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狮转过身来,直直看着他。“我知道了。”
“然后就没有什么事了。”安迷修扯动嘴角笑了一下,笑成什么样则不在他控制范围内。“......再见了。”
电梯门再次缓缓合上。
安迷修胳膊架在镜子上,拿拳头死命抵住眉心。七楼很快就到了,他一个口袋一个口袋地翻,摸遍全身才找到房卡。刚跨进房门把自己摔进床垫里,又慢慢把身体蜷起来,下巴抵在膝盖上。
安迷修不知道自己这么躺了多久——姿势导致肺部受到压迫,呼吸困难。但是他反而极其享受窒息感带来的大脑空白。等他听到门铃响的时候,甚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要去开门——应该是Sophie来问明天行程的事,离开前应该也要在她那里登记一下才行。他拍了拍脸颊,好不容易才组织起的一个笑容,拉开门的一瞬间当即无影无踪。
“雷......唔!”
雷狮压根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他一把将安迷修推进房间,紧跟着就迈了进来,然后又在他惯性后退的时候扯住肩膀把他拽到怀里,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安迷修挣扎起来。
“别动。”雷狮松开他的嘴唇,撞在一起的势头太猛了些,两人嘴角都被磕破了。他从肩膀环抱住安迷修,手掌一下下抚摸着安迷修瘦出轮廓的脊梁,嘴唇埋在他颈窝里。“安迷修,别动。”
安迷修仰起头,天花板的吊灯灯光刺得眼眶发疼。肩窝处灼热的吐息点燃了那一寸皮肤,然后在全身散播开久违的酥麻。
他不再反抗了。倒不如说他们彼此一样的急切——雷狮把他按在床上的时候扯掉了衬衫领口的纽扣,而安迷修的裤子早在两人跌跌撞撞地靠近床铺时就已经落在地上。他伸出双手去紧抱雷狮,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一年的时间终究太长了。雷狮顶进去的时候安迷修咬紧了牙,依然没有关住一声抽泣似的呻吟。可是粗暴突兀地到此为止——细密的吻落在安迷修颊侧、眉心、鼻梁,最后郑重地含住嘴唇轻柔吮吻。雷狮横亘在他体内的硬物炙热得惊人,却偏偏忍耐着一动不动,静静等着被粗暴插入的穴肉在逐寸的收缩中适应性器的粗硬。
安迷修咬住嘴唇,腿弯勾过雷狮劲瘦的腰。雷狮看着他湿润的翠绿色眼睛,默然不语地开始抽动深埋在甬道里的性器。
疼,真他妈的疼。安迷修疼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仍然大睁着眼睛,看着那片曾经教会他什么叫做迷醉的紫罗兰的海。它的主人仍然沉默,仍然握着他的腰肢挺动下身,给他切肤之暖也给他切肤之痛。
雷狮未必比他好过。这不循章法的乱来,痛感永远比快感激烈。但是却总有那么一点太过熟悉的震颤,勾着安迷修,让他从折磨中唤起食髓知味的那一点痛快。
雷狮在结束的时候抽出性器,射在安迷修腿间。安迷修耐住了肉穴里火辣辣的刺痛,却在他突然退出去的那一刻落下泪来,仰躺的泪滴直接落进额发里,安迷修抬手盖住眼睛,假装自己没有哭过。然后他抬起被掐出红痕、沾着精液的腿爬起来,跪坐在雷狮胯上,用柔韧的臀肉去碾磨雷狮刚刚发泄完的性器。理所当然地,他们又做了一次。安迷修扶着雷狮的性器一口气坐到底,双手撑在他胸膛上缓慢地摇摆腰胯。
安迷修的手指沿着雷狮的领口往下,胡乱地扯开他尚且整齐穿在身上的西服背心和里面的衬衫。然后他发觉手指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解扣子的手突然被雷狮攥住。
“别。”雷狮深深地看着他。
安迷修咬紧嘴唇,手上反而猛地用力,挣开雷狮的同时扯开了衬衫的纽扣。
一枚用银链穿着的戒指静静地躺在雷狮胸口。
安迷修通身一震,突然失了力气,倾身伏在雷狮胸口,连后穴的性器都从穴口滑出大半。
雷狮握着安迷修的腰,坐起身来贴在他耳边:“叫你别看。后悔了?”
安迷修低垂着头没有回答,肩膀微微颤抖。雷狮握着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才看见安迷修脸上斑驳汹涌的泪痕。
“雷狮。”安迷修哑着嗓子张口叫了一声。“雷狮,雷狮,雷狮......”每念一遍名字就落一滴眼泪,最后声音模糊了,泪水却连缀成篇。
安迷修从来没有在雷狮面前这样哭过。——或者再说绝一点,师傅去世后他就没再这样哭过了。
雷狮无所谓地笑了一声,翻身把安迷修重新压在身下,重新挺腰狠命侵犯他体内最深处。脖子上坠着那枚被他体温攥暖了的戒指跟着他的动作,一下下在安迷修眼前摇晃。
安迷修泪湿了大半边枕头。
最后一下雷狮恶狠狠地插进最深处内射。“对不起......”他听见安迷修喃喃低语。“雷狮......我......”
他笑了一声,把陷在穴肉里的性器抽出来。“你累了,睡吧。”
雷狮竟然觉得荒谬——原来他对安迷修,也是温柔过的。
安迷修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第一缕晨光刚好攀上了天际。他花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来,扶着腰去洗漱更是费尽力气。房间里空荡荡。意料之内地,雷狮除了疼痛什么也没有剩给他。安迷修一边这么想一边揉揉眼睛,准备从衣柜里拿出行李的时候才看到床头矮柜上的东西。
一个款式极简单的男士戒指,内圈肉麻地刻着L·A。安迷修呆站了好一会儿,突然怀念起一怒之下被丢弃的另外一枚。他放在掌心看了好久,用力地攥了攥——然而没用,这冰冷的金属玩意儿,即使是被人放在心口好好保存了一年,也不会染上丝毫温度。
等会儿中午的机票,得收拾东西了。安迷修抬头看看窗外渐渐亮起来的高楼广厦,最终动作极轻柔地将戒指套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尺寸刚好,仿佛它就永远该待在那儿一样。
安迷修用拇指摩挲着戒指,突然弯下腰来,将脸埋进臂弯里。
——骑士对所爱,至死不渝。
-FIN-
第16章 时间不会算白过 长夜再冷 亦有心火
Summary:
番外二,交往期间某次雷狮生日。
“雷总,上个季度的财......”
秘书的声音戛然而止。雷狮按掉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面不改色:“继续。”
“好的。上个季度的财会报表显示,该项目收益环比增长8.3%,处于稳定上升......”
被搁置在一边的手机不依不饶地再次响了起来。
秘书低头盯着手里的报告,大气也不敢出。响个不停的是雷狮的私人号码——换句话说就是家务事。一般情况下雷狮不是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的上司,但是这种连续一整天都在恼火中度过的时候到底还属不属于一般情况,就不好说了。
“你先出去一下。”雷狮慢慢地吐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说。
“好的。”秘书如蒙大赦,飞快地合上手里的文件夹,落荒而逃。
雷狮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熟悉得让人牙根痒痒的名字,额角青筋暴起,深呼吸后才按下接听键:“安迷修你什么毛病?!”
“你问我?!”安迷修从早上起被他挂电话挂了一天。雷大少爷好不容易赏脸接通,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不中听的,安迷修也恼火得不行:“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几点怎么了?”雷狮吼回去,瞟了一眼桌上的闹钟,此刻时针刚好指在“10”处。“你几岁了?!需要我现在立刻回去哄你睡觉吗?要不要再讲个睡前故事?唱首摇篮曲?!”
“哪里请得动大少爷您,”安迷修几乎是从牙缝里把字挤出来的,“我提前一周预约都求不来您,就不劳您大驾了吧。”
“你什么意思,”雷狮皱眉。“有话直说。”
“看来你是真忘了,”安迷修冷静下来,慢慢说道,“那就没事了,您忙您的。最近也别光临寒舍了,招待不起。”说完没等雷狮回答,电话已经被掐断了。
雷狮啐了一声,更觉窝火,把手机当成话筒对面那个傻逼骑士,狠狠掼在桌上。无辜的小铁块儿咚地一声摔在桌子上,又顺着惯性滑出去,最终在雷狮冷漠的目光里顺着桌角掉落,与瓷砖撞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发过火他拧着眉心思索好一会儿,比较了一番安迷修脑子抽筋和被竞争对手收买专程来恶心自己哪个的可能性更大,最后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挖出一句期期艾艾的提醒——下周六你没事儿吧?中午别忘了来这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