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嘛,不外乎上升和下降。”
“我们来看看你到底能对温度掌握到什么程度吧。”
大眼睛在和洛基握着的那只手上按了按,以那一点为中心,金属色的液体开始在他的整只小臂上蔓延。
“托尼·斯塔克,来自地球。”
“地球?你是说米德加德吗?”
托尼动了动手臂,点点头:“没错,偶尔索尔也叫我们中庭人。”
“来,我给你模拟不同的温度,你试试看能不能确切感受出来。”
洛基饶有兴致地笑了笑,不自觉地和托尼凑得更近。
“你们经常打交道吗?”
“经常?算是经常吧。”
托尼从小臂上弹出一片投影,在不同的温度分类旁边是一个明晃晃的文件夹。
“你可以点开那个文件夹看看。”
“那是索尔当初被放逐到地球上时保存下来的照片。”
“他居然还被放逐过!”洛基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点开文件夹,一堆有着索尔的照片铺开在投影上。
“天哪,他那时候可真蠢。”
托尼看着口无遮拦的天真洛基笑了笑。
“附议。”
“那么,要玩温度实验吗?”
“当然。”
第4章
如果还能有所谓希望存在
我们厚颜
请您点亮星空
“你猜错了。”
“我没有。”
“唔,就是错了!”
“就是没有!”
“托尼!”
史蒂夫·罗杰斯从激情沸腾的各色种群里挤出来,一身正装如今都成了皱巴一团。
两个醉鬼听见喊声,出奇一致地一同转过身来看他。
托尼已经和今晚的主角儿勾起了肩搭起了背,正是一副天下第一好的模样。他把脑袋靠在洛基的手臂上,迷离的焦糖大眼睛带着水光发亮。
“你错了。”托尼全然不理会来自友人的呼喊,只顾着拿空空如也的酒杯去声讨这个赖皮鬼,“我的酒哪里去了?”
洛基很轻微地哼着歌,把自己的酒杯抬起来颠来倒去地看:“我没错!我的酒也没有了。”
“唉——”
方才还争执不下的二人相当同步地长叹。
“托尼,我们该返程了。”
史蒂夫朝着洛基温和地笑了笑,双手伸到托尼面前。
“时间不等人。”
“这是什么?”托尼盯着眼前的手反应了半天,视线才逐渐从手上升到史蒂夫的面庞上,“哦,是队长。”
托尼很懒散地挥了挥手,侧过脸不去看他,反倒是去看史蒂夫身后的巴恩斯。
“巴基,伙计,给我搭把手。”
“哎,究竟哪一个才是你?”托尼探出手去,上前几步的巴恩斯在他眼里就变成了万千重影,或远或近,若即若离。
巴恩斯笑着摇了摇头,先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聊做安慰,然后才将醉得不成样子的托尼·斯塔克稳稳地扶住。
“恐怕是这一个。”
“唔,没错,是这一个。”托尼对这种周到的态度表示满意。
洛基在醉醺醺里忽然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他将注意力从酒杯上扯下来,眼神投出去,一眼就瞧见了巴恩斯的绿眼睛。
这就是命运轨迹的重逢啊。
“你们要回米德加德吗?”
洛基亮晶晶的眼睛里流淌着数不清的光点,若是忽略他手中那一翻倒的空杯,倒是很难叫人把他和醉鬼联系到一起。
“小王子,我走啦!”托尼嘴上和洛基说着告别,手臂摆动的方向却和洛基所处之处完全相反,“我可记得,你最后一个温度猜错了。”
“这绝对是污蔑!”洛基紧紧地盯着巴恩斯的眼睛,一点儿眼神都不给那个造谣的混蛋,“不知我是否有幸知晓你的姓名呢?”
“詹姆斯·巴恩斯,很高兴认识你。”巴恩斯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睛,心底居然有了一点儿荒唐的似曾相识之感。
“洛基·劳菲森。”洛基冲着巴恩斯懒洋洋地眨了眨眼,“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对于洛基而言,缘分通常都是靠自己争取而来的。
他看着一群人渐行渐远,又一次充当了目送者。
托尼带着酒气的嘟囔含糊不清,但依旧还是被洛基极佳的听力捕捉进耳朵里。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洛基在心底将那个叛逆的念头翻来覆去地想,越想越痛快。
他决心要做一个自由自在的神明。
绝不为可恨的索尔所束缚。
“和谈的结果如何?”
托尼在飞船上带上腕甲,迷离的眼神只片刻便恢复了澄澈。
“你能够想开真是让我们松了一口气,托尼。”
史蒂夫端来一杯水放在托尼的手边。
“不过,你真的想听?”
“你大可不必拐弯抹角地说话。”托尼冷笑两声,动了动自己被金属包裹的左臂,“当我决定让你一个人去交涉的时候,我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
“现在,告诉我结果吧,队长。”
“和你之前推定的一样,完全控制。”
托尼啧了一声,对这个该死的结果连火都发不出来。
“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很抱歉,托尼,没有。”
史蒂夫的回答相当沉重,懊悔和自责明明白白地刻在他的眼睛里。
“这不是你的错。”
托尼将水杯捧在手里,透明清澈的液体在灯下晃荡着。
“毕竟,卡罗尔都……”
“为了保全地球,我们不得不做出让步。”
和洛基打过交道之后,托尼的心情反倒是轻松不少,这叫他面对如今的糟糕状况还能勉强勾勾唇角。
“总会好的。”
他对着两位沮丧的伙伴,话中若有所指。
“最起码,我找到了一个可能……”
来自米德加德的地球人愁眉不展,阿斯加德的主宰也并非顺心如意。
宴会终了,人群散尽,索尔在王座上,看着洛基绷着身子,绷着俊脸,一步又一步地朝自己走来。
“我亲爱的哥哥,你难道不准备就今晚的加冕给我一个交代?”
“真是一场好让我惊喜的宴会啊。”
洛基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握拳的冲动。
“这么多年来,我顺从着你,听信着你荒诞无比的谎话,到如今,你便认为我可以任由你摆布吗?”
“洛基……”索尔紧持着永恒之枪,对洛基的讽刺无动于衷。
“你我共治阿斯加德共治九界,这难道还不够吗?”
“或者说,这难道不是你所想所愿的吗?”
“荒唐!”
洛基深恨这种波澜不惊的语气,仿若自己的诘问不过是无理取闹。
“索尔,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独裁者。”
洛基终究还是握紧了双拳,他咬紧了牙,许久才说了一句话。
“我要去中庭。”
“不,我会去中庭。”
“这个王位还是你独自拥有好了。”
索尔忽然从王位上站起身来,一大片阴影随之笼罩了洛基。
“这是你的责任,洛基。”
“我已经昭告九界,这一点无从更改。”
洛基毫不犹豫地转身,将那片虚张声势的阴影甩在身后。
“我会去中庭,这一点也不会变。”
“但愿你的阿斯加德荣光永在。”
当洛基跨出门外的时候,忽然听见了悠远又洪亮的号角声。
那号角声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因何而起,只是孤单地在深夜响彻。
阿斯加德的星火依旧闪亮着,但人民们却已经安歇。
这号角声在微凉的夜风中辗转,辗转,最终消失在距离洛基最近的地方。
洛基心有所感,静静地抬头,只见瓦尔哈纳神殿的大门在缓缓闭合,就如同任何一个瞌睡的人,将自己的眼睑沉沉合上。
“王子殿下。”
“莱娜?”
那位熟悉的侍女红着脸对洛基行礼:“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
“我有一个东西想回赠给您,请您务必收下。”
洛基伸手接过,还没回应,莱娜便低着头,转身跑进了一扇门里。
那是一封信,信封上还别着一只百合花。
洛基拿着信正要朝惊雷宫走,忽然脚下一顿,转而朝着水晶宫去了。
当隔天启程之时,托尼揉着眼睛调整程序,空无一人的驾驶座忽然自己转了个圈儿。
“早上好啊,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