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宁氏如此的败家,看她教出来的儿子沈昌也学了个十成十,铁定的败家子。
沈浪说:“宁氏爱攀比,父亲也愿意惯着她。我发现这个问题之后,便自己花了不少精力经营。你看到的账目,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金玉眼睛睁得更大了。
沈浪拿手指刮她的鼻子:“不是故意瞒着你。事情多,你也管不过来,放给别人做便可。”
这些杂事,沈浪早就安排好几个能人帮忙处理。他几乎不用操心,让陆明主管,他也放心。
金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嫁了个金主。她笑了:“都听爷的安排。”
“还有,若宁氏以后来找你麻烦,你大可不用理她,面子上过得去即可。”沈浪叮嘱道,“做我的女人,若还要忍气吞声,那我是有多窝囊。”
金玉听到这话,心扑通扑通跳起来,脸也红了。
沈浪说这话,就是告诉她,任何时候,他都会给她撑腰。
“阿善,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该多给我做些靴子?”沈浪突然说。
他很久没有这样叫她了。
金玉红了脸:“爷要那么多靴子做什么?买的更漂亮。”
“我只稀罕你做的。”沈浪今天要讹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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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的担心不无道理。过了几日,沈浪上朝。
朝上那么多人,皇帝状似无意地问到沈浪:“听说你兄弟阋墙,让你父亲靖远侯差点气晕,是否有这回事?”
朝中许多人都伸出头来看,谁是沈浪。
沈浪也不反驳,当即跪在地上,给他父亲认错,语气十分真挚:“父亲,那一日虽有些误会,但也是孩儿鲁莽,同弟弟两句不和,竟叫人说出这样的闲话来,让父亲颜面尽失。是孩儿的错。”
听了这一番言辞深刻的悔悟,连皇帝也不忍心再问,便谈到了让沈浪去澧县治水的事。
这时候,百官队伍里站出一个人来,他年事已高,胡子花白,但精气神不错,目光如炬,手中持笏,大声上谏:“臣冯树恩有话要讲。”
皇帝挑挑眉头,挥手,示意他讲吧。
第58章 58打夫君上头
这个言官冯树恩是个软硬不吃的主,想讲什么就讲什么,还从来没有人能拦住他。周围一圈人都等着看笑话。
靖远侯沈绍禹的眉头紧锁,满面怒气隐而不发,同他儿子沈浪一脸坦荡形成鲜明对比。
冯树恩得了机会,不吐不快。这沈浪不忠不孝,也做不到兄友弟恭,如此之人,如何能承担朝廷的重托?
冯树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怕皇帝不听,他说得激情澎湃,口中唾沫争相喷出。看谁能逃得更远。
老侯爷沈绍禹脸已经黑了,刚作揖要说什么,这时候,一道响亮清越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父皇,儿臣认为,冯老说得对,澧县治水关乎民生百姓,断不可儿戏。”说话的是三皇子。他长得清秀而白净,却看着有些死板。不管是说话,还是行礼、持笏,他的动作都相当标准,没一个人比得上他。
沈浪叹了一口气,附和道:“是啊,皇上,澧县治水多么重要,微臣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德行也不足以服众。”
冯树恩终于抓住了沈浪的小辫子,激动起来:“沈公子也知道自己德行有亏么?竟然将扬州瘦马随意带在身边,游乐玩耍——”
“不,冯老。”沈浪突然出声,阻止冯树恩,“我和您说,弄了个瘦马,那是真一点错也没有。您要非说我错了,不若把这个瘦马弄到您府上,很快您便知道她的威力,怕是也会为我说话。”
这话说得相当荒唐了,皇帝、靖远侯、冯树恩和三皇子的脸色都相当的难看。
只一个人站在皇帝的龙椅边上笑,他便是当今太子。他知道沈浪所言非虚呀,赶紧帮忙说话:“澧县治水,向来少有成效,父皇不若派有经验的人去。”
沈浪这样的妙人,应当留在京城里嘛。
平日里,皇帝最宠爱他这个太子了,必然会圆他这个心愿的。靖远侯必然也会心疼自己的儿子,竭力说服皇帝留下沈浪。这样的话,皇帝与臣子唱双簧,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没想到,皇帝和靖远侯都一反常态,为沈浪的才学点赞,说他能力都有,去澧县治水,必然能有一番大作为。
也就是说,皇帝和沈浪他亲爸爸都力保他去澧县,做好那个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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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金玉听陆明说了朝堂上的事情,尤其是沈浪与老侯爷的那些互动,让金玉担心。
这次,老侯爷怕是铁了心,要让沈浪这个亲儿子蹚浑水。父子情这般纠结了,沈浪的世子之位怕是也绝不可能。
一想到,沈浪是为了她,才和他老子弄得这么僵,金玉心中隐隐不安。
沈浪回来的时候,神情自若,不论在朝堂上经历了什么,他都没放在心上一般。
金玉服侍他换了家常的便服,给他脱了靴子,才发现她做的靴子有些小了,沈浪的脚都挤红了。
“下次我做大一码。”金玉说,随即吩咐张妈妈弄些热水来,给沈浪泡脚。
沈浪倒是无所谓:“新鞋子都这样。”
晚上吃饭的时候,金玉还是忍不住,她问沈浪:“这澧县,是非去不可吗?”
沈浪喝了一口鲜汤:“这个不错。”
“爷喜欢就好,我明日再做。”金玉拿起小碗,给沈浪添了一碗。沈浪不想回答,她也不再问了。
沈浪喝完口中的汤:“不是非去不可,是我想去。”
可今早在朝堂上,沈浪自己提出来不想去澧县,况且去澧县治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沈浪为何想去?
沈浪看着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金玉便知道不该再问下去了,她转而说起了老侯爷沈绍禹:“我听人说,老侯爷最近有确立世子的意思。”
其实人选也有了,老侯爷属意沈昌。
沈昌刚被痛打了一顿,突然就出现了立世子的说法。可真是巧啊。
金玉的话没说完,但沈浪早就清楚她的意思:“父亲从头至尾的世子人选都不是我,我也从没想要那个位置。我想要的——”
沈浪拿着筷子的手,突然停顿。
金玉看着他,轻轻按住他的手背。她懂的,他想要的是,只是父子之情。那么简单的东西,却从没得到过,不论他如何努力。就像她,那么努力吃苦,也只是想要让父亲相信自己,想要让祖母将自己当成真正的孙女来看待,都是那么那么的难,仿佛奢望一般。
对于子女来说,可能不会攀比金银,但会攀比父母,为何别家的孩子是个宝,我却是个可以随意抛弃的垃圾呢?是不是我的问题?可是——还是觉得好辛苦。
她的手很柔软,但沈浪还是觉得很温暖,很有力量。让他觉得,可以暂时依靠。
沈浪笑了,说:“我有你,其他的都不在乎。”
因阿善真真切切地关心他啊,这是谁都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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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两个月,沈浪便要去澧县走马上任。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便拉了他去喝酒,喝酒的地方大概是些不规矩的烟花之地。
每每沈浪晚上回来,都是一身的酒气。脂粉香倒是没有,金玉特地凑到他领子跟前闻了的,也没有红唇印记。
沈浪也自觉,一般天刚擦黑,便回家来。这些日,沈浪都是带着梨郸,几个小厮跟着隆重出行,再一道搀扶着回来。
这大概就是重生之前,沈浪的日常生活。再加上以往没有顾忌和束缚,怕是更加放纵。
金玉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但她也不好质问沈浪,她说了要和他和离,根本没有立场。
终于过了几日,沈浪回来时,兴致不错,他歪歪斜斜跨进房里,金玉准备好了热水,给他换衣裳。
闻着沈浪胸口的酒气,她有点恼火,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应酬么?前两日还和她深情脉脉地说,只要有她,其他都无关紧要,只是说说当放屁吗?
怒气翻了几翻,金玉还是抿紧嘴唇。
沈浪突然笑了,展开的双臂一下抱住她,带着酒意的鼻息绕在金玉耳边,问她:“你是不是生气了?”
金玉一把推开他:“没有。”
说完,金玉解了他腰间的带子,给他把外衣脱下来。
沈浪转了个圈,伸出手指,在金玉的眉心轻轻一点:“快皱成蜂窝了,还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