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我,但是也有求于我们。”蓝帽子说。
白帽子接话道:“没错,他恨的是你,求的是我们。”
“怎么说?”
蓝帽子耸肩,“毒药是我卖给伊莲恩的,他憎恨我是应该的,这也是为什么咱们俩成了这副样子。但是因为那把钥匙,伊莲恩占据了爱弥雅的身体,而且现在,爱弥雅也死了,难保他不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所以他要我们帮他。”白帽子洋洋自得,突然反应过来冲着蓝帽子怒吼:“说起来就来火,当初药是你卖给她的,结果阿尔把我们一起杀了,要不是爱弥雅,我现在就把你给撕碎了!”
秦愈可不感兴趣这两人的恩怨,他晃了晃那把黄铜钥匙,加重语气:“帮他的,是我们。”
葛鄞微微侧脸,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酒鬼靠着小屋的侧门,听着屋内的人交谈,念念有词:“会是谁赢,还未可知呢。”
等到里面的人出去之后,酒鬼没有从大门进入木屋,而是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砸破了那间未曾打开的房间的窗户,跳了进去。
“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人看见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不是让我捡便宜。真是没道理啊,这里这么多秘密,那两个人却一点也不肯分享一下。”
一道黑白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紧紧盯着这个人。
他的身形闪烁几下,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走到了那座充满怨气与愤怒的房子前。
红顶小楼,此时像是蒙上一层灰暗的纱,那鲜红的油漆仿若就是鲜血。无处不散发着可怖的气息,爱弥雅跳下来的位置就在客厅面前的空地,那一小块的草坪压塌了都还没恢复原状。
秦愈绕过那一块区域,见蓝帽子往屋内看了一圈说:“伊莲恩还在这里,爱弥雅死的时候,把她撵出去了。现在,失去了壳的蜗牛,再没有行动的能力了,找起来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这把钥匙是做什么的?”
“来吧。”蓝帽子招手,他指了指头顶,那是阁楼的位置。“上去就知道了。”
秦愈和葛鄞相视一眼,没有对蓝帽子的话作出应答,他们没有完全信任他,尤其是白帽子不随他们一起进入房子的时候,怀疑度提到了最大值。
“你让他留在外面,把风?”秦愈随口道,留心着蓝帽子的一举一动,同时不忘小心来自身后可能的威胁。
蓝帽子轻笑两声,对于秦愈话里话外的提防不以为意:“白帽子不愿意进来,我逼急了他闹起来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他在外面,自然还有别的用处,通风报信是其一。你们可别忘了还有那个爱喝酒的男人。”
秦愈嗯了一声。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们见到的那个人吗?”蓝帽子说,他在前走着,一边对身后的两人道。
秦愈回想了一下,的确那个糖人,或是葛鄞眼中的血人,身份还是一个谜。他多次出现在阿尔的身边,却没有任何目的性的动作。
如果非要说的话,第一晚他出现在房子里,就做了一件事情——
“看电视。”
秦愈推开门,越过蓝帽子走到电视机面前,按下了电源,然后退后两步盯着屏幕。
画面闪了闪,出现了雪花,滋滋的电流声流过客厅,三人屏气等待着,直到一个断断续续听不太清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欢快的语调,耳熟而且正常,虽然因为CD的损坏看不到画面,但秦愈还是认出来是那天晚上的声音,以及在电台里听到的相熟的乐曲。
葛鄞听了三秒钟便下了结论:“儿歌,车里那首。”
“对,……嗯?”秦愈惊讶地看着葛鄞,那人面不改色回看过去,他皱起眉:“你怎么知道?你当时不是晕过去了?叫都叫不醒。”
“清醒了一段时间,该记得的还是记得。”
葛鄞说着,然后走到楼梯的位置上,从间隙里往上看去,那里闪过一双小脚。他收回视线对秦愈道:“伊莲恩在这里,她知道有人来了,却没有出现是否意味着她很虚弱,或是被阿尔压制住了?”
那双小脚,属于爱弥雅无疑,然而更让他在意的是,锁在双脚踝上的还有一条脚镣。
这个东西,葛鄞只在白帽子哪儿见过。
但事情不明真相,蓝帽子又在场,处处掣肘着他的秦愈的行动,于是只得暂时将它藏在了肚子里。
“应该是这样,以她的性子,不会这么沉得住气。要么是阿尔先我们一步来了,要么就是她在怕。而那个糖人,我猜测是爱弥雅的灵魂之一。她很爱吃糖。”
蓝帽子侧过身从葛鄞身边过去,踏着木板的楼梯往上走:“走吧,我们去看看是什么让伊莲恩能够藏在爱弥雅的身体里,让她胡作非为。”
秦愈没有多想,正要跟上去,二人的手肘碰了碰,他看着葛鄞搭上来的手臂问:“怎么了?”
葛鄞摇摇头,没有停下脚步,只道:“累了。”
蓝帽子回身瞟了一眼二人,没有说话直往前走。
葛鄞可从没在生病以外的地方露出过疲惫之色,因而秦愈一下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蓝帽子态度转变太快,他多多少少也有些怀疑在里面。
他把手伸过去,穿过葛鄞的手臂:“那咱们去歇一会?”
“先生可是忘了我们来干什么的了?”蓝帽子语气有些不快,但是还是换了较为委婉的说法:“我是说,尽快了结你们也就能放心地休息了。”
“但是小别胜新婚,咱们之间分开了有一段时间了,到现在还没来得及说说话。你说是不是?”秦愈笑得轻快,没见着葛鄞眼神往一旁瞟去,显然是不太想接这个话的意思。
蓝帽子见秦愈是不肯松口了,想了想便道:“也不是不可以,你们来去自由,我也没那个资格强求你们。只是你们也知道,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伊莲恩可不会晚上到了,就乖乖地去睡觉。这个后果,你们自己负责?”
“耽误不了正事,你也说了最关键的钥匙在这里,她能翻起什么风浪?”
“翻不起风浪。”蓝帽子似是叹口气。“事实上,她多半是已经很虚弱了,我们要做到是确认一下她还会不会利用爱弥雅的身体。”
秦愈便笑道:“那最好,而后果,我们自己负责。”
“好吧……先生们晚安。”
“晚安。”
秦愈停下来脚步,直接推开了旁边一个房间,二人在蓝帽子的注视下关门。
第88章 必不可少
修长的手指一把摁在那胸膛上,没用多大力,却叫葛鄞脚下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子,他抬眼看着秦愈。那人表情隐晦不明,看不出在想什么。
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能摆出另外一幅表情来,譬如此时,他看着葛鄞,
葛鄞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被他压制下去,气势上丝毫不输,内里却不自主地凝神屏气。
他在期待什么?
屋内没有开灯,但是秦愈精准找到他的位置,微凉滑润的指腹不知道意欲何为,总在他耳下打着转,连带着那一片皮肤颗粒都敏感地立起来。
寂静的屋内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一轻一重,不知道是谁沉不住气了。
听得那脚步声走远,听着像是往楼下去,秦愈才似是说给他听般缓缓道:“他走了。”
“我要和你说的是正事。”葛鄞还记得他们为什么开溜。
“我也和你说正事啊,但是不妨碍你说的和我说的。”
秦愈松开扶在葛鄞腰上的手,喉结一动,转而去握住那只想要去按开关的手,牢牢抓在手里:“先别开灯行不行?”
他低下声音,仿佛在恳求一般,葛鄞闻言没吭声,晃神间手指松开,一下便被那人钻了个空子。他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但不开灯也没什么,虽然他对这黑暗的环境略有感到不适,但是多个人在旁边,也就消去了一些胆怯。
不知道这间房间是干什么的,但是他们也不在乎,对环境的未知感成为流淌在血液中的剂药,肾上腺素在起作用,秦愈感觉自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心里有团火压不住。
“我记得你有梨涡,让我再多看两眼。”
“……”
葛鄞蹙眉,疑惑神色一览无余。
他总这样,葛鄞算是明白了,秦愈好像不在做一件事的同时,干点别的就无法思考一样,便也就由着他去。葛鄞轻哼一声,似乎对此要求很是不屑:“你让我不开灯,不开灯看得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