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96)

作者:归去闲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时虚白知道盛煜是重权在握的玄镜司统领,是魏鸾的夫君,盛明修的兄长。京城之中,无人不知盛煜的名号,时虚白身在相府,自然也不例外。得知魏鸾被赐婚嫁给盛煜后,时虚白对这个手腕冷厉、名闻京城的男人愈发留意。

盛煜对时虚白亦是如此。

他自幼重任在肩,就算文武兼修,也是读兵书史书,因天赋聪颖,对书画之事虽不陌生,比起时虚白来,便是彻底的外行。朝堂上的杀伐翻覆占据几乎全部的精力,对于这位名动京城、才色双绝的画师,盛煜从前并不会留意,公事上也从不打交道。

两人本该各走各路,没半点交集。

偏巧时虚白总跟魏鸾扯上干系。

先是京城里关于时虚白偷画魏鸾、珍而藏之的传闻,而后时虚白云游回京,正巧碰上魏鸾在云顶寺遇刺。当着众多进香女眷的面,翩然公子仙风道骨,惊艳而归,令事情迅速传开——虽是仗义相助的传言,并无关乎男女的不妥言辞,仍令盛煜心中稍酸。

再然后是药金的事。

到如今,就连盛明修都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屁颠屁颠跟在时虚白身后,满脸崇拜。

盛煜对此很不爽。

但时虚白并未真的得罪他,甚至还帮过他忙。且时相德高望重,行事公允,盛煜再怎么高傲冷厉,对老相爷仍颇为敬重。连带着,对相爷的孙子也不好轻慢,便摆着疲惫冷清的表情,拱手道:“原来是时公子。”

“盛统领,好巧。”时虚白亦仰首回礼。

盛煜客气地颔首,目光随即挪向了盛明修。

他没说半个字,但盛明修却分明从这眼神里读出了质问般的味道。他知道这份质问来自盛闻天郑重叮嘱的事,心里有些委屈,亦有些忐忑。但他对兄长毕竟是敬重的,便向时虚白乖巧道:“想是家中有事,先生先回,东西我明日再带过去可好?”

“无妨,我带回去,你回府吧。”

时虚白说着,将那两只箱子取过来,而后抬抬下巴,示意他放心离开。

盛明修未再逗留,看了周骊音一眼,而后跟在盛煜旁边。

街市上人多,盛煜催马走得慢,盛明修无需费力便能跟得上。

直等兄弟俩走远,时虚白才瞥向周骊音。

“我送殿下回府?”

“不用,会有人送,我改日再去造访,先生,就此别过。”周骊音半点都没掩饰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盛明修才跑这一趟的心思,朝远处望了眼,等远远跟着的侍从靠近,便辞别时虚白,回了她的公主府邸。

……

兄弟俩回到曲园时,月色已上柳梢。

盛煜翻身下马,带着盛明修径直去了书房。

到得那边掩上厅门,他有些疲惫地靠坐在案上,抬眼望向弟弟。

不言不语,意思却很明白。

盛明修站得跟轻松似的,年少张扬,少见地流露忐忑,低声道:“并非我有意不遵父亲教诲,只是时先生画技超然,我这阵子都跟着他学画。长宁公主对此也有些兴致,时常到那里造访,无缘无故地,见了面我总不能避着她。”

“嗯。”盛煜淡声。

“二哥生气了?”盛明修窥他神色。

盛煜没回答,只问道:“你对她有意?”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是早就有了的,盛闻天之所以告诫盛明修不可与周骊音靠得太近,便是因盛煜察觉两人过从甚密,觉得不太妥当。不过毕竟都年少懵懂,心性未定,盛煜原以为冷上段时日,两人都能撂开手,谁知今日会撞见那场景?

他觑着弟弟,看到盛明修沉默不语。

盛煜屈指轻轻扣了扣桌案。

沉默的少年终于抬头,眼里有几分倔强的味道,“其实从前我并未察觉,因那时候都是长宁公主捉弄我、指使我,笑着闹着就算了,我甚至还觉得她过于骄纵任性,没太当真。后来父亲告诫,我想与她划清界限,才觉得不是滋味。”

年少懵懂,有些事如春风细雨,悄然在心头滋生蔓延。

等察觉之时,已淋遍身心。

记在脑海里的不是她颐指气使,故意捉弄,只是烂漫春光里她在闹,他在旁无奈的笑。

盛明修垂下眼眸,面露黯然,“当真得绝交?”

“并非我和父亲故意不允。”盛煜甚少见他这样,心里也觉不忍,走近跟前,握着他肩膀微微躬身道:“只是你还小,有些事不懂其中利害。抛开旧仇不谈,玄镜司与章家在朝堂相争,终有一日会你死我活。章家背后是章皇后,若我能事成,她失了势,甚至为此丧命,长宁公主会如何?”

朝堂之争,终会变成私仇。

盛煜堪不破这仇恨,以己度人,料应如是。

昏黑的天光下,盛明修两只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虽年少不在朝堂,有深得永穆帝信重的父兄在,于朝堂之事,虽不牵涉,却也知道些。若有一日,玄镜司真的触及中宫之主,周骊音会如何看待盛家人?

这问题盛明修没想过。

他盯着兄长身上那威仪张扬的虎豹绣纹,好半天才闷声道:“我明白了。”

说罢,出了南朱阁,孤身回住处。

盛煜站在廊下,瞧着他孑然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融入夜色消失在拐角,才微微叹了口气,抬步往北朱阁走——那里,魏鸾已等候多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我尽量更这样的小肥章=w=

第72章 佳人

临近端午, 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

魏鸾等了盛煜数日也没瞧见他身影, 还以为他公事繁忙,晚上仍不会回来,故如昨晚般先用了饭。因贪桌上的蒸鱼,多吃了两口,这会儿觉得腹中饱胀,便在院外消食, 顺道琢磨下给盛月容的生辰贺礼。

盛月容的生辰在端午后。

她的婚事费了慕氏许多心血, 如今算是尘埃落定。原本按盛老夫人的意思, 盛家蒙皇恩浩荡,在京城还算能立得住脚, 不指望盛月容靠婚事做什么, 想找个门第清白的读书人嫁了, 往后能过得惬意些。

但自从永平伯府的裴夫人露了兴趣,母女俩便活泛了起来。

慕氏出身不算高,瞧着二房的盛闻天在御前深受信重,盛煜重权在握又娶了个公府明珠做少夫人,魏鸾年节赴宴时因身份而被捧着,哪有不羡慕的?先前沈嘉言愿意牵线时, 慕氏便十分欢喜,后来出了獒犬的事,便下定决心,想凭自身把女儿嫁到伯府去。

届时成了伯府少夫人,虽不及王妃尊荣, 也绝非寻常官宦女眷能比。

慕氏费了不少里,亲事还真叫她说成了。

问名纳吉的礼数早就走完,婚期就定在今冬,如今已在筹备嫁妆。

今早魏鸾去西府给盛老夫人问安时,祖母便说,这是盛月容在闺中最后的生辰,定要小小操办一场,阖家热闹。魏鸾从前不知那位的生辰,如今既做着她的嫂嫂,少不得要备份贺礼以表心意。

贺礼么,其实不难筹备。

魏鸾在闺中时,没少去素日相交的姑娘家赴生辰宴,对此驾轻就熟。

令她走神的是旁的——

盛家阖府上下没人知道,她的生辰其实也不远了。在闺中时,魏夫人每到端午时节,便能想到后半月魏鸾的生辰,早早地筹备起来。那时她众星捧月,偶尔魏老夫人心血来潮给她办生辰宴,能有不少人道贺,以周骊音和章玉映为首,热热闹闹的。

如今章玉映远在北地军中,她也不再是昔日的公府明珠。

曾经互贺芳诞的闺中友人,或是嫁出京城,或是因魏家遭难,她出乎意料嫁入曲园后诸事缠身的关系,这一年里少有往来。便是她难得赴宴,在宴上碰见,彼此也渐渐生疏,更不会如从前般无忧无虑地庆贺玩闹。

不知半月之后,会如何过这生辰。

想必是很平淡的,除了周骊音和娘家的父母亲,不会再有人惦记。

这样的转变终归令人怅惘。

魏鸾独自靠在游廊上,轻轻叹了口气。

……

夜色愈来愈深,不知坐了多久,远处的身后,忽然响起男人熟悉的声音。

魏鸾诧然回头看过去,昏暗的天光里,就见盛煜正健步而来。

玄镜司的那身官服被夜风吹得鼓荡飘动,颀长的身姿是惯常的端然姿态,到了跟前,他的手顺势搭在她的肩上,熟稔又亲近。

魏鸾未料他会忽然归来,喜而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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