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如将消息放出去,谁先解决掉阿明,阿明的地盘就归谁!人为财死,不认识的人找起来会方便得多!”
南哥将喝完的汤碗放在茶几上,他翘起腿摊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看来文哥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方寸大失,连脑子都不清晰了,一时火遮眼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到,幸好还有瑶瑶,这个小丫头冷静聪明又有胆识,看来以前是他太没将她当回事了。
南哥将烟抽了半支,他抬手对 Joe 扬了扬,Joe 心领神会退了出去,他又将胳膊伸向瑶瑶,瑶瑶起身贴近他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胸膛。
阿来听得南哥放地盘解决阿明的消息当然是振奋不己的,阴差阳错的,不用死还能多了两个地盘,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阿来盘算着将尸体拿出来交给南哥,被 Mic 拦下了,他的理由很简单,文哥死了,现在社团最忌讳的就是手下的人坐大,阿来本来就上位得太快,再占两个地盘,南哥不灭了他才怪!这风头火势的谁都别去点燃南哥那把火!阿来心有不甘但也觉得在理,他们将尸体拿出来解冻,再趁着半夜扔到明哥以前的地盘,个个都在找明哥,捡到尸体的肯定会拿去邀功,至于用什么理由,出来混的,总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用替他们担心!
阿念抚着Mic 包着纱布的右肩自是心疼不己,Mic 搂着她问道,“不如我现在就带你们走?”
阿念当然想马上就走,但她看着 Mic 的伤口摇摇头,“你身上有枪伤,过关会很麻烦,再过几天,等你的伤好一点我们再走!”
阿来这两天都在忙,场子被明哥砸了,要装修,生意也做不了,手下的人伤了不少,冯sir 那个死条子又像看热闹似的每天来 ‘请他协助调查’,手边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阿来每天都忙到大半夜,他看着时间,回去睡不了多久又要过来,反而影响了阿念休息便直接留在了酒吧,搞了两三天,终于这天晚上逮着个空回家洗个澡看看阿念了。
阿来回到家不见了阿念的踪影,他估摸着她去给 Mic 送晚饭了,便找出睡衣想冲个凉,谁知一拉开柜子他就看见了一个行李箱,衣柜里连阿念一件衣服都没有,他又拉开抽屉,阿念首饰用品全都没有了,阿来望着那只行李箱心下一阵发怵!
☆、谋杀
阿念一回来就看见阿来坐在卧室的床上,他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睛里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悲哀,阿念轻步走进卧室,才看见衣柜门开着,她的那只行李箱孤孤单单地站在柜子中间,她深呼出一口气,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挑开一次性说明白吧!
阿来抬头望着阿念,刚想开口就被阿念抢了白,“分手吧……”
“为什么?因为阿信?”阿来语气平和,并没有阿念想像中的激动。
阿念没有出声,她走近柜子拉出自己的行李箱,准备离开,胳膊被阿来一把抓住了,“阿念,阿信的事,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我很谢谢你一直以来为我们两姐弟所做的一切!”
“那就不要走!”
“我离开,并不是因为阿信……”阿念回身望着阿来,“我已经找到我以前的男朋友了,他在台湾等我……”
阿来的心刺刺的痛,他感觉到了深深的背叛,原来,她一直在找那个男人,那他算什么?! 他怒视着阿念,“到底我有什么地方不如他?!”
阿念并没有像以往一般怯弱,她直视着阿来,眼底净是倔强,“你没有什么地方不如他,但我就是不爱你,就像你不爱我一样!”
“我还不够爱你?”
“不够!不是不够,而是你根本就不爱我!阿来,醒醒吧,你对我的根本就不是爱,那是占有!”
阿来不可思议地望着阿念,这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阿念,她自信、倔强,再也不是那个怯怯懦懦的小女人,她眼神坚定地望着阿来,“或许,一开始你是被我吸引了,那是因为你的生命里没有出现过这种女人,你觉得新鲜、好奇,你明知我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男人却假装不知道,你扪心自问,你把我留在身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是因为你想赢,你想赢我心里面那个男人,你想要爱,你当初看中我也只不过是因为我对那个男人的爱,你想要那份爱,但是你不明白爱是没得转嫁的,能转嫁的并不是爱,你不爱我,你只是爱我爱你的感觉!”
“阿念,我爱你……”阿来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反驳阿念,他张开嘴,说出的 ‘我爱你’却是这么的无力……
“你不爱我,阿来,就像我也不爱你,除了上床,我们甚至连一般情侣的沟通都没有,你是知道的,你只是装作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是压抑的、不快乐的,爱不是这样的,爱是顺其自然的磨合,爱是感同身受的关怀,和爱的人一起才能回忆过去、幻想未来,不管是开心还是艰难,就算是付出也觉得在收获,爱并不是占有……”
“你不要跟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阿来打断她,“我爱你,阿念,我不能没有你,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他将阿念甩在床上就欺身压住她,他锁住她的唇却被她咬得血渍都渗出来了,阿来的眼睛在喷火,他忍着疼痛一巴掌甩在阿念的脸上,伸手就想撕掉她身上的衣服,阿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她眼里噙着泪,狠狠回了阿来一巴掌,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走了!
这两天南哥忙得晕头转向的,瑶瑶又变成了一只无拘无束的小鸟,她找了小五和小六出来,压着马路又不知道做什么,阿来的酒吧不能去,就算没有南哥她也不敢再去,阿信的事她一直是耿耿于怀的,她知道阿来恨她,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而且,那天晚上的事一直在她脑子里绕来绕去,阿念因为阿信的事怪了阿来,阿念和 Mic 搂在一起,一幕幕不停在她脑子里交织,她努力说服着自己不去想、不去想,可这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么凑巧,正当瑶瑶想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时候,她碰到了阿念,她拉着只行李箱,走得很急,样子气愤又悲伤。完了,看来阿念真的要离开阿来了,瑶瑶的心一下子就跌进了冰窟窿,她肯定是怪了阿来没有救阿信,怎么办?怎么办?!瑶瑶看着阿念从她身边穿过,顾不得思考,她跑到阿念的前面拦住她,“姐姐,对不起,信哥的事是我说出来的,不关来哥的事,他已经尽力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有气冲我出,但是,不要离开来哥好吗?他真的很爱你!”
阿念斜了瑶瑶一眼,她心情好像很差,并不想多话,拉着行李箱绕过瑶瑶就准备走,又被她拉住了,“姐姐……”
“放手!”阿念语气冰冷。
“不要离开来哥……”
她见阿念不出声,又小小声哀求道,“求求你了……不要离开来哥好吗?”
“你要是喜欢他你就自己去找他,我跟谁在一起,要离开谁关你什么事?!”阿念被她拉得烦了,她甩开瑶瑶的手,语气很冲。
“喂,你好了哦,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瑶瑶也是个小爆脾气,“你是不是跟那个 Mic 在一起了?!来哥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跟谁在一起需要向你交待吗?!”阿念语气更是愤怒,“我就算跟乞丐在一起,跟任何男人一起,也不会再跟你来哥在一起!就算没有阿信的事,就算没有Mic,我都永远不会跟他在一起,你听清楚没有?!”瑶瑶想不到,平时端庄的阿念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是气她害了阿信,可是她已经说了要打要杀都由她啦,干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瑶瑶心里的小火苗被阿念点着了,她气得咬牙切齿,脑子里冒出个鬼主意,“好啊,你那么喜欢别的男人,那我送你两个!小五小六,给我好好侍候她!”她在小五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嘴角扯出个阴笑,转身离开。
小五和小六拉着阿念就往一条偏僻的巷子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巡逻的警察应该都在中场休息,何况小五捂着阿念的嘴,她根本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阿来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趴在洗手间吐得一塌糊涂,他拉开门就跑,一直跑到一条小巷口,里面已经拉起了警界线,他不敢相信地慢慢走近那一堆人群,真的是阿念,她衣衫不整,身下是一滩血渍,她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阿来的全身仿佛抽空了一般,他胃里的酒精不停地涌上来卡在他的喉咙,它就卡在那里,让他呼吸不到一丝空气,他哽咽得难受,眼眶里似乎有液体在涌动,他的腿有些软,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他旁边擦过,差点撞翻他,是Mic,他冲过警界线,直接扑向阿念的尸体,他紧紧搂着阿念哭得肝肠寸断,几个警察想拉开他,却被他揍得趴在了地上,阿来的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原来,Mic 才是阿念那个前男友,他不敢相信地一步步往后退,终于一步站不稳跌坐在了地上,Mic 终于被警察制服了,他被他们扭着,摊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阿来呆坐着,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他就是一个小丑,被人耍得团团转,他难受得想死,可是,Mic 的样子比他痛苦得多得多,他的哭声里夹着人世间最痛苦的悲伤,让旁边听到的人都忍不住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