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欲乌托邦(无限流)(69)

作者:试亚铁灵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稻草人像个独脚人,见到葛鄞向他走来,不退也不进,只是原本斜着的身体直立起来。绳子上系着的瓶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透出里面物体的投影。

葛鄞手里这个装的是糖,那个里面的又会是什么呢?

双方之间距离缩短了一半,葛鄞就停下了。

脚下的路坑坑洼洼,积水反射出月光和灯光,他脚边的低洼呈现着一种异样的颜色。

红色的血丝从稻草人身后一直延伸到了葛鄞面前,缓缓流动的血水无声地在警告他,最好不要招惹。

防空警报刺耳令人不安的声音不停,竟然一盏灯也没有从居民的窗里点亮。这个小镇就像是没有活人,彻底被隔绝一样。

“交换……”

嘶哑苍老的声音从稻草人那边传来,葛鄞神情淡淡,很沉得住气。

“哒”一响,稻草人向前跳了一步,身后的影子也跟着向前曳动,沉重的拖拽声,不像是稻草人能拖动的重量。

“交换……”他重复了一遍,“在没有人看见之前。”

这句话就很有意思了。

“谁会看见?”葛鄞道。

稻草人又往前一蹦,他不说话,只是把“右手”前伸,似乎有些急不可耐。

秦愈走到葛鄞身边,把糖瓶接过来,拿在自己的手里:“你说交换?用什么交换?”

“这个。”稻草人左手上的瓶子。

秦愈侧身瞥了一眼那黑色的影子。

他指了指自己和葛鄞:“我们两个人,你就给一个,好像不太对吧。”

“上一个……也是这么跟我说,你想知道他是什么下场吗?”稻草人说。

好像有什么被刺破,几道亮光闪过,从他的身体里铮然伸出数把两尺左右长的刀,插在身后就像是钢羽铁翅,而那钢刀又伸展,“锵”一声,伸出六把稍短一点的利刃。

原来是折叠起来的。

六把冒着寒光的钢刀像是蜘蛛腿,将稻草人裹在中间,他的那张脸仿佛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人的血液可以温暖我的身体。”

“哎,那您夜里可要注意保暖啊,是给您送过去?”秦愈能屈能伸,刚不过的自然不会自找麻烦,他立马就叛变了。转头问葛鄞:“没意见吧?”

葛鄞像座冰雕一动不动,并不看秦愈:“随便。”

秦愈向上抛着,第二次却没接到瓶子。

振翅的声音贴着头顶飞过,三只乌鸦从他们身后飞向稻草人,两只分别站在稻草人两肩,剩下那只则去将他左手上的瓶子取下来。

“你们吃了里面的东西吗?”

乌鸦叼着药瓶,没有动作。苍老的声音问着,秦愈微微一愣,不置可否:“为什么这么问?”

“最好不要吃。这是我最后给你们的忠告,”稻草人说:“如果你们骗我,我也会发现的。”

就在秦愈犹豫如何回答时,葛鄞出声道:“吃了。”

“很甜。”还指了指身边的秦愈。“他说的。”

“……”秦老师瞪大了眼:“你怎么回事?”

没有看秦愈震惊的表情,葛鄞看着稻草人:“吃了,你要怎么?”

那些糖最多就是看起来吃了会死人,葛鄞并没有尝出其他的味道,不过是加了太多色素和苏打粉的蔗糖。

这些成分简单的小玩意,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就能分辨出来。

而那句话——

的确夹带了私心。

秦愈只道是葛鄞在报复,这人也太记仇了点,他把糖瓶拱手让人也是有原因的。不仅仅是因为稻草人的刀,更多的是怕这个糖会带来更多的,比稻草人还要可怕的麻烦。

乌鸦把糖系上稻草人的手,他沉默了半晌:“吃了……那就要做好可能无法离开这里的准备。”

“总之,离水远一点。”

糖瓶被拿走了,稻草人说:“你们运气算好,碰上的是我,而不是另外一个,肯谈条件。”

听他的话里意思,还有一个稻草人?

“白色帽子,注意点,不要在他面前吃鱼。”留下这一句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稻草人渐渐往后隐去身影。

“哒哒”的敲击声消失在黑夜里,地上残留的血迹还在挥发出让人难受的血腥味。秦愈吸了吸鼻子,来到乌托邦的这些日子,他逐渐适应了这个味道。

“离水远一点?”葛鄞回味着这句话,似是有些不屑:“可信度有多高?”

“怪谁?”秦愈不知道说什么,道:“任务没有开启之前,这些NPC暂时不会动玩家,这稻草人也是个狠角儿吧,后面跟着的,我数了数,不少于十只手。”

那些残肢手掌包着手肘,串在后面,稻草人杀了多少人不清楚,总之他没对两人下手,也是算神诀的一个用处。

不过这也许就是夜晚磨坊镇上没有人的原因。

可是现在他们需要一个明白人来介绍一下,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多怪事。

正在考虑接下来如何打算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旁边的巷子里窜出来。

“先生们,请等等!”

警长的样子仓皇失措,不断往后看着,似乎有什么在追着他。

看到秦愈和葛鄞的第一眼,连忙刹住脚。

“警长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

秦愈往他来的巷子看去,这条巷子连通了另外一条街道,整个长街的两侧,无一不是黑洞洞的深巷,警长身上照明设备也没有一个,他从哪里过来?

秦愈不动声色让开两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警长撑着膝盖气喘如牛,看样子跑了好长时间,他扶着腰想要搭在葛鄞肩上,不料那人一个侧身,差点摔地上。

他有点尴尬地问:“你们没事吧?我听说警署里有辆车开进去了,你们在这里,应该是都没事吧?”

秦愈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还是觉得实话实说,毕竟警长在这里生活这么久,这些事情看得比他们要清楚一些。

“你的一名警员被撞了,汽车里的人也死了。门被撞坏,所有人都逃了出来。”

不出所料,警长的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他嗫嚅着嘴唇,不知在说什么。

秦愈打量着他:“你在躲什么?”

警长颇为狼狈,他回头去看身后,其实什么都没有。

“没,没什么……”

葛鄞发出不悦的声音,他垂下眼,视线落在警长的手上。

“手上有血,不是你的。”他冷冷的眼神像是刀片,在警长脸上来回割着。“你杀了人?还是又有人死了?”

后者方才才从生死胁迫的危急中解脱,向来警长在警署坐镇也只是装装样子,上头随便来个官比他大的,都得点头哈腰给人递烟送酒端咖啡。

经不住这么一问。

警长不自然地往后缩缩手,他猛搓手心的血迹,解释道:“这个,是刚刚在那边不小心蹭伤的。出警受伤是常有的事情,你们这些年轻人哪里明白我们的苦。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么个事情来,逃狱的事我就不追究你们了。”

秦愈看着葛鄞的样子,不出所料,这人脸都黑了。

他轻轻拍了拍葛鄞的背,笑着对警长道:“所以,警长你是去了哪里?”

眼前的男人比警长高出一个头,看起来比刚刚那个要沉稳些,不过虽然他在笑,警长还是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见上司一样紧张。

莫名不爽。

本来他从俱乐部过来,看到这两人在路上还想前去搭伙,结果没想到碰上的是他下午才抓到的嫌犯,面子这东西算是让他今晚丢完了。

警长拉下脸,随便造了一个借口:“问我?我还没和你们好好算账,大半夜在街上闲逛,就算凶案与你们无关,我也要对你们进行拘留。”

深知他在说谎,秦愈便没有多加追问,磨坊镇的秘密诸多,他还要一个个问出来。

不计一切手段。

“好吧,警长要想抓我们也可以。”秦愈皮笑肉不笑地绕着警长走了半圈,“但是好像出来太急了,忘记带手铐和电棍了?”

“!”警长猛地一摸自己的腰带,摸了个空之后就想糊弄过去:“如果你们现在离开磨坊镇的话,我也可以装作没看到你们。”

但是秦愈却改变了主意,他觉得死赖到底:“那怎么行啊,警署都没了,你一个人恐怕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且,你让我们现在去哪儿呢?”

“那我怎么知道!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快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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