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入心(7)

他不是不知道林鹏飞在外面彩旗飘飘,他只是不知道现在他是不是也被分类成彩旗了。比他年轻的,比他好看的,比比皆是。越是这么想他就越自卑,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彻底被隔离出林鹏飞视线。

他不过就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而已,抛开金钱和名利不说,最起码他想他爱得人只爱他一个。

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却不能拥有。

心从来没有一瞬间死透的时候,都是一点点窒息的。

血从来没有一瞬间冰冻的时候,都是一点点凝结的。

面对这份爱,他的热情和他的赤诚早就在一次次被动伤害和主动原谅里消散了。

倔强的是他不想承认,他还天真的想去遵循年少时承诺里一拍即合的永远。

听到林鹏飞喊他,徐宁放下了端起的水杯。

“我有事要去处理,先走了。”

徐宁捏着水杯的手指关节泛白,出去见别人就说是出去见别人,何必不敢言,他还有什么资格需要被用心良苦的骗。

“我们,”徐宁缓缓抬头道,“分开吧。”

林鹏飞回过身:“你他妈又要搬出去?”

徐宁喉结鼓动:“我是说,我们分手吧。”

七年来,在太多闹别扭和耍脾气里他说过这两个字,却都从没走心,他不过是想让男人紧张他,挽留他。

而此时此刻,在一次眨眼的时间里,他痛下了决心,他真的想结束了。

他受够了绑在一起,也受够了猜疑,更受够了欺骗。

堆砌怨恨一定会毁了爱情最初的样子。

他想不再贪婪的带着所剩无几的美好停在这里。

他不想再犯贱了。

第7章

在林鹏飞的印象里,徐宁分手说的比我爱你还要多。每次信誓旦旦的就此别过,无非是说说而已的虚张声势。他习惯了随便听听,也习惯了敷衍处理。他将抓着车钥匙的手一扬,转身继续向门口走:“随便你。”

徐宁提高的声音里带了颤音:“我是说真的!”

林鹏飞回过头哼笑:“你哪次不是说真的,你有那记性么,这回你爱哪去就哪去,我他妈不管你。”

又是留下冷漠的背影和大力关上的门,徐宁如雕像般站在那,他承认林鹏飞对分手这件事的反应都是他以前大作特作的产物。

狼来了的故事不过才重蹈覆辙了三次,他已撕心裂肺要决裂了无数次。徐宁比谁都清楚,他在林鹏飞那变得越来越廉价,他自己的功劳最大。

是他太无能,明知手里握着的是份日益流失的感情却总是唯唯诺诺无所长进,所有的果决被吸进了偏爱的漩涡,就那么一次次错失了拿到主动权的良机。

再这样下去,他会毁了尚存理智的自己,也会毁了他们已奄奄一息的爱情。

跑到窗边看着院里驶出的车扬尘而去,他胡乱擦掉不争气的眼泪走进了卧室,跪在床边从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摸出了一把手枪。

大概一年前林鹏飞放在这的,说是让他防身却始终都没见过光。徐宁也不知他为什么要将这把枪拿出来,胸腔里胀着的气让他要爆炸。

他穿上外套把枪放进了口袋,给果冻的食盆里添了些食便匆匆出了门去。

车库里停着的几辆车他都没怎么开过,他对林鹏飞根本不走心的礼物完全不感兴趣。他也不知他拿出来的是哪辆车的钥匙,按了解锁后寻声找了过去。

相比于林鹏飞来说,徐宁是活在光下的人,他有朝九晚五的工作,打交道的也都是些努力奋斗的普通人。如果不是因为在乎,他定会对林鹏飞那些暗地里的运作无比唾弃。

他是看着林鹏飞一步步起来的,从最初在血雨腥风里蹚到现在坐拥一片天地。他记得林鹏飞身上的每处疤都是怎么来的,更记得他为那些伤痛心疼了多久。

他爱这个男人倾尽所有,一不小心就疯狂了,就着魔了。

车速持续飙升,尽管没有捕捉到林鹏飞车子的身影,他也准确的在半个小时后到达了丰锦大厦的地下停车库。

从他院里开出来的那辆白色车子就停在他斜前方,他走过去靠在车边迟迟不动,做了某种深刻的挣扎后,他大步向着升降梯走去。

这里是林鹏飞的地盘,凡是见过徐宁的都得对他唤声宁哥。这个称呼徐宁向来不喜欢,叫着叫着他就习惯了。

隐隐约约的都算知道他跟林鹏飞的关系,安保不敢拦,全程殷勤放行。

在一楼大厅沙发上吸烟的辛罕,刚悠哉的将烟点着,抬眼看到走进来的徐宁,跟被火烫到了似的,立马掐了烟弹起来。徐宁从不会在他没被通知的情况下出现在这,他硬着头皮拦住了人:“宁哥,你来了怎么没说一声,我好告诉飞哥......”

“起开。”徐宁冷着脸道。

“不是......我......”辛罕一着急就结巴,“你......要不......”

“他在哪?我有事没跟他说完。”

“飞哥他没......没在这啊。”

辛罕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夫真的是不怎么样,徐宁懒得揭穿,推开人道:“不告诉我,那我就一层层找。”

“别别别,”辛罕追上来道,“这样吧宁哥,我这就联系飞哥,他那个什么,有客户在,你起码先等等。”

辛罕说完这话,抬手勾了勾,不远处便跑过来两个安保,他们用有礼且生硬的方式将徐宁从电梯口截了回来。

辛罕歪头要去打开对讲机的时候,后腰抵上来的硬物让他僵住。

徐宁一字一顿的说道:“我问你他在哪。”

“宁哥,你看你这是......怎么还动枪了呢。”

徐宁将枪筒又顶了顶:“带我上去,现在。”

辛罕挥退那两个安保,叹口气后走过去按开了电梯,满脸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这个私人会馆徐宁来过很多次,上次来林鹏飞还不是老板。他跟着辛罕一直到了十一层一间套房前。

辛罕指了指门:“在里面。”

徐宁低声喝道:“开门。”

“我没有房卡......”

辛罕的话在徐宁强制性搜兜后终止,他贴着墙站着,看着徐宁刷卡进门。

室内的空间太过大,装修太过奢华,众多隔断切割了一眼望去的视线。

徐宁没有看到人,却听得到声音。他揣起了枪垂着手臂一点点靠近,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绕开一个满是酒瓶的架子,他看到了几米远处的沙发上衣衫不整的两个人。专注着亲热甚至都没有听到有人进门。

坐在林鹏飞腿上的男人娇喘连连,从徐宁的角度可以看到林鹏飞享受着的那张脸。

这一幕在徐宁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当真正看到时只感到恶心。

不知如果林鹏飞没有睁开眼,他还要站在那像个傻子似的看多久。

他们极其安静的对视,好像陌生人一般。

那个半裸着的年轻男人在意识到不对后立马拢好衣服从林鹏飞的腿上下来,转过身惊慌失措的看向徐宁。

这人徐宁不认识,但从对他的称呼里看的出是认识他。

林鹏飞整理好裤子后摸过了烟盒,叼着一颗烟边点火边问:“你怎么来了。”

徐宁盯着林鹏飞旁边的男人,语气在强装镇定:“你谁啊。”

林鹏飞给那人个眼神:“你先出去。”

在那男人小跑着路过时徐宁伸手用力一扯将其拽了个趔趄,他的声音比他的手劲还要大:“我问你是谁!”

“你要干什么!”林鹏飞站了起来。

徐宁红着眼看林鹏飞,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他是谁。”

林鹏飞将还燃着的烟扔在地上:“不是跟我分手了么,你管不着了。”

说的就像之前他管得着一样。徐宁脱力的笑了,他走向林鹏飞,字句清晰的说着:“我告诉你他是谁,他是我,就算现在不是,也总会变成我。”

飘忽的眼神里掺杂着凶狠,那股凶狠又很脆弱,披着狼皮的羊终究是羊。但徐宁的笑让他很不舒服,林鹏飞皱眉:“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我宁愿相信我是疯了。”徐宁停下来,将手伸进衣服兜,目光失神的看着林鹏飞。

林鹏飞落下的巴掌打的他一个侧头,徐宁低下头看鞋尖,用力的吸了下鼻子,后退一大步,将握着枪的手从兜里拿出指向了地上坐着的人。

那年轻男人轻呼后叫了一声飞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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