园的书斋中当值,名唤姜应,据说他文采斐然,但是家境贫寒,这才无奈卖身为奴,王爷惜才,所以安排他在书斋做事,他平日里寡言少语,也很少出书斋,芳园里认识他的人不多,小的也只是在打扫书斋的时候,见过几次。”
这话,更是坐实了瑞王窝藏岑近的事实、
只见康宁帝目光阴冷的看向脸色苍白的瑞王,恨声道:“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要说?”
第三百二十三章 听候发落
瑞王抬眼看着康宁帝,见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然毫无温度,知道他已经是信了,可这么多年的筹划他不甘心就此落败,当下便直直的跪下来,即便是康宁帝也能听出那“噗通”的声音,然而瑞王仿佛毫无察觉的似的,只见他神情苦涩又言辞恳切的道:“父皇!儿臣知道儿臣现在说什么您都未必会相信,可是儿臣当真是无辜的!”接着指向岑近,“这个岑近是重犯,收留他是重罪,儿臣明知如此怎会涉险?于私,他与儿臣非亲非故,于公,他对儿臣毫无用处,是,他是二哥的谋士,可是,二哥如今这个光景不正说明此人也没什么真才实学,这样的人,儿臣何至于为他冒险?”
接着转头指向岑近,激动道:“而且,父皇也不能听阿旺他们一面之词,这岑近方才就说了,他和儿臣绝无关系,父皇,儿臣对您忠心一片,绝对不会做任何背叛父皇的事,请父皇明鉴啊!”
康宁帝扬眉道:“这么说,便是朕将他处死,你也决无异议是吗?”sriq
瑞王想也不想的大点其头,道:“那是自然,他原本就是朝廷钦犯,任何处置自然是要父皇做主!便是要了他的命也是理所应当!”
只见岑近仰头一笑,看着瑞王惊疑不定的目光,面露嘲讽道:“瑞王殿下,你果然如岑某所料,会弃车保帅!既然你不仁就休怪岑某不义!”接着就对康宁帝深深的磕了一头,便掷地有声地道:“回皇上,草民之前确实住在芳园,当年二皇子对草名有救命之恩,所以草名甘心为二皇子出谋划策,奈何事情最终还是落败,而二皇子当时便让草民投靠三皇子,说三皇子会想办法救他,草民因此才去投靠了三皇子,让小怜冒用钟芹的身份混进宣王府,是草名给瑞王出谋的划策,为的就是陷害宣王殿下,从而再将太子殿下拖下水,如今事情既然已经败露,那岑某也没什么可顾及的,岑某虽然帮不了二皇子完成大业,但是至少能帮二皇子认清瑞王殿下的真面目,也算是报了恩,剩下的恩,岑某自然会来生相还!”
言穆清听到此话,心知岑近是有了自尽之心,刚要过去制止却见岑近突然脸色潮红狰狞,接着便见口鼻出血,不过一会儿工夫,岑近便倒在地上,没了一丝气息。
一切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便是康宁帝也惊得站了起来,看着形容可怖的可怖的岑近,声音阴冷的地吼道:“来人!宣太医!”
没多久,李太医便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康宁帝带着怒火的声音响起,“给朕看看,此人还能不能救活!”
李太医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岑近,心一沉,不敢耽误,忙上前查看,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道:“回皇上,此人已死,他是中了砒霜之毒。”
康宁帝目光阴沉的看向米尚书,道:“不是说昨日就把岑近关在了刑部大牢了吗?怎么会有砒霜?”
米尚书闻言忙跪下来请罪,道:“皇上恕罪!臣也不是很清楚,昨日抓到岑近后,微臣便着人对他搜了身,之后更派了不少人盯着,都并未发现他身上有砒霜,这点宋御史和江廷尉都能作证!”
米尚书此时心中也是万分郁闷,照理说那岑近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砒霜才是,可如今却又出了这等事,他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就在这时,言穆清突然走过去,将岑近的头上的木簪给取下,拿在眼前仔细观察着,这个簪子瞧着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木簪,末端并不尖锐,前端是球形状,只是稍微大一些,但是这个样子在洛安城中也不少见,委实没有什么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