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彬听得烦,直接手一挥:“这样呗,反正电梯就在这不会跑,我们先爬一段楼梯,累了就坐电梯。”
“……”
听起来没什么用的建议。秦愈看向旁边黑黢黢的楼道,如果楼梯间没有灯,那么贸然上去,谁知道会碰到什么玩意。
他突然想到葛鄞那个奇怪的人。
他是从哪里上去的?
最后谢评也说道:“好了好了,这样,我先上去,对讲机里保持联系,如果没问题你们就跟着上来。”
他这话一出,秦愈多打量了这人几眼。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人估计是和他想到一处去了。
“可是万一电梯是坏的你怎么办?!”严安紧张道,手不自主抓上谢评也的胳膊。
郑彬迟疑道:“这办法也许可行?”随后招来严安一个怒目,郑彬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谢评也笑着按下按键说:“你们玩过解谜游戏吧?任何物品存在都是有它的意义的,这里的世界也是一样,如果没用,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叮——”
电梯门开,谢评也刚踏进去,却见一只手从外面伸进来挡住电梯门,秦愈站了进去:“也许换你留下来比较好,你这位小姑娘快用眼神杀死我了,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只瞪我一个人——”
“可是,秦先生你不会——”
他报之一笑,知道谢评也想说什么,莽就莽吧,如果可以,他倒也不是非要一个人上去,可还有两个女孩子留在这儿,万一即出现情况,郑彬一个男人恐怕难以对付。
听了这话,谢评也思忖了一下颔首让出位置,站到电梯外头去,说着:“既然你坚持,那就没办法了,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们。”
秦愈点头,把门关上,其他人的脸消失在门外。
严安嚼着口香糖,扯了扯自己的背包,冲着郑彬:“你不是说你要走楼梯?怎么还在这儿?”
郑彬没空搭理她,因为魏亭在他身上靠得紧紧的,还在微微发抖,略感不妙他转头去问:“你怎么了?”
剩下人的目光都落在魏亭身上,这个年轻的女学生脸上带着恐惧,眼睛睁得大大的,此时带着寒气的冷风穿堂而过,而她额头上却挂着豆大的汗。谢评也走到她身边,却发现她死盯着楼梯口,像是看到了什么。
“发什么神?这还没开始呢就吓成这个样子了?”严安嘟囔着也凑过去。
魏亭抖动着没有血色的双唇,发不出声。
顺着魏亭的目光看去,十步之外是黑洞洞的楼梯口,唯一的光源就是泛着荧绿色的逃生出口指标。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作响,像是风吹叶动,又像是纸片摩擦的声音。
“郑彬。”谢评也示意所有人噤声,和郑彬一起将两个姑娘挡在身后。
声音一步步近了,所有人都屏息静听,那东西像是从楼上下来的,走到楼梯口时,谢评也打开从大厅拿的手电,照了过去。
什么都没有。
光亮起来的时候,那个声音随即消逝,只有一张纸躺在地上。
那是在他们进来之前没有的,所以刚刚的确有“人”在那儿。
见只是一张纸,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严安瞥了一眼还没冷静下来的魏亭:“……大惊小怪,就是一张纸而已。”
后者还在不住地发抖,她怯怯地看了一眼严安,嗫嚅着想要辩解,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走过去把纸捡起来,借着手电的光,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是一则生日宴会邀请。
“给所有人:明天是我女儿的生日,诚邀每一位朋友在晚上8:20来14-35参与宴会。”谢评也念出纸上的内容,目光下移,落款是罗蜀。
众人看着突如其来的线索,陷入沉思。
“罗蜀是那个杀人魔吧。”郑彬说道,挠挠头:“看来这是要我们去参加这场‘鸿门宴’了。”
严安:“显而易见,所有人都被邀请了,而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
“秦愈恐怕还不知道呢,要不告诉他一声。”谢评也站起来,按下对讲机按钮时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而这期间秦愈没有联系过他们。
秦愈身上有两个对讲机,就算其中一个坏了,那也能用另一个。
“怎么了?”郑彬看着谢评也默不作声冲到电梯前,屏幕上面的数字一直停留在14,谢评也按下上楼键,也不见数字跳动。
诡异的气氛在身边蔓延,他盯着数字屏打开对讲机说话:“秦先生,你那里有问题吗?”
两分钟过去,对讲机里没有回复,数字也没有发生变化,秦愈还在电梯里。
为什么他不回答?是不能?还是——
秦愈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他承认乘坐这部电梯有赌的成分,不过好在他运气还行,这部电梯虽然看起来老旧,里面也贴满了小广告,上升的时候缆绳还会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呻\\吟。但是一分钟后,他安全抵达十四层。
想着其他人还在等着他的消息,秦愈没着急出去,他站在电梯里,按着开门键,向外面粗略打量了一番。
平平无奇的装饰,电梯出来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过道光线明暗不一,有一边很暗。正对的走廊上很干净,什么杂物都没有,直通对面。幽暗的空间给人以压力和恐惧,秦愈确定暂时没有异常后,松开按键走出了电梯。
“你们可以上来了。”他说完就把对讲机揣进包里,没有在意是否有人回应。
他轻放脚步,谨慎地把走廊上的灯打开,视线明亮了起来。
这条走廊太长了,长到秦愈几乎看不清尽头,他站在路口,左边是几间病房,右边是厕所和打水房。他甚至可以听到水龙头没拧紧,水滴的声音。
这样的疗养院荒废这么久,却不断水电,电梯还可以用,地面干净,不像是彻底无人之境。
肯定有人还在这里活动,秦愈想,并不排除是流浪汉,亦或,其他人。
其他人还没上来,秦愈本不打算贸然行动,可眼看着几分钟过去,谢评也他们也没上来,秦愈疑惑地拿出对讲机。
是没发出去还是坏了?他们刚刚怎么忘了试一下能不能用?
秦愈想起他还有一个,那本来该是葛鄞的,他用那一个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们可以上来了,我就在电梯外面的走廊上。”
总不能两个都是坏的。
很快,对讲机就传出声音:“知道了,我马上就过来。”
一听这话,秦愈多长了个心眼,但那声音的确是谢评也的,很快他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几分钟后,终于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秦愈转身说道:“我觉得这个对讲机是不是坏——”
最后两个字消失在风里,秦愈掉头就跑。
那个对讲机看来真是坏的。
要不,怎么从电梯里出来的,是个连嘴都没有的怪物?
第6章 亡命之徒
怎么描述他看到的东西呢?
那是个人形怪物,对,怪物,已经不能用人来比喻了。它的那张脸上,原本是嘴的位置空无一物,两只眼睛一横一竖分立在眼眶的位置,身高将近两米,漆黑的外表,手里提着一把斧头。
它的动作快到不可思议,就在秦愈往前狂奔的下一刻,一阵凌厉的风刮过,秦愈只听到他身后一声巨响,那是刀刃砍在金属栏杆上的声音。
而且没有任何响动,它就出现在秦愈身后,斧头砸在秦愈刚刚站立的位置,若非反应迅速,恐怕他已经魂归西天。秦愈狂奔着,没有确切的目的地,现在只求甩掉那个东西。同时他还在想着,这玩意的出现多半是那个对讲机的问题。
谢评也那些人没有理由这么坑他。
一场真人逃离上演在这座空荡荡的疗养院内,周围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狂奔的脚步声和呼啸而过的,斧头挥舞的破响。秦愈仍然难以接受这是真实的场景,哪怕一个手持斧头的怪物就在他身后五步之遥,想要夺取自己的头颅。
寂静的大楼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孤立无援,但这不可能就是终点!秦愈一边在错综复杂的走廊上逃跑着,一边想这地方怎么这么绕,他好几次以为自己能够摆脱身后的追赶时,那个怪物就像是从噩梦跑到现实里来一样,无论秦愈是如何躲避,它都能准确找到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