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之名(77)

出警需要时间,夏渝州也没指望警察能马上来救他们,只是他们先报警,就能掌握先机。到时候跟学校交代,就可以解释为被社会人员欺负,等待救援期间的正当防卫。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夏渝州手里的玻璃瓶子用了几下,就被对方的扫帚棍敲烂。赤手空拳对上保安的长棍,顿时吃了亏,胳膊被竹制的棍子狠狠抽了一下,火辣辣的又痛又麻。眼瞧着那棍子再次袭来,夏渝州咬牙一把抓住,使了个巧劲直接抢了过来。

这一下,宛如齐天大圣拿到了定海神针:“来,让爷爷教教你们,正确的棍法!”

葛东西在混战中爬到一边,哆哆嗦嗦地给司君打了个电话:“司君,你男朋友在酒吧被人打了……”

“夏渝州!”正打得激烈,张有钱突然喊了他一声,“停手!”

“唔……”周树的闷哼声,宛如炸雷在耳边响起。夏渝州立时回头,就见周树单膝跪着被两人按住。

张有钱抹了一把脸,刚才混战中被夏渝州棍子打中,嘴角青青紫紫的还在冒血。咬牙切齿地捡起被夏渝州丢掉的破瓶子:“听说你弟弟被电竞队相中了。你说我要是废了他的手,电竞队还要他不?”

“你敢!”夏渝州提着棍子上前,头上突然挨了一下。啤酒瓶的破裂声,在脑壳顶炸开,夏渝州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鲜血从头顶如注般流下,淹没了眉毛,流淌过眼睑、鼻尖,最后划过唇角。裸露在外的血齿,接触到汩汩鲜血,立时倒吸回去。自己的血液,有着不同寻常的味道,夏渝州无法思考那到底是什么,理智已经被瞬间剥夺。

眼前一片血红,对杀戮的原始渴望充斥了大脑,夏渝州丢掉手中的木棍,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冲过去,单手卡住张有钱的脖子,狠狠将人掼在了桌上。

“哗啦啦!”桌上的杯子、瓶子、盘子齐齐炸裂,张有钱恐惧万分地看着夏渝州:“啊啊啊,鬼啊!”

夏渝州死死掐着对方的脖子,像饥饿的豹子盯着猎物,骤然扑上去狠狠咬住。两颗细长的血牙,深深刺入脖颈中,大口大口的鲜血顺着中空的牙管进入胃囊。写在基因里的原始本能,将会在喂饱自己之后结束这可怜猎物的生命。

按着周树的人不知不觉地松开了他,其他人都吓傻了,包括躲在角落里的葛东西。

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野兽一样的进食姿态,加上张有钱那恐惧到极点的惊恐嚎叫,整个酒吧变成了一片血色炼狱。

“咚!”酒吧大门被人用力踢开,拎着黑色直柄雨伞的司君冲进来。

周树回过神,踉跄着扑过去抱住夏渝州的后腰,试图把他和张有钱分开:“快来帮忙!”

旁边的小弟已经吓得晕了过去,只有一名壮汉保安尚且有力气,赶紧抓住张有钱拖到一边去。

“渝州!”司君快步跑过来,从周树手里接过夏渝州。

周树按住张有钱不停冒血的脖子,忍着恶心俯身舔了两下,勉强止住了血。

夏渝州还在躁动中,试图挣脱司君的控制,朝旁边的保安扑过去。司君紧紧抱住他,大声喊他的名字:“渝州,渝州,是我,冷静一点!”

半晌控制不住,只得歪头,轻轻咬住夏渝州的脖子。

“夏渝州,不要把人类当食物!”

夏渝州只觉得浑身躁动的血液突然安静了下来,头脑渐渐恢复了清明,随着那一丝清凉涌入大脑的,还有那声如洪钟的“不要把人类当食物”。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清了眼前的人:“司君?”左右看看,因为吸血而红润起来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他刚才发疯咬了人,司君看到了。

酒吧老板和小弟们都昏迷了,只有两个保安还清醒着瑟瑟发抖,外面响起了警车的声音。周树喘着粗气抹了一把嘴上的鲜血,从吧台里摸出一只红酒的启瓶器,把手上的血抹到了螺旋铁锥的尖端,蹲下对夏渝州说:“一会儿去警局,就说是我用开瓶器扎的。咱们是正当防卫,就算立案也判不了。我反正要休学了,这对我没影响,但你不能被立案,听明白了吗?”

夏渝州暂时无法思考这个问题,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记住不要说自己喝了血,你是人,不是吸血鬼!你是人,你没喝血。”司君紧紧抱着他,用手帕给他擦嘴上的血,反复强调这两句话。

除了伤势很重需要急救的张有钱,警察把其他人都带去了派出所,分开审问。

“这些人说话颠三倒四的……”来盘问夏渝州的两名警察小声交流。那几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吓破了胆,有的说夏渝州是鬼,有的说他是吸血鬼,还有说是外星人的。

因为夏渝州抓人的速度,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还有什么红眼睛、大长牙,几人对当时情况的描述在警察看来是完全不符合逻辑的。

“夏渝州是吧,”例行问了姓名、职业等之后,警察开始盘问,“张有钱脖子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

夏渝州垂着眼睛,冷静地将整件事梳理一遍。

弟弟教他的说辞,到了嘴边又迅速咽回去。他忽然想起来,电竞属于正规体育运动项目,要成为职业电竞选手,是不能有案底的。如果他听信周树的话,把这件事推到弟弟身上,那他的电竞梦就碎了。周树以后,就只能做一个大学肄业的网吧少年!

缓缓吸了口气,夏渝州抬头,哑声道:“我咬的。”

第69章 坦诚

“夏渝州?”

过去像一场噩梦, 在甄美丽的声音中骤然惊醒。

夏渝州回过神来, 手中的巧克力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捏成了长棍, 随时提起来就能去打人。嗤笑一声拍扁,露出内里包裹的花生碎。

“今天没什么灵感, 不做了。你的折扣,留着给我下次用吧。”夏渝州拍拍手,不想继续跟这甄美丽聊下去。噩梦好不容易被时间治愈了, 如今再次面对噩梦的导火索,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该道歉的人的确是我,”甄美丽见他要走, 赶紧开口,“那天给司君送巧克力的时候, 我看到你了。”

夏渝州骤然停下脚步, 缓缓回头看她。

墙上的时钟“咔哒, 咔哒”地走了三下,甄美丽攥着围裙的衣摆, 愧疚地低头:“对不起。”

店员被打发出去买材料, 巧克力店门上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甄美丽泡了壶红茶,给坐在窗边的夏渝州倒了一杯, 在他对面坐下。

“店里是做巧克力的, 只有英式红茶。”甄美丽没话找话地说了这么一句。

如果这只是一场老朋友的见面, 这么开场的确不错。但夏渝州不是留下来喝茶的,只是想听听甄美丽口中的实话。所以他没接话,也没喝杯子里的茶。

“你这个样子, 跟司君特别像,”甄美丽干笑,局促地喝了口茶,“听说司君在找你,你们……和好了吗?”

夏渝州:“听谁说的?”

甄美丽:“蔡成璧。”

夏渝州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蔡成璧就是菜逼,天天说人家绰号,差点就忘记真名了:“他找我,看来找得人尽皆知了。”

“你出国之后,司君托蔡成璧来问过我,”甄美丽苦笑,“问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咱俩确实是半句话都没说过的。”

菜逼算是从最开始见证了俩人走到一起的人,那个傻啦吧唧只知道打游戏、抄作业的家伙,在这件事上却异常认真。他把司君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甄美丽,并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明朝暗讽了一番试图掏出实话。

“……”那个二傻子,能套出话才奇怪了,夏渝州扶额,“所以,你送司君巧克力的时候,并不知道我俩在交往吗?”

“我送他巧克力?”甄美丽瞪大了眼睛,终于意识到最大的问题出在哪里了,“不不不,那个是他要送你的巧克力,我只是顺道给他带去。”

这下倒是夏渝州愣住了。

见他这个反应,甄美丽更慌乱了,意识到自己可能给人家俩人带来的问题不止一星半点,只得从头解释。

“在活动中心的时候,司君没有揭穿我让我难堪,我真的很感激他。当然本身我是有私心的,我那时候确实喜欢他,校草、学神、钢琴大师,谁会不喜欢。原本想着靠这件事能跟司君有点交集,说不定就成了呢……”时隔这么多年,提及这些少女的小私心,甄美丽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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