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欲乌托邦(无限流)(51)

作者:试亚铁灵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怎么成这样了?”

她说着就笑起来:“就是跑进了牛圈后面,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脸摔肿了,然后不小心又被马蜂蜇了。”

“……这也太不小心了。”

秦愈看着贝克“不小心”的后果,心道这个“马蜂”还只蛰衣服也是挺智慧的。

没有料想中的问责,伊丽莎白冷冷地俯视着贝克一言不发,然而越是这样贝克心里越发没底,他哆嗦着道:“比斯特夫人,我没有背叛庄园的意思。以我的妻子和两个女儿起誓,贝克若是做出了欺骗比斯特的事,那就让我——”

然而伊丽莎白并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她慢慢蹲下去,贝克见她这样简直要把头低到地砖里。

手杖被握在手心,伊丽莎白将尖端抵在贝克的下颌,稍稍用力让贝克的额头离开地面。

“头抬起来,贝克管家。”她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说:“你是不是厌倦了在这里工作?”

“当、当然不是,夫人您要相信我,我怎么会为服侍您这样的贵人而感到疲惫呢?您不应该质疑我的忠心……”

手心都在出汗,贝克紧张得腿肚子快要抽筋了,然而那根发着寒光的手杖似乎下一秒就要戳穿他的皮肤,将喉管也一并戳出一个洞来。

特意磨尖了的尖端锋利无比,上一次见到伊丽莎白生气这副模样还是在一年前左右。这个疯狂的女人,居然为了一个请求就手刃了自己的儿子!

然而现在这个情况,这件秘闻已经不足以成为他保全自己的筹码,昨晚的事情发生之时他就在窗外,伊丽莎白居然无所畏惧地将理查德的……那还有什么是她会害怕的吗?

抵在脖子上的疼痛在逐渐加深,贝克闭紧眼睛,然而那种可怕的压迫又消失了,他睁开眼。伊丽莎白双眼无神,嘴边的笑意还没有消散:“我明白了。”

贝克却不明白她的意思,心里的不安在加重,比刚才被死神拽住脚脖子还要严重的心慌席卷了他。

“两位先生,可以请你们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吗?”伊丽莎白突然想起什么,转向对秦愈二人道,她脸上带着些许歉意:“我的房间里有一个箱子,里面有一个小匣子,你们替我拿下来可以吗?”

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秦愈突然被点名,他看了看葛鄞,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是否方便……?”

“没关系。因为那个箱子很沉,我怕丽萨打不开,所以就只好劳烦二位了。”伊丽莎白把手杖递给丽萨拿着,她道:“对了,中间的锁扣是坏的,还请您小心一点,那是我的陪嫁。”

秦愈思考了两秒,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

几分钟后,秦愈和葛鄞推开了伊丽莎白的房间。

里面的装潢和客房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整个房间的色调都是暗色调为主,走进去时就闻到空气里还没完全散尽的血腥。

羊骨被挂在墙上,这种东西一般被人当做艺术品收藏,然而代表恶魔的羊头骨出现在这样一个基督教家族里,就很离谱了。

“多半是理查德的东西。”秦愈道。

葛鄞轻触了秦愈的肩膀,示意他去看窗户。

“是不是挺眼熟?”

窗台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支娇嫩的鸢尾花,明亮温柔的蓝色在这一片灰暗中绽放,这一刻就像是在黑白电影中刚出现的第一抹色彩,让人移不开视线。

花瓶下面好像压着什么,秦愈走到窗边,把花瓶举起。

与此同时,他的眼皮一跳。

葛鄞看着眼前箱子的锁扣,没有立马去打开,连叫了秦愈两声那人都没答应,他便有些莫名的怒气。

他脱口而出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称呼。

“秦老师!”

秦愈手一抖,花瓶差点掉出窗外,他的心脏跳个不停,被葛鄞这个称呼吓了一跳。那感觉不亚于昨晚受到的惊吓。

他教书的时候可从没想过自己某一天,会听到这三个字而紧张到气息不稳。

“怎么了?”他小心地将花瓶放回原处,走到葛鄞身边。

葛鄞也在因为自己那三个字而感到不安,这时候的秦愈没有对他抱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那份情感并没有完全与葛鄞融合,却在心里占据着一方天地,他很怕自己某一天会失去控制,成为被情爱左右的废人。

无论是任由情感自由流淌,还是将那一切当作是个虚幻的梦,也许到故事的最后,葛鄞都不会为选择的道路而后悔——

然而另外一个秦愈的脸在脑中越发清晰,和眼前的人重叠。

他想被这个人掌控。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葛鄞晃了一下神,他移开眼睛道:“你刚才在发什么愣?”

“你要是不吓我,兴许我就告诉你了。”秦愈摸了摸鼻子,故作镇定:“那个花瓶下面有封伊丽莎白写给她的信,没有写完,只有一个简单的称谓。”

“这也能让你看那么久,我叫你都听不见?”

秦愈笑笑:“这不是来了?你说什么事?”

葛鄞蹲下,手指抚上箱子两边的金色锁扣,他手指一勾,锁扣就弹了起来。在他去开中间那个时,葛鄞没有一点顾虑,就将它按下。

锁扣一点钝感都没有,很顺利地弹出,接着他的手停在开启箱子的这个动作。

秦愈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将中间锁扣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明显的损坏。

“这锁是好的。”

葛鄞回想伊丽莎白说这句话时的神情,道:“她在给我们暗示什么。”

“打开就知道了。”葛鄞道。

更变信仰,一夜之间伊丽莎白如获新生,当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困境的时候,人们总会选择将自己置于有利地位。

伊丽莎白的困境是什么?

葛鄞打开了箱子。

秦愈隐隐约约明白伊丽莎白做了什么,然而那种最不愿意去揣度的事实被证实时,他还是觉得事情有些荒诞。

箱子里放着厚厚一本本子,里面的内容全是有关理查德和玛格丽特的生活的琐事。本子里详细地记录了伊丽莎白的儿女从小到大的生活,事无巨细,连理查德哪一日在楼梯摔了一跤,玛格丽特睡觉时乱踢被子这种事情都写得明明白白。

“她是为了庄园而做出的牺牲。”这本书的味道很重,葛鄞掩着鼻子,“却不是从玛格丽特死后开始。”

秦愈接道:“也不是牺牲自己。”

记录从中间开始,就没有了理查德的痕迹。

秦愈倒回去翻了两页,找到了原因。

十月三日,1776。

早餐时分,理查德再一次向我提出想要离开比斯特的意愿。

我否决了。

比斯特需要他,而他需要放弃那可笑的梦想。

下午的马术课上,玛姬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她是个好孩子,不像她的哥哥,总是执着于与我对抗。

同月,十日黄昏。

我参观了一遍理查德的画作,他画得的确很好,但是这样的画作是没有人会喜欢的。他热衷于叛逆,我热衷于纠正他的叛逆。

母亲是子女最好的老师,理查德走错了方向,我需要把这头倔强的牛拉回来。

争吵可以解决问题吗?我的理查德在晚餐时顶撞了他最爱的母亲,永远离开这个家了。他说为了自由,可以牺牲一切富贵与恭维。

我也可以为了比斯特的荣誉,牺牲一切。

可惜他不会明白,他年轻时的妈妈是上城马术和剑术最好的名媛。

…………

匣子被葛鄞拿在手心,铜制的东西都很沉,也许里面什么都没有,因为取匣子只不过是伊丽莎白的一个借口。

“所以,这算是伊丽莎白的坦白吗?孤注一掷,比起丽萨和贝克,她似乎更信任我们。”走出房间很远,秦愈这么说道:“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她的伪装和控制欲太可怕了。她想要控制所有人,然而理查德生来一副逆骨,两个人硬碰硬,最后是儿子输了。”

葛鄞走下楼梯:“伊丽莎白一直装作不知道他在作画。”

“叫人不寒而栗啊,我们知道了这个前情,岂不是要助纣为虐?”

秦愈的脚步停了下来。

葛鄞站在前面看着他。

“对的,伊丽莎白一直保留着那些画。”秦愈在这一刻,找到了一条完整的线,他闭上眼进行回想,试图将每一件事合理地串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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