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破人亡后我嫁给了权宦(55)

作者:春山居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在南园定了桌位,今晚咱们过去听戏,”魏濂脱去贴里,换一身圆领长袍,“要迟了。”

他朝外叫香阁,“给夫人梳个堕马髻。”

香阁忙过来给她梳妆,她手快,没几下就拢好发。

傅晚凝看镜子里的鬓发要坠不坠,松散而妩媚,她看着羞脸,“我觉着不好。”

魏濂将斗篷系她身上,揽她的腰往出走,“我瞧着好看。”

傅晚凝便息声,随他出府上了马车。

南园离魏府不远不近,乘马车过去一刻钟就到了。

他们下来就被老板迎进楼里,整座南园共三层,他们的那一桌在二楼正对着戏台,两边用帘子一挡,像个隔间。

落座后,魏濂对候在一旁的侍女道,“让你们膳房煲一盅鲈鱼羹送来。”

那侍女低低说是退开。

傅晚凝解了斗篷给香阁,侧脸问他,“他们今晚唱的什么戏?”

“唱的《琵琶记》,听过吗?”魏濂揭开盘,指了指中间的带骨鲍螺,“这个你没吃过,尝尝。”

他夹一个放小盘里,给她配一把小勺子,放到她跟前。

“只有幸听过一出《拜月亭》,还是过年时,我父亲着人请了伶人入府,咿咿呀呀的,听不太懂,”傅晚凝挖开一点,吃一口便喜欢,“甜的很。”

魏濂便又给她夹了一个,跟她笑道,“少吃,多了腻。”

戏台那边已有动静,搁边儿上坐一顺带乐器的。

傅晚凝眼睛便不舍得转了,生怕错过什么。

魏濂拿手在她眼前划,“还没开始,紧张的跟要出事似的。”

傅晚凝打他的手,“你挡着我了。”

魏濂舒眉笑,“瞧到戏便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还嫌我,你可真负心薄辛。”

傅晚凝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嗓音带哄,“你安静些,这楼里人多,声儿一大都听得见。”

魏濂瞄过香阁,她机灵的站到帘外。

他朝后仰进棉垫,目光落到她的手上,又细又软,他说,“怕人听见?”

傅晚凝不乐意的移开眼,手也想走,被他攥住了,他接着话,“说一句就不好了,亏我想着带你出来玩。”

傅晚凝压低声辩解道,“我没有,你想过了。”

他们坐的近,魏濂支着下巴在她面前装可怜,“我看你是嫌我丢你人了。”

傅晚凝急促的抚着他的背,“我真没,我就是看戏心切。”

魏濂挑唇,“你亲亲我,我就信。”

傅晚凝扬手往他肩上拍一下,闷头着托腮不理他,只觉他太过荒唐。

魏濂还想着闹她,却见下边儿老板又迎进来俩人,往先儿的穿淡绯色直缀,脸生的白润,圆眼善眉,是个讨喜的面相,可惜他是徐阎秋,后头跟着如意,直走到二楼斜一角,一坐下将好和他对个眼。

徐阎秋微一怔忡,随即反应迅速的冲他抱拳做拜,俄而视线在傅晚凝身上停一瞬,便转向了戏台。

魏濂抿过唇,忽然偏过头看傅晚凝。

傅晚凝的眼睛便往下一垂,只做什么也没见。

魏濂沉下脸,靠回垫子上。

香阁自外头掀竹帘,原先的侍女送鲈鱼羹进来,又沉默着走了。

戏台上的幕布拉开,伶人上台来唱,那戏腔清丽婉转,过耳难忘,可惜现下座中几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傅晚凝心虚的瞥魏濂,正正撞进他的眼里,他的眼眸发暗,连面容都阴的可怕,她便生出歉疚来,抻一双手去扯他的衣角,“……你别生我气。”

魏濂微笑一下,“当我没瞧见,你和他眉来眼去。”

傅晚凝很是难堪,“我只是惊奇他会出现在这儿。”

魏濂将她的手一推,闭目不语。

傅晚凝急得就要哭,“你要我怎么办?我只是瞧了他一眼,我一点想法都没有,你就气上了,我,我……”

她心口一酸,便将泪哭了出来。

魏濂陡时睁开眼,将正面的帘子往下一拉,直接隔断了外面,他的脸还冷着,手却抚着她的面,将她的泪抹去。

傅晚凝朝一边偏脸,哭的停不住。

魏濂手一按,捏着她的颌骨让她正看着自己,“他来这儿,为的见你。”

傅晚凝垂目道,“你把人想的太坏,不过是凑巧,他见了我又能做什么?我和他又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魏濂抚着她的面庞,一把将她抱紧,“他得势了,想从我手里将你抢走。”

傅晚凝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泪全落在上面,打湿了那块布。

“我是你的人,他抢不走。”

魏濂勾起唇,“癞□□想吃天鹅肉,他倒是敢想,也不看自己有没有命奢望。”

傅晚凝微抖起来,抬脸拿唇去贴他,“你别杀他……”

魏濂板着脸,两指钳住她的脸颊,迫她远离自己,“不杀他?你问问他想不想我死。”

傅晚凝伸长手碰他的脸,突地闭住双目,只缄默的哭泣。

魏濂的脸愈发青,“没用,我不会饶他。”

傅晚凝停下手,沮丧的按着他的胸膛,难受道,“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听戏了。”

魏濂摩挲着她的唇,嘲讽道,“好戏才开场就要走,也太不识趣了。”

傅晚凝双眸又起开,哀伤的看着他。

魏濂近她脸前,俯唇伸齿碾磨她的嘴角,溺声道,“别替他流泪,我会吃味。”

傅晚凝收紧肩往他怀里依,眸中晶莹骤停,她叫他的名,“……魏濂。”

魏濂便带着她一起倒进棉垫里,他迫切的追咬着她的唇,胸中生出些许残忍的念头,若能就这么将她吞吃入腹,就不再怕有人觊觎她了。

傅晚凝的发髻不受力的散落,如泼墨般的将她包住,她忍着疼任他予取予求,耳边那莺莺切切的戏音逐渐从她的意识里远去,她的身体在下坠,直降到暗流中被湮没,她又开始哭,她细小的吟着,说的什么话她自己都不知道。

魏濂扯过大氅将她和自己严密的遮住,堵着她的唇问,“想跟我说什么?”

傅晚凝濒临绝望的扬起背,又倒下来,用尽力蹦出了两个字,“回,家。”

“好,”魏濂瞬时撤身,他铺开大氅,将她从头到脚一并掩住,连头发丝都没落一点,就那么敞亮的抱住人出了帘子。

他走一段路,偏脸跟香阁道,“把那盅羹带走。”

香阁应答着,叫随侍的侍女把鲈鱼羹装进食盒中拎走。

他们走过后,徐阎秋自座上起身,抬步欲离桌。

如意喊住他,“你要去哪儿?”

徐阎秋鄙夷的看她,“我去哪儿你管得着么?”

如意神情黯然,颓唐的塌下肩,眼睁睁的看他离了座。

徐阎秋进了魏濂定的那一桌,帘子还是关着的,从里到外,从外到里,拦挡的分分明明,他立在那两个座位前,眼中是能压垮人的沉重,良晌,他坐到傅晚凝的座位上,神思放远,不知想到了哪个点,他笑起来,伸手拿起傅晚凝用过的勺,在那撬开的带骨鲍螺里挖了一勺吃进嘴里,甜的想叫人独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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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兰苑已近子时,魏濂放傅晚凝上榻,她哭狠了,头昏的发疼。

魏濂自她腋下穿过,将她搂起面对面盘坐在自己腿上,手上捧着她的头放在颈间,像哄小孩儿一样的带着她一起摇。

傅晚凝奄气道,“我好累。”

魏濂在她额上吻一下,“我也累。”

傅晚凝探手去摸他腰间的荷包,眼睫轻动,“……魏濂。”

“恩,”魏濂看她。

傅晚凝仰起首,主动去吻他,“我好喜欢你。”

喜欢的愿意为他生,也愿意为他死,想和他一生一世,没有旁人,只他们两个,有一间屋,一张床,一张桌,一双儿女,便是一辈子。

魏濂垂眸,有笑浮开,“我也喜欢你。”

他出入宫廷十几载,早看透了人心薄凉,他宠着她,也圈着她,因为他到底还是害怕的,有朝一日,她脱身离开,那只有他一人身在炼狱,他这人自私的很,不想她潇潇洒洒地了无牵挂,他要她的身,也要她的心。

傅晚凝和他一起笑,亲吻里带了抚慰,能让人平静下来,她吻过就后继无力,歪身再倒他怀里,喃喃道,“以后不想出门了。”

魏濂拍她的背,“不出了。”

傅晚凝便闭上眼,萎靡不振的将手放进他的手心里,“还是江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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