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街道上的店铺像往常一样,还没到戌时,便早早地关闭了大门。白术压低着帽子走在悄无声息的街上,他准备去乡下余一喆的家里,顺便去看看旁边的那个交易所。白术敲响了余家的大门,余一喆穿着一件马褂走了出来,他看到是白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小逆,你怎么来了?”
“我来你家玩啊,怎么,你不欢迎?”白术打趣着。
“不是不是,你看你这大少爷的,来我这不合适吧。”余一喆转过声看了看家里荒凉的景象。
“你这就见外了,我们俩谁跟谁,以后在我面前,你可不能再这么不好意思了,我们都一样。”白术捏了捏余一喆的脸。
说着,他们便向屋子里走去。余一喆走过去将桌旁的蜡烛点了起来,他们俩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外面。
白术打破了这沉静的局面:“你的母亲不在家里吗?”
余一喆指了指屋子的里边,“母亲睡去了,她今天劳忙了一天,腰酸背痛的,便早早歇着了。”
白术心想着还是直接开始正题吧:“一喆,你可知道你家旁边是否有什么怪异的人家?”
看到白术一脸正经的样子,余一喆在脑海里将旁边几户人家的日常举止搜索几遍,也没发现什么怪异的地方,“没有啊,旁边这几户人家都挺好的。”
“你再好好想想,不仅仅是你家旁边这几户,你们村里面。”
余一喆想了良久,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你这么一说,村里有户人家倒是与我们有些格格不入,你说我们这村子里吧,年年收成不好,又没有什么皇亲国戚,便也没有人能够攀龙附凤,但是那户人家却是很富贵,他们住的都是西式洋房咧。”
“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白术一下子着迷起来。
“你没听闻吗,有人前几天看着那个杀手朝我们村子里跑来了,这大晚上的,我们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余一喆害怕地看着外面。
白术心想着身上被清幽上神留下的法术,会心一笑:“没事,你大胆跟我去吧,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可是佛祖保佑的人。”
“得了得了,我可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先生课堂上讲的那些东西,你都忘却干净了?”余一喆噘着嘴。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看你这人真没意思,你大胆跟我去吧,不会出事的,你忘记我家是干什么的了?”
余一喆在白术的死缠烂打下,跟着他去了。他们走在无人的路上,只能听见几户人家的狗吠声,余一喆小心翼翼地跟在白术的身后,“小逆,要是我们今天真被那女杀手逮到了,可怎么办?”
“你放心吧,那杀手专杀富家子弟,要杀啊,肯定先杀我。”白术气定神闲地说着。
说着说着,他们离那户人家越来越近了。一眼望去,那户人家没有一丝光亮,他们朝前走去,突然,他们看着几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向他们跑来,白术一把抓住了他们,“你们干什么来的?”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一脸秀气,一身丝绸打扮,腰间还别了一块玉,他们赶紧点头哈腰:“这位公子,你要也是去寻乐,向前走几步便是了,你别拦着我们呀。”他们虚伪软弱的样子让白术一阵恶心。
“前面那是什么地方?”白术问道。
“公子,您都走到这里了,还装什么清高呢,你去看看就是了。”说着,他们两个赶紧撒腿逃跑了。
白术和余一喆朝着那栋房子走去,只是刚刚还没有光亮,现在却点亮了烛火,白术不禁激动了起来,这和毛小逆与自己讲的一模一样。他们来到了门口,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朝他们走来,“客官,里面请呀。”白术刚想进去,余一喆却急了眼。
“啊,小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不能去这种地方。”余一喆站在门口,准备离开。
白术跑上去拉住余一喆,“你别多想,我去这里面不是为了那事的,你跟我来,倘若我是为了那事,我们走出这个门,你可不再认我这个兄弟。”说着,白术和余一喆便在那个女人的引导下,来到了楼上......
☆、杀手初露面
他们来到楼上,只见到一群裸体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欢嬉闹,他们见到来了两个年轻人,争相摆出一副媚态,妄图争抢这两个俊俏的公子。余一喆涨红的脸仿佛桃子一般,他低着头任凭两边的人多么妩媚。白术虽说刚刚一脸洒脱,但是见到这场景也不免羞涩,他看着那些裸体的男人和女人,继续向前走着。
那个女人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厢房中,里面布置的及其文雅,不仅有山水写意,还有琴瑟和鸣,和外面的风俗世界,简直是两个天地。
“公子,你们看到了,这里男人女人都有,你们要男的还是要女的,我们这里都能满足你。”那个女人得意地看着他们。
“你们这风月场所,为何要开在这山郊野外呢?”白术不解地问。
“公子这不是在开玩笑嘛,这等场所要是开到城里,还不得落的人们口舌。”这个女人咯咯地笑着,“不过我们倒也不怕,连那官爷不是都得来这里,我们这要是关了,不是断了他们的享受之路,只是开在这山野之中,更有情调罢了。”
“你说那做官的也来这里?”白术严肃地盯着她。
“可不是嘛,这昨日还有个总督来这里呢。”这个女人的神情自信到了极点。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只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和奔跑声,这个女人走了出去,“杀人啦!杀人啦!”只听到外面有女人惊声尖叫着。
“定是那杀手作案了,呵,敢作到我们头上来了。”这个女人站在厢房前,一脸愤怒地盯着这混乱的场景。
白术和余一喆趁着混乱向外逃了出来,他们看着这栋房子,外面看起来富丽堂皇,里面却充满了肮脏的交易。让白术奇怪的是,这个女人看起来倒是和和气气的,她会成为日后抓走余一喆的那个人吗?如果按照毛小逆跟他讲的,这个应该就是那个交易所了,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是余一喆被抓了。白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看着一旁瘦弱的余余一喆,那种保护欲再次涌起。
“一喆,这几天我就住在你的家里吧。”
“什么!你放着你那好宅子不住,便要来我家这简陋的地方住,你是不是诚心的。”余一喆撅了噘嘴。
“这几天不是那个女杀手又出来了吗,再说你家这旁边就有这么一个风月场所,指不定哪天就要出乱子呢,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还是跟着你为好。”
“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吧,我......我不用你保护。”余一喆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动。
“行啊,那我可就回家了。”说着,白术便假装要走的样子。
“你......还是住下吧。这天色夜晚了。”余一喆不好意思地说着,他快速地跑到了白术的前面,看也不看他得边往前跑边说,嘴角却不自然地上扬着。
这几天,白术和毛小逆一起去学校一起放学回家,白术开始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情感,每当他走在余一喆身旁的时候,他都会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当别人欺负余一喆的时候,他会有种想站起来给对方一拳的冲动,慢慢地,他真的把余一喆当作朋友了,不是以毛小逆的身份,而是以白术的身份。
一个月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了,白术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六个月了,按照之前约定的,他会在这段时间和毛小逆、莫初雪汇报任务完成的情况。这天晚上,余一喆和白术像往常一样参加完学生起义,他们在路上买了两串冰糖葫芦,踏着乡间泥泞的下路,看着天际血红色的晚霞,他们边吃边打闹,他们渐渐习惯了这种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了。
“小逆,我们去河边吧。”余一喆擦擦嘴角的红汁,激动地说着。
他们来到了村子里的一条河边,余一喆叫白术像他一样把鞋子脱了,他们坐在岸边,脚放在凉爽的河流中上下摆动着。漫天的星河倒映在河流之中,有些微凉的风吹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仰着头,边吃糖葫芦边看着天上的星星,背后的黄牛也停止了犁地,它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望着天边的星河。
“一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谢谢你。”白术看着躺在身旁的余一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